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W~�阮天銘是阮居安最看好的兒子,雖然驕橫了些,卻也合他的性子。阮天銘雖房中有妻妾,卻還未延續香火。阮天銘的妻妾都是阮戰臨精心為阮天銘挑選的大家閨秀。阮天銘嫌她們無趣,很少去她們房中踏足,仿佛忘了她們一般。
如今阮天銘算是徹底斷了香火。這平南侯府的世子之位阮天銘從今往後算是再也盼不到了。全府上下亂成了一團,府醫們將老侯爺與老夫人扶到一旁入座,上前為二人把脈。老夫人已經快過百歲,滿頭的銀霜。如今受了如此的打擊仿佛一片幹枯的樹葉,已經支不起身子。
阮居安望著二老,心下也是五味陳雜,他怒目而視莫管家,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二少爺怎會傷得如此之重?”
“守門的小廝講他看到一黑衣人將一麻袋摔在平南侯府,打開一看竟是傷痕累累的二少爺。”莫管家如實回答,他去時別提黑衣人了,除了滿是血汙的二少爺他任何人影都沒看到。
“究竟是誰想要陷害我平南侯府!”阮居安咬牙切齒,眸中滿是怒火。府醫已經為阮天銘處理好了傷口,阮居安繞過屏風走了進去,見床榻之上阮天銘已經全然沒了血色,如一個死人一般靜靜躺著。阮居安黯然銷魂,他坐在阮天銘的床腳,一瞬間,他頭上原本的烏黑當中竟然生了幾縷白霜。如摧心剖肝的疼痛在胸腔之中蔓延開來,一時間讓他一個侯爺在眾人跟前落下悲痛的淚水。
此事驚動了許多人,府中上上下下都知曉阮天銘被仇家所害,傷痕累累陷入昏迷。阮青靈聞知此事更是連忙跑到阮天銘的房中,正當她要上前探望自己的哥哥時卻被莫管家攔了下來。此時阮居安已經在裏麵泣不成聲,依照阮青靈這嘰嘰喳喳的毛病,如若被她知曉阮天銘的傷痛,她定是在府中嘰嘰喳喳不停休。
“大小姐,您不方便進去。”莫管家道。
“為什麼?”阮青靈問道。
“現在侯爺正在裏麵,”莫管家回答,阮青靈不依不饒卻被摸管家厲聲製止,“二少爺現在需要休息,等二少爺蘇醒過來,自然會讓大小姐來探望。”
阮青靈望了一眼屏風,又看了一眼正坐在太師椅上的老夫人與老侯爺。二老雙雙坐著,眯著眼,似乎受了沉重打擊一般,臉上滿是沉痛。阮青靈嘴角動了動,一時間竟然忍耐了下來,步子往回走著,坐到老夫人跟前。
阮青靈雖不明事理,也知曉事態緊急容不了她瞎摻和。府醫為老夫人施針,老夫人原本就有頭疼的老毛病,如今受了打擊,頭仿若要炸開一般,靠著府醫的銀針才漸漸緩和,身上卻是毫無力氣了。
老侯爺見老夫人的情況不容樂觀,喚人攙扶她回了鶴鳴堂。阮青靈一直在身後跟著,走到老夫人軟轎的一旁,將老夫人平安送回之時,阮青靈也放了心,走出了鶴鳴堂。正想返回海棠苑時,阮青靈卻在來路上碰到了她最不想碰到的人。
王秀姝。
此時王秀姝坐在軟轎之上俯視著阮青靈,目光滿是輕蔑打量。“青靈妹妹這是去哪裏?”王秀姝問道。阮青靈身子一怔,一時間竟然退後了幾步,如被驚雷劈中了一般,阮青靈睜大了眸子,震驚的看著坐在軟轎之上悠閑自得的王秀姝。
“你不是……”阮青靈指著王秀姝,手指卻微微顫抖著。
“你想說,我不是正在南平宮內受人欺辱,為何平白無事在平南侯府出現?”王秀姝冷哼一聲,卻是道出了阮青靈心中所言。
阮青靈頓了頓:“我不明白你說什麼。”
“你現在還在我這裏裝什麼,想必讓人欺辱我是你出的點子罷,”王秀姝一言點破她,“你認為在宮中我沒有辦法可以脫身,還特地讓公主尋了南平宮比較偏僻的地兒,阮青靈我真是小看了你。”王秀姝的言語中透著冰冷的寒氣,阮青靈突然覺得眼前的王秀姝有些陌生,直接將對她的厭惡暴露在她的眼皮底下,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寒氣。
突然想到了什麼,阮青靈問道:“我哥哥是不是你派人傷了他?”
“阮天銘受傷了嗎?”王秀姝輕笑兩聲,“蒼天有眼。”
“你!”阮青靈咬牙切齒,卻對王秀姝毫無辦法。她現在已經不算是平南侯府的人,雖然嫁給了二皇子,但身份低微比不過王秀姝的郡主身份。如若是以前,她早已上前兩個大耳光子扇在王秀姝的臉上。
“阮青靈,你聽仔細了,”王秀姝對阮青靈厭惡到骨血裏,這個女子從她入府的那天起就與她為敵,想要將她踩在腳下,王秀姝一次連著一次的饒過她,她竟然勾結公主想要派人髒了她的身子。王秀姝最不能忍耐的就是此事。她的前生就是因此而悲憤而死。
如今誰要再使用這伎倆對付她,她要叫那人死無葬身之地:“你想要與我鬥,我陪你。總有一日我會叫你跪在我跟前求饒,我也會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阮青靈一次次的陷害都被王秀姝一一化解,阮青靈開始時小瞧王秀姝,以為王秀姝不過是鄉下婦人成不了氣候,如今的王秀姝儼然成了一座大山,壓得她抬不了頭。阮青靈唇角動了動,卻是一言不發。
不是她不想回應,她的胸腔之中也是一團怒火,但王秀姝的目光卻如凜冽刀光,令她不由心生膽寒。
王秀姝不再理會她,坐在軟轎之上與她擦肩而過,當軟轎行駛在阮青靈身側時,阮青靈聽見了王秀姝飄來的淡淡一句:“咱們走著瞧。”
阮青靈如一灘爛泥,快要站不起身子。她望著王秀姝的身影,眼眸中雖有憤怒更多的卻是驚愕。王秀姝如今敢與她如此說話,威脅與她。她明白,是因為她對王秀姝已經毫無威脅。阮青靈不甘心啊,她不甘心。
可是不甘心又能有何用,她注定鬥不過王秀姝,但她偏偏又不認。阮青靈雙拳緊握,指尖似乎要陷入肉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