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太狂,狂的沒邊,把溫清瀾氣的渾身發抖,狠狠一甩袍袖道:“靈兒若少了一根汗毛,本君傾盡所有,也要為她討回公道!”
話說的狠戾,可他到底是止步在那裏,沒再上前。
而另一邊,麵對阮汐靈烏煞煞的小臉,還有那惡劣至極的語氣,“阮汐靈”在沒有溫清瀾的庇護下,竟然真的憋回了眼淚,扁著小嘴委屈的看著她。
見她不再哭了,阮汐靈捏了捏她的包子臉,俏皮的笑道:“這才對嘛!動不動就哭,你這身體有一半都是被你哭壞的。”
她現在就像是現代的有些熊孩子,哭隻是他們的一種手段,用來達成自己的某種目標。
一旦發覺在乎他們眼淚的人不在身邊,就會明白眼淚沒有用,自然就不會哭了。
“阮汐靈”轉了轉明亮的眼睛,怯怯的說:“可是我怕…”
“你怕誰?”不等她說完,阮汐靈已經撩起眼皮厲聲問。
“阮汐靈”伸手指了指風翳的背影,想想又瑟縮著收回手指,指了指溫清瀾。
阮汐靈輕佻的一抹她的淚臉,詭異的一笑,命令道:“風翳,揍他!”
說著,她還不忘伸出素手一指滿臉茫然的溫清瀾。
聞言,兩個男人同時將眼光看向她,風翳嘴角輕抽,自然沒依她的話真的揍人,原因無它,他可不想為了別的女人打人。
如果對象是她,不用她說,他也會揍得溫清瀾生活不能自理。
溫清瀾則是不可思議的看著兩張一模一樣的臉,一個我見猶憐,一個明豔動人,一個軟弱羞怯,一個神彩飛揚,對比那麼鮮明。
而他珍之重之了多年的靈兒,此刻正比著一指指向自己,讓他心尖一陣抽搐,相護多年,原來她竟是怕自己的嗎?
男人黑著臉,深邃幽冷的目光轉向得瑟至極的阮汐靈,古怪的問:“你給靈兒使了什麼妖術?她怎麼會怕我?”
一見他眼光移過來,“阮汐靈”急忙收回了手指,身子微微往阮汐靈的身後躲了躲,隻露出兩隻眼睛怯生生的看著他。
阮汐靈唇角一揚,雙手抱懷鄙視的說:“別一碰到不遂你心願的事情就誣陷別人施了妖法!我可沒逼她,是她自己說怕你,你不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倒要誣賴到我身上,這個鍋,老娘可不背。”
其實從心理學的角度上來講,阮家這位千金小姐隻不過是膽小懦弱,不敢指認別人罷了。
她雖然癡傻,心智不全,可也能分辨出誰對她是無害的,所以最開始她是想指風翳的,可後來因為害怕,隻能把目標轉向了不會傷害她的溫清瀾。
她明知道個中原因,卻偏不想告訴溫清瀾,也正是因為算到了這點,才利用這個機會,故意惡心他。
不得不說,她的計劃很成功,溫清瀾肅冷的臉龐如罩霜雪,一言不發的走到“阮汐靈”麵前,用力拖過她的手臂,狠戾的問:“你真的怕我?”
阮汐靈功成身退的讓開道路,一臉詭異笑容的飛回到風翳身邊,俏皮的衝他眨了眨眼。
風翳了然,這裏麵肯定有什麼誤會,可她既想玩,他自然不會拆穿,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密語傳音道:“幹的漂亮!”
他早看這個自以為是的溫清瀾不順眼了,如今從精神上打擊他,更能讓他吃痛,他樂得做個旁觀者。
“嗚嗚…痛…師父是壞人…”少女無助的拍打著男人緊箍的手臂,疼得眼淚橫流,求救一般將目光轉向阮汐靈。
隻是這一次,阮汐靈紋絲未動,她有自己的想法。
阮家和溫清瀾的過度保護,活生生將一個孩子給養廢了,再不糾正,隻怕日後尋回天魂,她也廢了。
此時此刻起,她就要讓她知道,無助和害怕幫不了她,她隻能靠自己戰勝內心的懦弱,才能保護自己,讓自己成長起來。
她的用心良苦,懵懂無知的少女自然體會不到,她隻知道曾經最疼愛自己的師父此刻對自己疾言厲色,捏得她胳膊很痛。
而那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妹妹”見死不救,根本不理她。
少女淚水爬滿了小臉,身體不住的打顫,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卻絲毫沒有反抗的意識,隻是眼光中含著不解和畏懼,直勾勾的盯著溫清瀾。
等了半晌,阮汐靈也沒得到預期的效果,小宇宙再次爆發了,兩步走過去,狠狠一捏她的肩膀,憤聲罵道:“咋不笨死你算了?他欺負你你不會打回去嗎?”
“哭哭哭,就知道哭!”她嫌棄的用袖子胡亂給她抹幹眼淚鼻涕,凶悍的說:“看我的!”
說著,她回身看也沒看,狠辣的一拳精準的揍在了溫清瀾的下巴上,頓時打的一片烏紫。
溫清瀾根本一點防備都沒有,被打個正著,當即大怒,厲喝道:“放肆!”
反手就要打還回去,不料手臂剛剛抬起,一股強大的威壓傾瀉而下,別說打人了,就是動根手指都困難。
他不可思議的看著一臉陰霾的風翳,這個男人竟然已經強到如此程度了嗎?威壓一開,他竟然不能動彈分毫,這簡直太可怕了。
風翳看也沒看他一眼,反手抓回還在作妖的阮汐靈,嫌棄的看著她的半截衣袖道:“髒死了!去換了!”
剛剛她摸了那個廢物兩把,已然是他忍耐的極限,現在竟然還用衣袖給她擦眼淚,直接讓他的忍耐到達了臨界點,徹底爆發了。
阮汐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發潮的袖子,訕訕一笑,飛跑到裏間,匆匆換了衣服,又淨了手,這才走出來。
一旁的阮家小姐早就傻在那了,怔愣的看著下巴烏青,維持著高抬手的動作僵在那做雕像的溫清瀾,眼淚不知何時已經止住了,就那麼呆呆的看著。
前廳安靜的掉根針都能聽見,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咯咯咯”一陣脆亮的笑聲響起,阮家小姐開懷的如個孩子一般,拍著小手嬌笑個不停。
溫清瀾看著少女燦爛的笑容有一瞬的驚訝,照顧了她十五年,她從來沒這樣大聲發笑過,怎麼自己挨了打,她竟然能笑的那麼開心?難道這才是她的真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