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我嫉妒了

傅湘琴和董漣漪也常常乘轎子過來照看她,就連宮裏的瑜太後也打發了好幾個會接生的嬤嬤過來將她伺候著,圍著她打轉的人頓時多了起來。司行儒被擠到人牆之外,隻有晚上才能和她溫存。

入夜,他抱著她,口吻很淒涼的道:“我嫉妒了。”

沈淩酒點點頭,“我看出來了。”

司行儒皺眉,“把他們趕走吧,閉門不見客。”

沈淩酒拍了拍他的背脊,反過來安慰他,“忍忍吧。”

“我想你了……”

沈淩酒:“……”就這樣抱著了,還會想嗎?

“乖,睡覺了。”她小心的哄著。

“我要看著你。”

沈淩酒:“……”

哄到半夜,她熬不住了,一個勁兒的打哈欠。

“你親我一下,便讓你睡。”

沈淩酒:“……”要我親你早說啊!

翌日,慕容軒抬了花轎來傾月坊娶花隱,沈淩酒親自寫了一封放妾書,蓋了昭王府的大章,命人送到傾月坊,花隱被慕容軒接走,沈淩酒讓葛鈺備了兩箱嫁妝,算是賀禮了。

花隱留下了一封書信,交給沈淩酒。

無非是些感激的話,壓了手印,若他日對王府不忠,愧對此信,願受王府和上天的製裁。沈淩酒看完後,隻是讓葛鈺放起來,這便是慕容世家日後效忠王府的證據。

聽葛鈺說,慕容軒當日回去第一件事便是以謀害丈夫,想要傾吞慕容山莊財富為名休了秦氏,至於秦氏生的兒子,慕容軒留在了山莊,秦氏回到丞相府後,不依不饒,被秦丞相下嫁給了她遠房表哥,秦丞相與慕容山莊的聯姻就此作罷,勢如水火。

葛鈺問沈淩酒:“這慕容山莊的少莊主是秦氏所出,這慕容軒留著就不怕日後秦氏找到孩子,在他麵前胡編亂造,讓孩子心生報複嗎?”

沈淩酒笑道:“慕容軒雖然老實,可也不傻,他既然敢留著,便早已想好了退路,而且自己的兒子,斷然沒有往外送的道理,以後慕容山莊隻有一個女人,也隻有一個母親,你不相信慕容軒,還信不過花隱?”

葛鈺沉默了,不說話。

“王爺呢?”

“王爺在沁雪園的藥爐。”

沈淩酒眸色一凜,在青葵的攙扶下,緩緩朝藥爐走去。

還未來到後院,沈淩酒便聞到了一股草藥的氣味,就連空氣都帶著微微的苦澀,她放輕了腳步,躡手躡腳靠近,路過窗邊的時候,她窗戶上映出一個白色的身影。

沈淩酒朝著青葵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青葵點頭,停在了原地。

她扒著窗戶,輕輕的推開了一條縫,往裏看。

她沒看到蘇玉樓,倒是看到了躺在藤椅上的司行儒,他穿著白色外衣,讓本就白皙的臉顯得更白了一層,一臉疲倦地閉著眼,連唇色都有些蒼白。

沈淩酒左右看了看屋裏沒人,便走到門邊,輕輕推門進去,他似乎睡得很熟,竟然沒有絲毫警醒。她抖著手,探了探他的鼻息,他呼吸淺得難以察覺,沈淩酒心下一慌,蹲下去,輕輕搖了搖他:“夫君?”

司行儒沒有任何反應。

沈淩酒拔高音調又喊了一聲:“夫——”

“阿酒!”背後突然傳來一聲輕喝,沈淩酒嚇了一跳,回頭看去。

蘇玉樓站在門口,麵上神色變了又變,最後才問:“你怎麼過來了?”

“我聽說他來這裏了,便來看看他蠱毒是不是惡化了?”

他這樣子實在太奇怪了,她都忍不住懷疑蘇玉樓是不是將他謀害了。

蘇玉樓幹咳了一聲說:“不用擔心,我隻是用銀針暫時封閉了他的感觀而已。”

看他急忙掩飾的樣子,沈淩酒狐疑地盯著他,說:“為什麼要暫時封閉?他疼的受不了嗎?”

平日裏,他疼不疼,她根本感受不到,他也不會讓她察覺到,所以,情況到底有多嚴重,她肯定無法確定,隻能胡亂猜測。

蘇玉樓目光落在他身上道:“小問題,我處理一下就好了,你出去吧。”

沈淩酒臉色一黑,望著他,說:“師父,你言詞閃爍,分明有事瞞著我,他到底怎麼了?”

她心慌了,“是不是他……”

蘇玉樓神色凝重,“剛才他咳血,暈倒了。”

“走到沁雪園才暈倒的?”

“嗯。”

想來是壓製不住蠱毒了,便匆匆趕了過來,沈淩酒深呼吸一口氣,說:“需要多久?”

蘇玉樓看著她,她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為難這種表情,眼裏閃過一絲愧疚,終於說:“可能一炷香的時間,可能三天。”

沈淩酒沉默的看著他,良久才出聲道:“我在外麵等著。”

“嗯。”

沈淩酒在外麵,一站便是天黑,最後架不住眾人的規勸,勉強去吃了些飯,飯後來她又來到窗前,看著裏麵不停忙碌的身影,沈淩酒一顆心都揪緊了。

入冬了,白日一日短過一日。

這已經是第三日上了,蘇玉樓和司行儒都沒出來,隻是有下人送些吃食和炭火進去,保持裏麵的溫度。

沈淩酒來站了一會兒,不知不覺間,天就黑了下來,看著昏黃的燈籠,沈淩酒找來葛鈺道:“多添幾盞燈籠吧,王爺的視力大不如前,亮堂些好些。”

葛鈺聞言,身子僵了僵,隨即躬身道:“王妃什麼時候發現的?”

“一個月前就發現了,所幸,他還沒瞎。”

“屬下這就去辦。”

葛鈺忙碌著讓人換上新的燈籠,他早就想換了,但王爺一心想瞞著王妃,他也不敢擅自做主。

沈淩酒那日去書房看他,見大白天的他竟然也命人點著燈便察覺出了異樣,為了試探,她故意用毛筆蘸了墨汁摔到一旁的屏風上,還做出一副不能被他發現的樣子,她演的那麼真,連她自己都信了,司行儒果然沒有設防,屏風上的墨點,細小一些的,他已經看不見了。可她當時不敢表露出一絲一毫出來,他既不想讓她知道,她便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可眼下,已然沒有瞞著的必要了。

葛鈺裝好燈籠,一回頭看到她,忙迎了上來,府裏的下人跟著跪了一地。

沈淩酒點了點頭,“若王爺醒來,記得派人來通知我。”

“是。”葛鈺垂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