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個不行,充分表達了瀟瑾的態度。
冷冷清清的澈王府,因為他們的到來,增添了不少的人氣,不再死氣沉沉的。
確切點說,隻是因為衛童。
因為瀟瑾抓人喝酒從來隻抓他,另一個榮耀的隊員可沒有這個榮幸。
現在他突然說走就走,瀟瑾頓時感覺心底一空,好像有什麼東西沒了似的,火氣不是一般的大。
衛童也沒想到他會有這麼大的反應,眨巴眨巴眼睛,無辜的問:“咱沒派人過來時,王爺不是也做的挺好的嗎?”
“那是以前!”瀟瑾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你們這是吃上本王,想把本王累死不成?”
衛童苦逼的撓著頭,小聲嘀咕:“現在才是吃您的好吧?”
自打入了澈王府,吃穿住用行,他全包了,晚上還帶夜宵的——喝酒。
這近半個月的時間,也不知道喝了他多少壇美酒,酒窖估計都快搬空了。
聽說那都是他的藏酒,是他這些年來親手釀的。
帝都不少權貴也曾舍著臉前來討個一壇半盞的,他小摳的別說給了,連讓人聞聞酒香都不肯。
結果這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他都不知道喝了多少壇子了,想想他對自己倒是挺大方的。
瀟瑾耳朵尖,聞聲不拿好眼睛瞅他,“吃著本王還討不得你們好,嚷著要走,怎麼這麼沒良心?”
這話他是衝口而出,不自覺間帶了點酸意,可他自己還不覺得。
衛童倒似聽出來點什麼,可他隻能裝糊塗,“這…咱那邊不是也有事得忙呢嗎?我都離開大本營好久了,壓了不少的軍務呢。”
“榮耀共十三騎呢,缺了你一個讓他們多分擔些就是了!”瀟瑾別提多理直氣壯了,總之就是倆字——不放。
“那兒哪行啊?咱那兒可是一個蘿卜一個坑!”衛童無語加心塞。
“一個蘿卜一個坑?那夏子晴怎麼能一走就是兩個月?”
“她那不是多年來攢的年沐嗎?”
“那你的年沐呢?”
“……”
“你要實在要走也行,把你家哪門哪號報上來,本王去你那住!”
“為什麼?”衛童驚詫眼。
這賴上他了?
瀟瑾斜眼瞅他,“你還欠著本王幾萬頓酒呢!”
“王爺,我不買了行不行?”衛童說著就想把身上的白狐氅給解下來,手卻一把被瀟瑾給攥住了。
這氅子還是被他給強加於身的,不穿都不行。
都說喝酒喝厚了,耍錢耍薄了,他們這可真是喝出來的交情!
瀟瑾眼神凶殘的盯著他,“都穿了這許久了,你說退貨就退貨?貨物既出,概不退換!你買也得買,不買也得買!”
“……”這不強買強賣嗎?
衛童還想再多說點什麼,臉頰上驀然一疼。
瀟瑾用力捏了捏他圓嘟嘟的臉蛋兒,似笑非笑,“挺好個孩子,咋就心眼這麼壞呢?黑心的小東西,榮耀可是最講誠信的,你可別砸了自己的招牌!”
這和誠信有關?
衛童有種被訛詐的鬱悶感,沒好氣的撥下他的手,“王爺,咱還能講點理不了?”
瀟瑾斜他一眼,“行,本王和你講理!那你走吧,回頭本王讓汐兒給你講理去!”
“……”這可真是打蛇打七寸!
衛童哪兒忍心剛出月子的鳳雪汐為這點小事兒勞心勞力?
不等他答話,瀟瑾已經慢悠悠的又說:“喝了本王那麼多藏酒,還拿了本王那麼重的賄賂,不給錢就算了,還想逃逸!本王拿你不得,隻得找你們主子討銀子去,反正汐兒講理。”
“……”
衛童已經徹底無語了。
他倒不是怕主子埋怨他,也不是真怕她治自己一個什麼貪腐的罪,她是最明辨是非的,不可能偏聽偏信。
可他們榮耀十三騎都商定好了,監視夏子晴的事都私下裏進行,就是怕有什麼風聲傳到她耳朵裏去,徒惹她煩心。
關鍵是瀟瑾這廝的脈他們誰都摸不準,也不知道他哪句真,哪句假,鬧起來可就不好了。
他臉微黑,和他討價還價,“王爺,你找人喝酒也無非就是想入睡,要不,我討個法,讓你不喝也能睡行不?”
講道理,起先瀟瑾拉著他喝酒確實是為了晚上能睡個好覺。
可這酒喝著喝著就變了味道,他已經不是單純的為了入眠了,而是想找個誌同道合的小兄弟談天說地,既能排遣寂寞,生活又增添了不少樂趣。
最主要的是,他喜歡和他膩在一起,比朝上那些爾虞我詐的虛情假義和府上唯唯諾諾的俯首帖耳,不知道多有真性情。
不過聽他說能討法子讓自己入睡,他也挺好奇的,“什麼法?”
他的醫術縱觀天下,也沒幾個人能越了去。
自己都治不了的病,他一個對醫術一竅不通的屁孩子,能有什麼法?
衛童眼底詭光一閃,衝他眨了眨眼,“王爺想睡的時候說一聲,我馬上讓你如願。那咱們就當這麼說定了,我就先撤了。”
說完,他撒丫子就想跑,腳步還沒到門口,幽靈般的身影後發先至,已經把門給堵住了。
“你給本王站住!”瀟瑾反腳把門給踹上,臉色烏青,“本王何時應你了?”
前路被堵,衛童泄氣的耷拉下肩膀,“那你到底想怎麼樣?”
“不想怎樣,就是討你一個說法!”瀟瑾臉緊緊的板著,“你是不是有意躲著本王?”
衛童:“……”
他承認是有那麼一丟丟的意思,否則在黑影事件未查明之前,他有足夠的理由繼續呆在王府。
原因也很簡單,王府的生活不像榮耀軍營節奏那麼快,更沒人像他這麼黏乎。
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沒那麼多精力去過分關注別人的事。
他身上埋藏的一個大秘密在榮耀五年都沒被人發現,可在王府就半個月時間,已經鬧的雞飛狗跳了。
再呆在這裏,他怕遲早老底都被掀出來。
按說,這秘密也沒啥見不得人的。
可這麼多年他已經習慣了這個身份,還沒做好準備去適應改變之後的生活。
“沒有呀!”他硬著頭皮幹笑,眼神卻是遊移不定的不敢對上他,“我又沒幹啥見不得人的事,躲著你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