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發生衝突之後,阮汐靈雖然生了大氣,也暗惱過阮家主的所作所為,可事後,還是讓人將煉製的丹藥送到了阮家。
此時為她診脈,就是想看看她的身體情況是不是有所好轉,有沒有服用她辛苦煉製出的丹藥。
風翳麵色冷然的緊盯著兩人,生怕溫清瀾突然暴起傷人,握著椅子扶手的那隻手不斷收緊,骨節已然泛白。
看出他的防備,溫清瀾向邊上挪動了幾步避開嫌疑,眼光也轉向了兩個風華正茂的少女,溫聲道:“靈兒,這是你的妹妹,不會傷害你,去和她一起玩吧。”
“阮汐靈”迷蒙的大眼彌漫著不解,小聲問:“她是靈兒的妹妹嗎?靈兒有妹妹了?”
溫清瀾默默的點了點頭,目光轉向了阮汐靈,慚愧的道:“阮姑娘,也許你是對的,參源玉露隻會加速靈兒的衰亡,並不能讓她好起來。以前多有得罪,還望你大人大量,不要計較。”
要說溫清瀾怎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態度大變,還得歸功於阮汐靈送去的丹藥。
他檢查過之後,力排眾議給阮家嫡小姐服用了,沒想到效果竟然出奇的好。
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她漸漸的已經不會整日昏昏欲睡,醒著的時間越來越長,他這才對阮汐靈大為改觀。
即便他還沒有完全相信她不是靈兒的天魂,可她的所為,至少證明是對靈兒無害的,所以他漸漸的也放下了成見。
對於他的致歉,阮汐靈不置可否,診完脈便鬆開了少女的手腕,優雅一笑道:“沒什麼得罪不得罪的,你我各為其主,來日你若還要一意孤行,你我照樣是敵人!”
若在以往,溫清瀾聽了這話定然又要怒不可遏,可今天他極為平靜的接受了她的說法。
坦然一笑道:“本君隻希望你我之間的恩怨不要傷及到靈兒,她…是個可憐的孩子。”
阮汐靈擰身回到座位,不冷不熱的說:“生在世間,又有誰不可憐?不過你放心,我雖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也不至於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無辜少女下黑手。”
“本君自然知道你不會!”溫清瀾將目光轉向風翳,忌憚的說:“可有人會為你出頭!”
這話阮汐靈就不愛聽了,譏笑一聲道:“怎麼,就許阮家嫡千金找幫手,我就不能有個靠山?”
她很不想針對那個無辜的女孩兒,可溫清瀾的話怎麼聽怎麼欠揍,連帶著她的打擊麵也廣了起來。
一番話說的溫清瀾俊臉微紅,尷尬的笑道:“本君不是那個意思。放心,在本君查明真相之前,不會再對你動手,也會約束振業。”
阮汐靈審視一般涼涼看著他,夾槍帶棒的說:“那我還得謝謝你們的大恩大德唄?溫清瀾,知道厚顏無恥四個字怎麼寫嗎?”
她幾乎是步步退讓,可他呢?嘴上說著致歉的話,心裏卻還在盤算著對付自己,還無恥的要求她不能還手!
少女泛著火焰的小眼神落在風翳眼裏,頓時讓他心尖一顫,探手將她拉入懷裏,低聲責備:“都叫你不要管他們的死活了,偏不信邪,現在傷心傷肺,舒服了?”
說完,他將眼光轉向溫清瀾,邪佞的開口:“溫清瀾,就衝你剛剛的話,你說本王是不是應該讓你們有來無回?”
還想讓那個廢物進南柯院,誰給他的勇氣讓他說出口的?
溫清瀾神色一凜,下意識的將“阮汐靈”拉到身後,戒備的看著他問:“你想幹什麼?”
風翳威懾十足的站起身,步步逼近兩人,暗夜星眸危險的眯起,陰冷的道:“幹什麼?你利用這個廢物——”
他伸手一指躲在他身後的少女,神色幽冷的說:“勾起阮阮的不忍之心,算計的事無巨細,當真以為本王是傻子嗎?”
從侍衛傳報說他帶了阮家嫡女一起過來,他就已經猜到了他的用心,隻是沒想到他手段如此卑劣,竟還想妄圖利用阮阮的心善,讓她引頸就戮。
溫清瀾被他逼退了兩步,緊緊護著身後的少女,神色懊惱的道:“靈兒不是廢物!若非天魂不歸位,她的成就絕不會低於你的寵物!”
他是算計著阮汐靈的姐妹親情,可這些都和那個無辜可憐的孩子無關,他憑什麼指責她的不是?
“那也是她命該如此!活該!”風翳言辭犀利的厲喝,毫無同情之心。
鬥室之中頓時充滿了火藥味,氣氛一時僵到了極點。
“阮汐靈”受不住這種高壓,弱貓一般嚶嚶的哭了起來,嫩白的小手緊攥著溫清瀾的衣袖,眼睛之中閃著恐懼的光芒。
看到她哭,溫清瀾急忙扭回身,一邊給她擦眼淚,一邊軟聲安慰:“靈兒乖,不怕,我們隻是在說話。”
“是不是靈兒不乖?你們才生氣了?”少女怯生生的開口,嗓音帶著濃濃的哭腔。
這一幕落在阮汐靈眼裏隻覺胸悶氣短,看到和自己長著同一張臉,性格卻截然相反,懦弱到隻會哭的女子,她就抓狂。
這麼小的膽子,溫清瀾還想讓她去南柯院?別人說話稍微大聲一點,她都梨花帶雨的,要是碰到兩個別有用心的,還不嚇破她的膽?
三步並兩步走到她麵前,抬手撥開正在柔聲輕哄的溫清瀾,凶巴巴的命令:“不準哭!憋回去!”
整個蒼冥就是人吃人的世界,她這麼膽小懦弱,一旦失去保護傘,該如何生活?
“你幹什麼?這樣會嚇死她的!”溫清瀾怒聲咆哮,眼珠子都由灰變紅,充斥著火光。
他全身心都掛在靈兒身上,一時不察,才讓她輕輕一撥就給掃開了,回神之後馬上就又幾步到了近前。
風翳怎麼可能讓他接近阮汐靈,墊步擰身橫在三人之間,冷肆的道:“再敢上前一步,本王廢了你!”
溫清瀾腳步一頓,怒火高漲的冷凝著他道:“風翳,你別欺人太甚!”
“就欺你了,你又能奈我何?”風翳單手負在身後,斜睨了他一眼,眼神之中透著不屑與傲慢。
在他麵前也敢擺姿態?他以為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