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汐靈有些蒙了,那男人心高氣傲的,聽到她這麼罵他,怎麼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太不尋常了。
又等了足有十幾分鍾,鳥籠還是依舊安靜的停在那裏,空間之中也沒有任何變化。
眼見成功近在眼前,她也顧不上去分析冕王如何轉了性,咬著牙以雙肩做支撐點,努力高抬起雙腿。
隻是身體懸空,想要做這樣高難度的動作委實困難,可此時她別無選擇,要麼功虧一簣繼續做吊籃,要麼一鼓作氣掙脫束縛。
一狠心,她卯足了勁咬破舌尖,劇痛的刺激讓她渾身充滿了力量,雙腿一勾一脫,細繩終於和吊環分家了。
下一刻,她已經虛脫一般的跌落在鳥籠底部,累得氣喘如牛。
被咬破的舌尖更是疼痛難忍,嘴裏散發著一股泛著蓮香的血腥味。
歇了半晌,阮汐靈才坐起來,雙腿斜歪在籠底,扭轉過身子看向繁複的繩結。
尼瑪,這男人簡直就是個變態,就為了捆住她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孩,竟然用這麼複雜的收結方式。
心裏再次將冕王給詛咒了一遍,她左右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子,這才用力扭腰,以一個近乎扭曲的詭異方式,將頭彎到了腳踝處。
磨了磨兩排雪白的貝齒,一點一點開始解著繩索。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久到阮汐靈都要以為天荒地老了,材質不知為何的黑色細繩才被她給解開。
起身一抖,細繩落地,重獲自由的她都要尖叫了。
撥開精致的輕紗,她探出頭先左右看了看,確定四周無人,這才將玄金籠子的門打開,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
籠子外麵一片白茫茫,分不清方向,也看不到任何實質性的東西,不過卻可以感覺出濃鬱的靈氣。
眼前白茫茫的似雲似霧的氣體,像是浩瀚的海洋一般,一眼望不到邊際。
她試探的伸出一隻腳,確定出了鳥籠下麵是真實的地麵,這才邁步走出來。
進來之前她已經明白過來了,這裏應該是冕王的空間法器,爺爺經常會給她講一些奇異的事情,其中就包括空間法器。
以前她覺得是無稽之談,可到了這個異世之後,她才相信爺爺以前和她說的那些並非空穴來風。
“嘩”
正悶頭想著心事,一腳踩空的阮汐靈直接掉進了水裏,踩起一溜的水花,也打斷了她的冥想。
迅速踩了兩下水,雙臂展開漂浮在水麵上。
再抬頭時,白茫茫的氣體已經遠在身後,這裏是一片溫和平靜的湖泊,淡藍色的水澄澈幹淨,距離她有一段距離的位置有一株參天大樹。
樹長得十分奇怪,與其說是一株,不如說是雙株環抱,就像一對情侶彼此環抱著。
最主要的是,這株大樹四周無土無石,就那樣突兀的長在湖泊之中。
阮汐靈無法確定眼前的情景是真是幻,不敢貿然過去,可也不能一直這樣浮在水裏。
白茫之中更不能回去,那裏一點參照物都看不見,她更別提找出口了。
那她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走出這個詭異的空間?
正胡思亂想著,腦仁猝不及防的抽痛了一下,阮汐靈下意識的倒抽了一口冷氣,倒是沒有叫出聲。
剛剛的抽痛還沒緩解過來,緊接著又是一陣抽痛,比起之前更劇烈了一些。
她反射性的問:“冕王,你在搞什麼鬼?”
本能的,她就懷疑起冕王,因為從她到了這個異世,結下最大的一個梁子就是他。
腦海中虛弱至極的響起一道聲音:“呆在那,別亂動,否則你會死的很慘…”
雖然聲音極其虛弱,可阮汐靈仍是聽出來了,正是冕王。
乖乖,他那麼強悍的人,怎麼會突然這麼虛弱?遇敵襲了?被刺殺了?生病了?
不對,不對,他怎麼樣關她什麼事?真是閑吃蘿卜淡操心。
呆這別動?她總不能一輩子在這遊泳吧?切,才不信他的鬼話。
挺俏的瓊鼻翕動兩下,傲驕的道:“在這別動才不知道怎麼死的!懶得理你!”
回完話,她豎起了耳朵,半天沒等到回音,心裏有些沒底。
聽他的話不像開玩笑,難道前麵真的有不可預知的危險?
輕咬著下唇,她一時也拿不定主意了,倒是沒輕舉妄動。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腳踩水花都踩得乏了,平靜的湖麵飄來一片樹葉,鮮紅的樹葉足有成人的手掌大小,足夠托起她嬌小的身軀了。
阮汐靈心一橫,雙手攀附在葉子邊緣,爬到了樹葉上,等她上去了,方才發覺一件事。
這片湖泊根本是一片死水,這裏又沒有風,那樹葉是怎麼飄過來的?
不對!有問題!
可上賊船容易下賊船難,正當她要躍入水中的時候,樹葉上籠罩起衝天的魔氣,整片樹葉也在無限放大,眨眼間,已經將湖水罩住,再不見一滴水珠。
與此同時,她也感覺到了身體的變化,侵入體內的魔氣與靈氣衝撞在一起,像是兩隻相遇的惡犬一般嘶咬起來。
魔氣與靈氣天性相衝,這一打架可苦了阮汐靈,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叫囂著疼痛。
不知何時,冕王鎖住的丹田已經悄然解開,靈氣從丹田之中遊走在周身,與入體的魔氣相抗。
“啊…”痛到極致的少女嘶吼出聲,眼睛時而淡紫,時而墨黑,轉換了數次,最終又歸於墨黑。
恰在此時,一道驚雷劈過。
劈啪閃著電光的雷霆之氣直襲阮汐靈,似乎夾雜著無盡的怒氣。
剛剛壓製住魔氣的阮汐靈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驚魂未定的一個就地翻滾,堪堪避過雷霆之氣。
隻是泛著黑光的雷霆有如長了眼睛一般,左一道右一道劈斬過來,刀刀不離她的左右。
阮汐靈如醍醐灌頂,這是她壓製下去的魔氣與陰雷之間有所關聯,所以才會不惜一切代價要劈死她。
眼見著九雷同至,再無可避,她情不自禁的低喊出聲:“風翳,救我!”
情急之下,她直接稱呼了男人的名字,瞳孔之中盡是驚恐。
她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在危機關頭會想到他,可能是一到了這個時空就有他的相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