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李代桃僵

錢金寶看到偷偷哭泣的娘子,知道她在想什麼,再看看自家妹子,心一下沉重起來,眉頭緊鎖成紋。或許他一開始就不該同意爹的想法,讓三妹代嫁給宣王。

“出什麼事了,三丫頭為何受傷?”錢富貴一臉擔心地走進來,看到一頭紅發的女兒,老臉當下怒火熊熊,瞪著一雙牛眼凶巴巴地問喜多,“說,是誰傷了三丫頭?”

“都怪爹,當初我不同意寶兒李代桃僵嫁給宣王。如今寶兒再次變成紅發,一定是宣王對她做了什麼。”錢金寶很生氣,言語激烈不留半點情麵。

錢富貴老臉有些掛不住,鬱悶而生氣地吼起來:“怎麼……怎麼是我一人的錯?我……我有征求你們意見,當初你不是……不是也同意了嗎?二丫頭、四丫頭,大家都同意……”

“吵什麼吵?都給我閉嘴!”錢金錠匆忙回府,瞧見爭吵的父子,心中怒火大盛,狠狠地剮兩人一眼,才對喜多和徐清清說道,“大嫂,幫著喜多把寶兒送進我的煉丹房。”

“二妹,三妹的頭發和傷有關係嗎?”徐清清被錢滿多一頭紅發驚嚇了,很擔心。

這是錢家另一個秘密,關於錢滿多的。錢金錠不想說,冷漠地轉身離開準備藥材去了。

徐清清感覺被人排斥,心裏一涼很不舒服,卻也不再多問,幫著喜多把人送進煉丹房。

錢滿多被送進丹房,錢金錠將所有人清場,連貼身丫環喜多也被請出去,大門在眾人的擔心下合上。

“老爺、老爺,齊公子又來提親了。”

門剛合上,院外傳來一陣喊叫,看門老張搖著老胳膊老腿一路跑來。

“又來了?”錢富貴有些不耐煩,揮揮衣袖吼道,“趕他走,二丫頭都成這樣了,誰有心思管他。”

“可是……”老張一臉為難,“齊公子好像知道二小姐回府,說是今日不見二小姐一麵就不走了……”

“不走!”錢富貴嗓門提高,憤憤道,“關門放旺財,然後亂棍打出去。”

“是,老爺!”老張不讚同主子的做法卻也沒能力阻攔,隻好皺著眉,搖著頭離開。

“慢!”老張剛走幾步,錢金寶開口把人叫住,心有打量道,“去告訴齊南飛,小姐有事外出,讓他改日再來。”

“幹什麼?”錢富貴刺紅雙眼狠狠瞪著和自己對著幹的兒子,“你小子最近叛逆得緊,我看是皮緊了是不?我……”

“吵什麼吵,誰再吵我會讓他一輩子開不了口。”門突然拉開,錢金錠陰沉著臉狠狠瞪了眼嘴碎的父子,在兩人麵麵相覷下狠狠關上門。

威脅一出,誰也不敢再開口,門外瞬間變得安靜。錢金錠鬆了口氣,拿出一顆紅色藥丸喂錢滿多服下,很快,錢滿多慢慢醒來,緩緩睜開眼睛,嘴角上揚勾出一抹邪笑:“神手毒,好久不見,你的毒還是一樣厲害。”

“廢話少說!”錢金錠嚴肅地盯著她,眸中寒氣更濃,“為什麼你會蘇醒,錢紅玉?”

“叫我紅玉!錢家從來就沒有認同過我,紅玉才是我該有的名字。”另重人格蘇醒的錢滿多皺眉不悅,慵懶地從榻上坐起來,穿上繡鞋準備離去。

當她走到門邊,身後唰唰射來一把毒針,錢金錠雙手握著又一把毒針警告:“在沒回答我問題前,你哪裏都不能去。”

“與人十年之約,赴完約後自會還你們一個疼愛的錢滿多。”錢紅玉邪肆一笑,拉開門如離弦之箭從屋裏急射而出,掀起一陣風浪,轉眼消失不見。

“小姐!”熟識她的喜多最先反應過來,慢她一步緊追而去,其他人這才反應過來。

錢金寶衝進丹房,不滿質問:“二妹,你怎麼能放走她……”

“她會回來的,你們不用擔心。”錢金錠望著紅玉消失的地方,目光變得複雜,情不自禁道,“或許她說的沒錯,我們一直都沒把她當成家人,明明是另一個寶兒……所以她的眼裏會有失望和傷心。”

其他人沉默了,她的話擊中了他們的要害,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好看,各自散去。

黑色沉寂,宣王府中仍有一星燈火,秦蕭楚擱下手裏的書,打開書桌上一方紫檀木盒,取出紅皮婚書慢慢翻開,看著缺少新郎名字空白處,旁邊落著絹絹小字,寫著她的名字‘錢滿多’,紅色官印顯目醒神。

他迷惑了,對於她代嫁混入王府的目的產生懷疑和動搖。

“我該相信你嗎?”明明還在疑問,手卻不聽使喚,提了筆沾上墨在空白處落上他的名字。

男方女方,名字相對相望,秦蕭楚看著它們愣住了,半晌嘴角才浮出一絲笑意,食指描著她的名字輕歎:“或許命中注定我們屬於彼此。錢滿多,滿多,無論你去往何處,我會是你最後和唯一的歸處。”

一個月後,蘇城半夏客棧,天字一號房,錢滿多在耀眼晨光中醒來,像是做了一場悠長而遙遠的夢,她感到很疲憊,全身上下使不力氣。

胸口有些冰涼,有什麼東西擱在胸前很不舒服,錢滿多皺眉,伸手探向胸前摸到一根冰涼的絲繩,吃驚地拉出來,發現紅色絲繩上墜著一塊血琉璃,色澤鮮亮,型如桃心,琉璃中間是空心的,空心部分像水滴,裏麵盛著一滴紅色液體,輕輕晃動,液體會撞擊琉璃壁。

“什麼鬼東西?”她從來不佩戴飾品,怎麼會有這東西?錢滿多如被雷擊,翻身從床上半坐起來,捧著多出的血琉璃猜想它的來曆。

等等,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是哪裏?

錢滿多快速打量四周環境,確信不是她住過的地方,心裏頓時竄起一股寒意。不是吧,她被那日的帥哥抓住了,然後囚禁了。

“啊,這身紅衣……”錢滿多看到自己一身相似喜服的紅衣心慌意亂,光著腳下床,一路衝到門前,正想拉門,門卻被人推開,她躲閃不及,被撞翻在地。

“對不住,姑娘,小的不知道您在門後。”門外站著一個小二打扮的人,手裏端著一盆熱水,尷尬地道歉。

錢滿多雙目放光,一個鯉魚打挺,筆直地站在小二麵前,抓住小二的肩急切地問:“這是什麼地方,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