聽到那聲“非禮”,風翳本就鐵青的臉龐更是黑的如同鍋底一般,看她如個毛毛蟲一般,扭來扭去的不配合,一怒之下直接以靈力震碎了她身上的衣服。
衣服的碎片如羽毛一般漫天飛落,男人邪佞的道:“本王能把這句話當成是邀請嗎?要不我們試試?”
“啊…風翳,你這個死變態!”阮汐靈羞的無地自容,抱緊了身子蹲在地上,揚手從空間中又取出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哆嗦著小手就要係帶子。
豈料,風翳比她的動作不知快了多少,大手蠻橫的攥住她的手腕,眸中閃著驚恐與暴怒。
就剛剛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經基本清楚了她的情況,說成是篩子一點都不為過。
大大小小的血窟窿起碼有幾十個,雖然都已經止了血,可看起來還是那麼猙獰可怖。
那每一個槍眼仿佛都紮在了他的心尖上,疼的他微微拱起了身子,呼吸緊促。
阮汐靈抬頭剛要發怒,卻被男人那幾近扭曲的俊容嚇到,扯著衣服的手指漸漸鬆開,怔然的望著他。
“告訴本王,都是誰—幹—的!”風翳嗓音低啞,一字一頓的問。
他接手過來她掩衣的動作,輕柔無比的將衣服給她穿好,暗紫的眸子中冷光迸射,仿佛將周遭的空氣都給凍裂了,寒風肆虐。
從他的語氣中,阮汐靈都聽到了磨牙的聲音,微揚了小臉,雙手托住他的臉龐,安撫的道:“別擔心,我的本體是往生蓮,愈合…”
“我問你都是誰幹的!”話未說完,便被風翳野蠻的打斷,淬著冰箭的眸子冷銳懾人,方寸之地有如飄起了漫天風雪。
男人將最後一根係帶給她綁好,揚手召喚出馬車,雙手僵在半空,卻不知該如何抱她。
她身上幾乎沒一塊好地,傷口密集的程度,比起上次她中毒幾乎被扒掉一層皮有過之而無不及,讓他無從下手。
看出他的怒火和自責已經瀕臨暴發的邊緣,那聲斷喝更是讓阮汐靈心肝亂顫,偷眼看向他,卻正好瞧見他僵在半空中的雙手。
少女眼底劃過一抹笑痕,心底湧出暖流,眼珠一轉,她擠出兩滴眼淚,撒嬌的道:“風翳,我好疼啊,咱們先上車好不好?”
說著,她已經親昵的挎上了男人的半邊胳膊,輕輕搖動了兩下。
兩滴晶瑩的淚珠成功澆熄了風翳心頭躁動的怒火,憐惜萬分的吻去她鹹澀的淚滴,這一刻,他體會到了心疼到心碎的感覺。
大手扣住她亂糟糟的腦袋,將她的頭抵在胸口,無奈又無力的問:“有能止疼的丹藥嗎?”
被悶在他懷裏的少女暗自在心裏比了個“V”的手勢,然後繼續蹭在他懷裏撒嬌,“有是有,不過止疼藥傷腦子,我不要吃。”
“那日後多給本王備些。”風翳深邃的眸光低斂,注視著她的頭心,修長如玉的大手在她的發間穿梭,輕輕梳理著她的長發。
他珍愛的長發,此刻卻被她給弄成了鳥窩,發絲間竟然還有樹枝和樹葉,亂的可以。
“啊?為什麼?”阮汐靈迅速脫離他的懷抱,擔憂的問:“你也受傷了?在哪?讓我看看!”
恐懼自她的眼底爬出來,想起上次在南柯院相見時,他身上那觸目驚心的傷口,她就感覺心髒一抽一抽的疼。
風翳撥開她忙碌的雙手,繼續給她梳理長發,表情凝重的道:“嗯,受傷了,萬箭穿心!”
實質的傷哪有心傷的疼痛劇烈?他不知道再經曆幾次這樣的事情,他胸膛裏的這顆心髒會不會碎掉。
他用了如此嚴重的字眼,頓時把阮汐靈給嚇的腦瓜一陣暈沉,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瞳孔劇烈收縮了幾下,哆嗦著雙手強硬的扒開他胸口的衣服。
心髒的位置除了上次他自傷的時候留下的一點痕跡幹淨光滑,絲毫沒有受傷的痕跡,她語聲打顫的問:“是聖妃的天女散花嗎?”
也隻有那細如牛毛的銀針,才不會在表皮留下傷口,卻又能給人致命一擊了。
她剛想搭他的脈,便被風翳給攔住了,一手指著自己的胸口,一手愛憐的輕輕摩挲著她蒼白的臉頰。
一本正經的道:“是你在這裏策馬奔騰,還不時拿本王的心髒當靶子!久而久之,就是萬箭穿心了。”
醉人的情話將阮汐靈所有的擔憂化開,心虛的別開眼道:“我有你說的那麼壞嗎?”
“沒有嗎?”風翳高挑著眉梢,“那是誰離家出走?是誰把自己弄的傷痕累累?又是誰千方百計避過本王的追蹤,逃的無影無蹤?”
她不知道她擦破點皮,都是在往他的心窩上插刀子嗎?
男人扶著她小心翼翼的上了馬車,語氣中難掩埋怨。
“噠噠噠”的馬蹄聲傳來,馬車平穩的向前跑動起來,阮汐靈坐在鋪展的鬆軟的馬車裏,擔憂的問:“你不會現在就又要把我送回南柯院吧?”
“你猜!”風翳從暗格中取出瓜果點心擺放在小桌上,拈了一顆鬆軟的花糕送進她的嘴裏,不置可否。
助她逃跑的燕來被他狠狠的收拾了一頓,雖然沒死,可也去了半條命。
若不是最後他吐出實情,又給他講了懸之又懸的身世,他真想直接了斷了他的性命。
“我猜…你一定不會的!”阮汐靈享受著美味的糕點,眼珠滴溜溜亂轉,威脅道:“我能逃跑一次,就能逃跑兩次,反正南柯院現在關不住我了。”
她說著,還有一點小得意,有燕來這麼一個背景強大,修為深厚的大靠山,南柯院對她來說,那就是來去自如。
風翳詭譎一笑,湛湛清眸閃著神秘的光芒,“那你再猜猜,燕來現在是死是活。”
阮汐靈臉色一變,咀嚼糕點的動作一頓,口齒不清的問:“裏該不會素把燕來給做了吧?”
想想也不是沒這個可能啊,他瘋起來那可是沒底線的,誰都摸不準他的脈。
三兩下將嘴裏的食物給吞下去,她雙手急切的握住他的,眼光焦急的道:“說話啊!”
風翳眸底閃過一抹不悅,她是不是太關心燕來了?
劍眉一擰,嗓音低沉的道:“如果我說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