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不賣藝

“誰讓你長得如此讓人合不攏腿。”讓人窮遍這世間最美好的詞句,都難以形容他。

“嗬……”,他似笑非笑的表情明淨得不沾染煙塵之氣,“誰教你這般形容別人的?”

沈淩酒嗤之以鼻:“不才,自學成才!”

司行儒注視了她一瞬,垂眸撥動著火堆,漫不經心的道:“想嫁給本王的女人多了去了,本王憑什麼娶你?”

“我……我都把你吃幹抹淨了,我要對你負責。”沈淩酒一副破罐子破摔,豪氣衝天的樣子。

司行儒不再看她,隻是淡淡的揭露一個事實,“你手腕上的守宮砂尚且好好的,便不算吃幹抹淨,本王無需你負責。”

沈淩酒聞言一愣,隨即掀開袖子一看,守宮砂果然還在,那麼她衣衫不整的衣襟?

見她垂頭看著自己的領口,司行儒撒謊道:“衣服是從山上摔下來時,割破的。”

方才的旖旎氣氛盡數被碾碎成渣,沈淩酒仰著頭讓眼淚倒流回去,還以為可以借著這件事,趁火打劫嫁給他,看來是行不通了,之前在漢州救他一命,如今他也還給她了,沈淩酒捂住臉不禁在想,這種日子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沈淩酒沮喪完,抬眸的瞬間突然看到司行儒的一張臉蒼白得可怕,側目便看到他雪白的背脊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道猩紅的印子,想來也是,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怎麼可能毫發無損,她如今四肢健全,都是他護的周全,想完,她從懷裏摸出一瓶金瘡藥,對他道:“把衣服脫了。”

他一襲白衣勃然英姿,漆黑不見底的眼眸,如一潭深水淹沒得人無處喘息。

“脫啊!又不是沒見過。”

約莫估算了一下沈淩酒此刻獸性大發的可能性,半響,司行儒才姿態慵懶的支起身子,潑墨的發順著他寬衣的的動作滑落,一點點的,露出他光潔的頸項,圓潤的肩頭,強健有力的腰身……

沈淩酒輕輕撥開他的墨發,看著他姣白如玉的肌膚上分布的陳年舊疤和新添的尖細刮痕時,沈淩酒被狠狠釘在原地。刮傷十分嚴重,鮮血淋漓觸目驚心,虧他還能一聲不吭,沈淩酒盯了他半晌,聲音帶了些囁嚅:“有些疼,你忍著點。”

司行儒聞言,麵無表情的嗯了一聲。

上了藥後,沈淩酒又撕下自己的襦裙給他包紮傷口,夜風瑟瑟,將這沉默的的一幕添上幾分淒涼。

沈淩酒輕輕撫摸著他負有傷疤的背脊,心底不知為何泛出憐惜。

“身為王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本該養尊處優,卻傷痕累累。”

“身在皇室,比起骨肉相殘,這點傷算什麼?”司行儒閉目養神,聲音輕輕響起。

沈淩酒離他太近,說出的話都帶著一股女兒家的香氣,她將臉頰貼上他的背脊,曆來知道皇室吃人不吐骨頭,縱然聰穎如司行儒也吃了不少苦頭,皇室子弟眾多,如今在朝權威顯赫的卻獨此一人,可見其中的辛酸與不易。

“司行儒……”沈淩酒自後輕輕抱著他道:“我知道你身邊高手如雲,也深知你時刻站在懸崖邊如臨深淵,如履薄冰,我沈淩酒也沒有很大的本事,可是……我就是想不自量力的和你站在一起,哪怕你要天上的星星我也認了,所以……不要輕易開口拒絕我。”

說著沈淩酒抱著他的手緊了緊,司行儒麵色發白,卻忍住一聲不吭。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沈淩酒想她是真的陷下去了。

等她鬆開司行儒時,才看到他額頭鬢角的頭發已被汗水浸濕,這時司行儒突然問她道:“是你讓藍安行來投奔本王的?”

沈淩酒心下一凜,無意識地用指甲摳著手掌,麵上擠出一個笑:“雖然他性急了一點,可卻不失為一個造福百姓的好官。”

“你就不怕本王一怒之下殺了他?”

“世道艱難,別無選擇。”

“你倒是會推卸。”

“王爺又不傻,怎麼會殺了他,王爺既留著他想必也是發現他有治世之才,我看到他的時候他像狗一樣的被縣令套在牆角,榮辱不驚,死到臨頭也麵無懼色,即便是在那樣狹隘的環境下,依然胸懷天下,依然不能磨去他身上的光輝。若王爺假以時日,加以栽培,他必會感恩戴德,記住王爺給了他一展宏圖的機會,然後,他就是王爺的入幕之賓了。”

沈淩酒話落,司行儒勾唇,反身捏住她下巴,抬起她傾國傾城的臉,眯著狹長的眸子問:“這些話是沈煜書教你的麼?”

沈淩酒看著近在咫尺的薄唇,咽了咽口水,想入非非道:“你讓我親一下,我就告訴你。”

司行儒一怔,隨即放開她道:“本王想知道的事情,何時需要出賣色相了?”

“真是巧了,剛好小女子賣身不賣藝,你親我一下也行。”

司行儒:“……”

“對了,王爺打算如何安置他呢?”

“既然他那麼關心漢州的災情,當然是委任他去賑災了。”

“王爺英明。”

兩人看著火堆沉默了一瞬,心思各異,突然沈淩酒問:“按說我們也掉下來幾個時辰了,我哥應該在四處搜尋我們,我們為何不出去呢?”

“這種情況出去,被殺手找到的幾率更大吧?”

沈淩酒聽了,坐在地上有些無力道,“王爺就不能說些能穩定軍心的話嗎?”

“本王覺得保持警惕比較好。”

“其實出不去也挺好的,咱兩屆時可以做一對野鴛鴦,神仙俠侶,是吧?”

司行儒聽在耳中,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沈淩酒那困頓的神色,不覺歎了口氣,神色有些複雜。

想到野鴛鴦,突然沈淩酒抬起頭,眸子裏閃著明動的光,“王爺,你若性向正常,總歸是要娶妻生子的,既然男未婚女未嫁,我吃點虧,便宜你算了,如何?”

司行儒深沉的看著她,瞳孔裏突然流露出一抹她看不懂的情緒,似寂寞,似蒼涼,似有千言萬語一言難盡,看得她暈頭轉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