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噩夢連連

蕭摯捂住嘴,肩膀不停的抖,青葵瞪了他一眼,卻也忍不住扶額哀歎,沈淩酒說餓了,讓她去端盤果子,等她回來,昭王已經現在這裏不知多久了,她倒好呼呼大睡,守在門口的丫鬟們心驚膽顫的跪了一地。

司行儒瞳孔裏映滿了夕陽的餘暉。他淡淡垂了垂眼,拿過她桌案上的宣紙,看著上麵密密麻麻彎彎曲曲如蚯蚓爬行的字跡,他額角的青筋抖了抖,蕭摯在他身後也跟著瞟了一眼,隻一眼便覺得頭暈目眩,這不知是罰王妃抄經書,還是考驗王爺的承受能力,蕭摯此刻有點同情司行儒了,什麼叫搬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就是了。這種字都不知王妃那雙手是有多鬼斧神工才能寫成這副德行!

雖然字醜的難以直視,但好歹七七八八抄得差不多了,司行儒臉色這才緩和了一點。至少沒偷懶。

半響司行儒平複情緒,目無清波的眸光驀然落在了她的唇上。紅紅潤潤的朦朧如水中倒映的弦月。怎知這一凝視,就移不開眼了。

他歎息一聲俯身將她攔腰抱起,眾人神色驀地的一鬆,緊繃的神經剛要放鬆時,眾人的目光突然落到她的腳上,人美就連腳也生的珠圓玉潤,白皙小巧的腳在落日下渡了一層暖色,裁飾圓滑的指甲泛著瑩瑩清輝,秀美難言……但眾人的關注點不是這個,蕭摯反應極快,立刻挪開了目光,但耳根子立刻燒了起來。

眾侍女目瞪口呆的看著沈淩酒腳縫中的毛筆,嘴角抽搐,青葵眼一黑,差點沒暈過去。

難怪她寫的這麼快,原來是手腳並用,也就是說方才那一堆稿子裏,有一半是用腳寫的?

司行儒臉瞬間黑得如同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眾人不禁都為沈淩酒握緊了拳頭。

這手腳能寫出一個水準的,普天之下也隻有沈淩酒了,很好,很強大!這很沈淩酒!

這時沈淩酒在他懷裏拱了拱,蹭得舒服了又繼續睡了。

青葵見狀立刻幫她把鞋子穿上,見她沒有轉醒的意思,司行儒努力克製熊熊的怒意,將她一路抱回了蓬萊閣,路經蓮花池的時候,他幾次忍住將她丟下去的衝動。

入夜,月光傾瀉,屋內檀香繚繞,床榻帷幔間,身形曼妙的女子微微蹙著眉,似是夢魘了,她指節動了動,卻怎麼也醒不過來,徒勞的掙紮半響後,她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男人的身影。

一片迷蒙的霧靄裏,豔紅漫天,一個身穿白衣,玄紋錦繡的男子低垂著眼瞼,他右手的長劍沾滿了鮮血,在蕭瑟的風中一滴滴往下墜落。

追上來的一群黑衣人迅速將他包圍,他們手裏持著長劍,鋒利雪亮的劍鋒瞬間向懸崖邊的男人掃去!男人淩空一躍,堪堪躲過利刃,若是慢了一步,他的手臂已經被削了下來。

這時,一個手持陌刀的黑衣人衝上來,他手裏那柄修長的陌刀足有七尺,刃光如雪,刀鋒橫揮,與懸崖邊的男人糾纏起來,一片混亂的怒吼聲中,白衣男子奮力廝殺,不一會兒白衣便被染得血紅,後繼而上的人沒有拔劍,而是拉弓搭箭,對準了尚在拚殺的白衣男子,看到滿天的箭雨,白衣男子長身玉立,神色巋然不動,風揚過,吹開了他臉上的青絲,五官曆時顯露出來。

他不是別人……

正是沈煜書!

沈淩酒急忙喝止,住手——!

她聲音卡喉嚨裏衝不出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箭矢勢若破竹般飛了出去!

沈淩酒的心突然跳漏了半拍,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一時間的錯愕將她粉碎的體無完膚,隻覺心髒某處疼的喘不過氣來。

一縷風吹來,撲麵而來的卻是濃厚的血腥味,箭爭先恐後的沒入他的胸膛,沈煜書棄劍,跌入懸崖,他飄飛的身影,如赤蝶飛舞,她隻覺一陣眩暈,胸悶得無法自抑,朝著懸崖撲過去的瞬間,她赫然中夢中驚醒,睜開眼的瞬間,淚濕枕巾,她從床上坐起來,撩開床幔看著空無一人的寢室,情緒良久都沒有辦法平複。

司行儒撩開珠簾,來到床前時,入眼便是沈淩酒伏在膝蓋上哭得抽抽噎噎的場景。

她沉浸在悲傷中,腦子裏一片空白,直到有人抱住了她,將她攬入了懷中,她才喃喃失聲,“司行儒,是你嗎?”

他迫她轉過身,映入他眼中的是她梨花帶雨的模樣,哭得肝腸寸斷,沈淩酒怔忪得幾乎無法動彈,不知是不是被嚇傻了,手腳一片冰涼,良久都沒有任何知覺,直到他吻在她的耳畔,聲音涼涼的,“怎麼了?”

沈淩酒茫然的睜大雙眼,眼淚掉得很凶,“我……我剛才夢到沈煜書掉下懸崖了!我……我好害怕。”她有些語無倫次,“我眼睜睜看著他向後倒去,卻無力阻止……他會不會出事了?”

涼夜沉沉,司行儒半濕半幹的發絲貼在她頸項上,讓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朦朧的燭火下,司行儒古井無波的神情折射出淡淡的暖意,“他再過兩日便到京城了,一路上我都派暗衛跟著,不會出事的。”

她疲憊至極的靠在他懷裏,嗅著他身上奢侈的龍涎香,原來,他方才是沐浴去了,沈淩酒貪戀他懷裏的溫度,眼底又氤氳出了水汽,“你今晚不要走,留下來陪我。”

司行儒沉吟半響,終是點頭道:“好。”

撫摸著他月白色中衣下的鎖骨,撩開他披散的發絲,他猛然捉住她不安分的手,聲音沙啞道:“睡吧,已經三更天了。”

“嗯。”

乖乖應承著,但她躺下後卻難以入睡,迷迷糊糊中有關那個男人的身影驟然如狂風暴雨般將她席卷,畫麵如開了閘的洪水泛濫一發不可收拾,這一晚她睡得極度不安,幾次都被驚悸著醒來,就連呼吸都透著一股緊張,司行儒躺在她身側,感受著她的輾轉不安,而他亦是失眠了一整晚。

翌日

鑒於她昨晚抄寫的佛經,實在難以入眼,司行儒受到了驚嚇,早膳後,司行儒問她:“吃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