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 努力醒過來

直到,久違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的聲音有些嘶啞,“阿酒。”

沈淩酒怔怔楞了許久許久,久到眼睛都濕潤掉了,大片大片的水澤漫過他的手指。

她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可她完全沒有心思去理會。

眼睛得見光明的那一刻,她抽噎了許久,雪衣黑發的男人身影宛然,笑意如水,眼眸深不可測。

這一切都是真的?

她情緒失控到將手腕咬到嘴裏,才能讓她不至於欣喜若狂到喊出來。

她抹了抹眼淚,狠狠咬了自己一口,確定這當真不是夢,不等她說話,她便看到他捧起她的臉,激切的吻如同暴風雨般落在她的眼上唇上,不似第一次的溫柔,這一次,他攻城略地,所到之處,恨不得將她吞噬,沈淩酒幾乎被嚇傻了。

半響才推開他,捧著他的臉,仔細端詳,“你不會是顏司明易容來騙吻的吧?”

說著她手便伸到他的耳邊和發際線的地方去找人皮麵具,他截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說道:“本王找了你兩個月才找到這裏。”

“你——你是何時醒來的?你身上的情蠱解開了嗎?”

“解開了。”他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昏迷的時候,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聽到了。”

沈淩酒忍不住哭,“以前我覺得,你若離開了,我一個人帶個孩子也沒什麼,直到看到你的生命一點一點流失,我卻無能為力。知道你渴望一個孩子,卻看不到他出生的時候,我將絕望體驗了個徹底,我——我沒有勇氣麵對失去你。”

他咬著她的耳垂,一字一句,說得極致隱忍,“辛苦了。”

沈淩酒深吸一口氣,“你的身體現在真的沒有問題了嗎?”

“嗯,要不要本王現在身體力行的證明下?”

沈淩酒心底瞬間像是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臉紅心跳已經不能表達她此刻的心情。

她喃喃出聲,“你不怪我嗎?”

他淡淡道,“是我沒有能力護住你,屢次讓你費盡周折,為我所累。”

“可是我怪我自己,我很擔心再也見不到你”

他失笑,“怎麼會?媳婦跟人跑了,自然是要追回來的,隻不過要費些時日而已,你受委屈了。”

“你……你是怎麼找到這裏來的?”

司行儒翻身到她身側並排著躺著,“我找了長公主,也就是顏司明的母親,她說他或許會在這裏,我也是來碰碰運氣。”

“這麼說來,你在這裏已經待了幾天了?”沈淩酒有些驚愕,單憑他一個人,要潛伏在這周圍,高手如雲的情況下,他隻能入夜進來考察,按照他這個進度,不待上幾日顯然是摸不清的,更何況他連她會來釣魚都清楚,儼然一副已經摸透一切的狀況,瞬間讓沈淩酒紅了脖子,“你……你是不是看到我和顏司明……”

沈淩酒說道這裏說不下去了,結巴道:“我和他沒什麼的,你不要誤會。”

“你緊張什麼?”他捏著她的下巴,“你若真對他有心,又何必救我?”

“可不是,我若要紅杏出牆,我師父都比他強!”

司行儒:“……”

沈淩酒:“我——我就是打個比方。”看著他鐵青的臉,她趕緊岔開話題道:“兒……兒子怎麼樣了?”

司行儒:“……。”

沈淩酒:“……”

看樣子像是氣得不輕,她用手指頭捅了捅他,“你給他取了名字沒有?”

司行儒轉過身,極其自然地從背後將她圈到了懷裏,“取了。”

“叫什麼?”

他將頭埋在她的頸項裏,深深的嗅著她身上的芳香,“司明睿。”

“司明睿?”通透明白事理,又睿智。單從名字便知道他給兒子寄予了多高的厚望。

她笑起來,“好名字,夫君果真好學識。”想著她不厚道的笑起來,“若換了我,定然就是司小包,司寶兒,司元寶了。”

司行儒點頭,“司元寶?你完全幹的出來。”

“畢竟,比司生子有學問多了。”沈淩酒挑眉,“不是嗎?”

司行儒扶額,“為了兒子的名字,我努力醒了過來。”

聽了這句話,原本幹涸的眼眶,忽然泛出淚來。他擦掉她的眼淚,聲音帶著輕微的顫抖,“兒子很像我,很健康。”

他記得他剛醒過來的時候,聽到有孩子哭,被奶娘抱著細心的哄著,一直恍若夢中,一點都不真實。他睡得太久,肢體好一會兒才恢複行動力,剛起床便從踏上摔了下去,外間的孩子已經睡著了,奶娘也趴在孩子身邊睡著了,孩子用上成的貂皮包裹著,這時候隻露出一點小小的鼻尖,睡得正香。

他輕輕撥開柔軟的皮毛,見到他嫩嫩的小臉。那一瞬間,即使是他這樣鎮定自若的男人,也有種想要落淚的衝動。

那是一個新生命,一個鮮活的生命,是他的兒子,是她九死一生才七個月便生下來的骨血!

他心裏堵得厲害,慢慢地把孩子抱在懷裏,小心地不去驚醒那個貪睡的東西。

親他的時候,他小爪子胡亂揮了揮,神態像極了他那個不靠譜的娘親。

良久,司行儒俯身,低頭親吻她的額頭。這真是,一個堅強勇敢到讓男人都為之遜色的女人。可是抱在懷裏的時候,這樣柔弱。

“對不起,答應過你要看著他出生的,可我卻沒能撐住,錯過了他到來的過程。”說著他音色啞了啞,“才七個月你便敢將他生下來,你就不怕一屍兩命?你當時是怎麼想的?”

“當時?”她無畏的笑了笑,“萬一我挺過來了呢?”

“你……你就是這麼想的?”

“嗯。”沈淩酒傻笑起來,“我哥喜歡凡事往壞的想,比如當初我們成婚,他就很有顧慮,沈府是沒落世家嫁入王府,那是高攀,高到日後我受了委屈,我哥都不敢替我出頭,若我被休他還不覺得有什麼,就怕你既不休了我,又讓我守活寡。麵對你,我哥沒有一點勝算,所以他並不希望我嫁到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