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芷蝶這話說完,別說是當事的兩個人,就是非月非星兩個都覺得嗤之以鼻。
鳳雪汐嘴角抽搐著,很想開口把她給懟回到娘胎裏去。
可是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要是不讓她把話說完,戲演盡了,都感覺有點對不起她。
她故意臉一板,表情深沉的問:“此話當真?”
讓她演戲是假,套話才是真。
這對父女狼狽為奸,都不是什麼好鳥,現在鬧翻了,正是互相咬的時候,當然是能問出多少是多少。
事到如今,呂芷蝶隻求活命,即便恨她恨的咬牙切齒,也不得不伏低做小,委屈的開口:“當然是真的!先不說我這病殃殃的身子,便是身子大安,我又有什麼門路能與啟運的人搭上?”
這話…倒是有些可信!
鳳雪汐挑著眉梢笑:“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免得受皮肉之苦。”
身體上的疼痛已經快擊誇呂芷蝶,再一聽她赤裸裸的威脅,呂芷蝶頓時打了個哆嗦,心底一涼。
她把視線轉向瀟疏玨,低低的啜泣著:“疏哥…”
“啪”
未等她把話說完,鳳雪汐衝上去就是一個大耳刮子,打的她眼冒金星,慘叫了一聲,不可思議的望著她,“你…你為什麼打我?”
鳳雪汐邪肆一笑,“打你就打你,需要理由嗎?”
聽到那矯揉造作的“疏哥哥”三個字,她就一陣陣惡寒,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她不爽這個稱呼已經很久了!
“你…”呂芷蝶如具死屍般躺在地上,身下的鮮血已經染紅了地板。
那張臉不知道是因為氣憤還是因為疼痛,扭曲的不成樣子,額角的青筋直跳。
“你什麼你?”鳳雪汐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再讓我聽到你叫我家大狼狗疏哥哥,老子撕爛你的嘴!”
那一句我家大狼狗叫的瀟疏玨酥到骨子裏,嘴角勾著魅惑人心的淺笑,深情款款的望著她,眼底是濃的化不開的溫柔。
“我…”兩次被打斷說話,呂芷蝶已經很惱怒了,可她的第三次開口又被生生給打斷了,隻是這一次不是衝她說的。
鳳雪汐回望向目光肉麻的男人,皺了皺鼻子,“我看呂大千金也不想好好說話,那就別在這審了,還髒了我的屋子!我見王府的地牢不錯,刑具也花樣百出,還是去那問吧。”
和這種小白蓮虛與委蛇她實在惡心,還是嚴刑逼供來得痛快。
嗯一聲點頭,瀟疏玨揚聲衝外吩咐:“來人,帶這毒婦去地牢,將屋子收拾幹淨!”
大廳之中飄散著濃鬱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暗衛進來毫無憐香惜玉之情的拎起呂芷蝶就向外走,“是!”
粗魯的動作觸動到呂芷蝶受傷的四肢,疼的她又是慘叫連連,盈盈秋波中都是豆大的淚珠,順著臉頰滾滾而落。
疼!她的腦子裏除了疼已經什麼都不剩了,眼前陣陣發黑,險些又暈過去。
非月連忙追上去,“等下,我這有點兒好玩意送給呂大千金!”
說著,他在袖中搗弄了兩下,也不知道弄出個什麼東西塞進了呂芷蝶的鼻孔中,嚇的呂芷蝶瞬間清醒過來,恐懼的睜大雙眼尖叫著:“不要…不要…”
瀟疏玨身形十分高大,將視線給擋了個嚴嚴實實。
聽到那不似人聲的尖叫,鳳雪汐急忙抻著腦袋向外看,眼前卻又是一黑,被男人一雙修長的大手給遮擋住。
“別看!”低沉磁性的嗓音從瀟疏玨的嘴角中吐出,“小心晚上做噩夢!”
冰蠶蠱給她吸火毒那日雞飛狗跳的一幕猶在眼前,他知道她怕蟲。
剛剛他是有意擋了她的視線,因為他分明看見非月拿著一隻蚰蜒送到了呂芷蝶的鼻子下麵,一點一點爬了進去。
“發生什麼了?”鳳雪汐也沒強烈要求,隻是好奇的問著。
“有蟲!”兩個字解釋了全部,然後瀟疏玨很快就看到她微變了臉色,悄眯眯的又縮回到了他身後。
“哦,那我就不看了,太惡心!”直到此時,鳳雪汐也堅決不承認自己怕蟲。
瀟疏玨也沒揭穿她,笑著問:“要一起去審嗎?”
重重的點了下頭,鳳雪汐斜著眼道:“她害我那麼多次,我當然得去!”
“好!”瀟疏玨欣然同意,攬著她就走了出去。
珩平王府的地牢比起刑察使司的大牢更陰森,空氣中散發著潮濕陰冷的氣息,清理的倒是十分幹淨。
地方不是很大,也就不到兩百坪的樣子,除了刑室,有六間精鐵打造的牢房,此時門全開著,並沒有關押犯人。
借著地牢裏微暗的燭火,鳳雪汐向裏麵打量著,瞳孔馬上縮了下,偷覷了眼身旁高大的男人。
這家夥真是個狠角色,牢房都設計的讓人不寒而栗,被關在這裏,不死也得脫層皮。
“怕了?”瀟疏玨眼睛就沒離開過她,一見她那副“飽受驚嚇”的模樣,馬上命人關了牢門。
鳳雪汐幹笑了一聲,“幸虧我當初沒把你得罪狠了,要不估計我現在都死無全屍了。”
她沒看全,單是看到的兩間已經讓她脊梁骨冒涼風了。
一間釘牢,顧名思義,整間牢房裏全是半寸長的釘子,密集程度不亞於梳子,在裏麵呆一夜,絕對千瘡百孔。
一間水牢,隻不過這水可不是普通的水,而是鹽水,四周析出的鹽粒子可見濃度極高,如果受了傷在裏麵泡一夜,疼都能疼死。
想起多朗被困在這裏許久,她暗暗為那傻兄弟肉疼,難怪滾刀肉般的他都直言這裏是人間地獄。
果真是地獄。
瀟疏玨聞言,漂亮的鳳眸危險的眯起,“亂講什麼?你會長命百歲!”
嘿嘿一笑,鳳雪汐半是撒嬌的吊在他胳膊上,“嗯嗯,我會活成千年王八,配你這個南海不老龜!”
她這嘴裏怎麼就沒好話呢?
瀟疏玨被她逗趣的話弄的哭笑不得,淡剜她一眼,“放心,本王不會讓你當王八的!你要敢讓本王當龜,本王就送你一副做工精致的首飾。”
拜她所賜,他已經能很形象的詮釋這兩種動物在人身上的比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