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翳挑了挑眉,倒是沒多問什麼,依言從空間法器中取出她要的東西擺放好。
這時,阮汐靈也從湖邊走了回來,推著他坐到了床上命令:“躺好!”
接著又摸出一粒丹藥遞給他,“吃了!”
依言躺好的風翳接過丹藥直接丟進了嘴裏,好奇的問:“這什麼藥?”
她不是說還要做什麼手術嗎?從他的角度理解,手術應該類似於接骨的一種手法,怎麼還沒等接骨,就先讓他吃藥?
他半撐著身子斜倚在床頭,目不轉睛的盯著從小空間裏取出各色奇怪工具的少女。
阮汐靈一邊給各種工具消毒,一邊回道:“麻藥,一會能讓你少吃點苦頭。”
扭回頭,見他還撐著上半身微惱的說:“還撐著幹嗎?躺好了。”
她的藥見效奇快,不用一分鍾就能起效,而且還是全麻的,這一不小心,再把他另一條胳膊給摔了怎麼辦?
話音落下,隻見風翳曲著的手臂無力的沉了下去,他臉色一變,身體不受控製的感覺讓他全身的血液都冷了下來,心頭泛起極致的恐懼感。
下一刻腦袋“呯”的一聲重重的落在材質堅硬的玉床上,聽得阮汐靈一陣肉疼,咧了咧小嘴放下正消毒的工具,疾步行到近前。
“呀,腫起來了!”她一手探到男人的腦後,馬上感覺到後腦勺上一個硬硬的腫塊,心疼不已的給他揉著。
恐懼自風翳的眼神中流露出來,若非舌頭已經麻木,根本說不出話來,他十分想問,她到底給他吃了什麼藥,怎麼他的身體會完全失去控製。
揉了半晌,阮汐靈才將他扶正,正好對上他恐懼的眼神,心底頗為詫異,安撫的摸著他玉白如雪的臉頰。
“放心,我不會害你!”安慰著他的同時,她的心口泛起一絲涼意,他這是不信任她,以為她要害他嗎?
風翳眨了兩下眼睛,很想解釋兩句,他隻是怕這種身體不受自己控製的感覺,並非對她疑心。
可此時他不止身口不能動,就連靈魔之力都被壓製住,想密語傳音都不能夠,隻能焦急的望著她,眼珠都泛紅了,希望她能從他眼神中明白。
注意到他眼神中的急切,阮汐靈不負所望的明白了,心尖上的寒意散去,微彎著眼睛湊到他的唇邊,“啪嗒”一聲親了一下。
“別怕,這麻藥的效果隻有一個多時辰,時間一過就好了。”她迅速退開了身子,俏麗的臉龐因為剛剛大膽的動作,蒙上了一層淺淺的粉色。
嬌陽如火,從風翳的角度看過去,她巴掌大的小臉在陽光的沐浴下,美的如同精雕細琢的玉瓷娃娃一般。
青黛眉長,不似一般女子的嬌柔,眉峰處一點挑起,英氣逼人,占據了半張小臉的眸子水潤盈澤,羽睫輕顫中瀲灩出雲霧般的靈氣。
特別是那對一笑時露出的兩個小梨渦,甜美的讓人心醉。
他的精神漸漸放鬆,眼神中的恐懼如潮水般漸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脈脈溫情。
安撫好他,阮汐靈回身又去消毒所需工具,風翳則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的背影,即便身不能動,口不能言,他的眼光也時時刻刻追隨著她。
很快,阮汐靈就打理好了工具,又用烈酒反複淨了幾次手,這才端著托盤轉回來。
先是頑劣一笑,逗弄道:“一會我可是要將你這條手臂給削肉剜骨的,怕不怕?”
風翳目光綿柔的凝視著她,眼底的信任毋庸置疑,說不了話便彎了眉眼,笑意盈盈的模樣仿佛他不是要做手術,而是碰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一般。
阮汐靈臉色微黑,揚手輕敲了他額頭一下,沒好氣的說:“傻笑什麼?就不怕我將你的手給治廢了,以後成為獨臂俠?”
風翳的笑容越發深邃,衝她連眨了幾下眼睛。
阮汐靈雖然不明白什麼意思,可從他清澈見底的眸子裏,已經感受到了他全身心的信任,緩解了她緊張的心情。
伸手從托盤上拿過自製的酒精棉,先給他的傷處做消毒處理,烈酒易揮發,塗在風翳的肘彎處帶起一絲沁入心神的涼意。
他舒適的揚了揚眉,專注的看著神態認真的小女人,見她緊張的額角都滲出了汗,他艱難的翕動了兩下嘴唇,無聲的說:“別緊張,我信你!”
可惜全神貫注的小女人什麼都沒看見,將用過的酒精棉隨手丟到一個空的托盤上,細長的手指捉住一把手術刀,快準狠的割開了他腫脹的皮膚。
鮮血迅速湧了出來,她一邊手速極快的擦拭掉血跡,一邊將靈力侵入進去,準確無誤的找準斷裂的經脈,玉腕一翻一挑,便將兩頭給翻了出來。
扭身從托盤上拿出已經穿好的縫合針,細密的開始織了起來。
縫合的線她選擇的是特製的綰春芽,是一種極為罕見的煉器材料,韌性極佳,而且有一個特性,能被人體同化。
換句話說,用綰春芽縫合無需拆線,時間長了,會融入血肉,成為身體的一部分。
縫合是一件十分細致的活,好在她當年為了學醫認穴,苦練了三年,十分有準頭,配合上堪比X光的靈力追蹤,並不覺得吃力。
風翳看著穿針走線的少女大感驚奇,這手法怎麼看怎麼像繡花,真是看不出來,平日裏大大咧咧的她竟然還有這一手。
他心中暗暗想著,等安全了,他一定要讓她親手給自己繡幾件小東西隨身收藏。
阮汐靈渾然不知自己展露的這一手絕活已經被人給惦記上了,算計著讓她捉針給自己繡東西,還在認真的接續經脈。
時間過的飛快,不到半個時辰,阮汐靈已經將所有斷掉的經脈一一接起,左手用力一托男人的肘彎,將斷骨也給扳正,飛快的開始外部縫合。
為了美觀,她以傷口為中心,繡出了一枝梅花,隻是此時傷口暈染著血跡,還看不出來效果。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耳畔忽然傳來一陣激烈的水花聲。
“娘親,那條小蛇被發現了!”湖水翻起一陣浪花,龍墨離的頭從水裏鑽出來,語氣嚴肅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