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耽誤你白日飛升,位列仙班了

聽著他淒厲的怒吼,鳳雪汐也是驚了下,再見他生無可戀的模樣,心尖一疼,微微有些後悔。

正糾結著,要不要解釋下的時候,身子一輕,就已經落到了雪影身上。

瀟疏玨幾乎是瘋了一樣,將馬打的飛快,雪影連聲長嘶,風馳電掣般向前飛奔起來。

耳畔風聲呼嘯,鳳雪汐剛一張口,風便灌進了口腔,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還差點嗆咳。

她連忙抬袖掩住口鼻,緩了好一會才試探著叫了聲:“瀟疏玨…”

盛怒之中的瀟疏玨還是很可怕的,她不怕別的,就怕他像上次在瀟瑾那受了刺激一樣,又自傷。

可她隻是叫出了一個名字,便被他冷硬的打斷:“閉嘴!”

“……”好吧,她閉嘴!

鳳雪汐頗為無奈,想著等到了地方再和他解釋下她的本意吧,剛好吹吹冷風,也能讓他冷靜冷靜。

隻是這一次她估計錯誤了,瀟疏玨實在是氣的太狠了,到了家門口直接把她丟下就走,連雪影都不要了。

看他走的方向應該是往駐紮大軍的地方去了。

看著馭起輕功而走的男人,鳳雪汐遲遲無法收回目光,心裏是又好氣又好笑。

氣成這樣,還不忘把她給送回來,莫名戳中她的萌點,覺得有一丟丟可愛。

然後又不肯聽她說話,好像後麵有野狗攆他一樣,逃之夭夭。

沒說錯,他就是逃之夭夭!

正站門口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個醉醺醺的男人腳步不穩的走過來。

那人身上穿著一件青底斜織紋的袍子,腰帶鬆鬆垮垮的係在腰間,一頭墨發淩亂的披著,束發的簪子也不知道哪兒去了。

他左手拿著一個酒葫蘆,走路一步三晃,還不時仰頭灌口酒。

可能是喝的太多,嘴也不好使了,喝的時候,酒水順著嘴角滑下,打濕了頭發和前襟。

夏子悠!

鳳雪汐一皺眉,身子往旁側了側,推開大門旁邊的一個小門,走進了院子,就如沒看見他一般。

首先,她並不願意見到他。

其次,她不想和一個醉鬼接觸。

第三,她現在心情很不爽,不保證一會他要是胡攪蠻纏起來,她會不會揍他。

可她不想見,不代表有些人就會有自知之明,剛走出沒兩步遠,大門便被“咣咣”砸響。

那聲音,跟擂鼓一般,像是要將大門給捶碎了。

門房聽到動靜急急忙忙跑出來,這時才看到鳳雪汐也回來了,打了聲招呼便要去開門。

鳳雪汐一皺眉,阻止道:“別理他,讓他砸!”

精鐵的大門,她就不信還真能給她砸碎了!

門房嘴角輕抽了兩下,心中暗道這是門外的人不招人待見,得了吩咐又退了回去。

鳳雪汐也沒打算理會,正要走,卻聽到夏子悠開始喊上了,“鳳雪汐,你開門!我親眼看著你進去的,開門…開門…開門…”

他一邊扯著破鑼般的嗓子大吼,一邊將精鐵的大門拍的“咣咣”作響。

尼瑪,喝的那麼醉,眼睛還挺好使!

鳳雪汐暗自在心底嘀咕了句,腳步不停的繼續往裏院走。

“嗚…我求你了,你開開門…”夏子悠哽咽的哭聲夾雜在他口齒不清的說話聲中,“嗚嗚…我就問你兩件事…開門呀…”

他哭的像個無助的小孩子,那帶著委屈的訴求,讓鳳雪汐的腳步遲疑了下。

想起四配人家的呂芷蝶,她大概明白,夏子悠為什麼會哭了。

嘴角惡劣的勾起,她大步流星的走回到大門口,將沉重的鐵門拉開。

“撲通”一聲,夏子悠腳底下沒根的一頭栽倒在地,可他好像不知道疼一樣,骨碌一下就爬坐了起來。

被酒精燒紅的雙眸怔忡的看向一側的少女,他整個人都呆愣起來,嘴裏呢喃著:“眼睛,對,就是這雙眼睛!”

眼睛?

鳳雪汐雙手抱懷,不解的看著他,抿了唇,沒說話。

果然,不用她發問,夏子悠已經自顧自的說起來:“那天在湖水裏救我的人,就是你,對不對?”

那天的記憶一直模模糊糊的,但就是這雙眼睛讓他格外深刻,仿佛似曾相識。

前段時間,他一直沉浸在痛苦中,也沒心思去想,到底是誰救了他,直到偶然的一次做夢夢到她,他才冷不丁的驚醒。

原來那日假扮的小侍衛,就是她。

鳳雪汐既不承認也沒否認,而是反問:“你找我什麼事?”

夏子悠撓了撓頭,好像是在極力思索,但是想了半天,還是吭哧著說不出話來,著急的他開始捶腦袋。

“……”典型的醉鬼!

鳳雪汐沒有阻止他自虐的意思,衝聽到動靜趕過來的龍方吩咐:“去,打一桶冷水給他醒醒酒。”

龍方執行命令那是沒二話,“噔噔噔”跑到偏院就提了一桶井水過來,“嘩”一聲澆到了夏子悠頭上。

帝都四月中的天氣還不是很暖,這一桶深冷的井水潑下去,頓時讓夏子悠打了個寒顫。

頭上、衣服上到處都滴著水,小風一吹,冷徹心肺,仿佛也真將他給激醒了一點。

他抬起茫然無措的眼看過去,腦海中就隻容得下那道清冷的身影,呢喃著:“雪兒…”

稱呼上,鳳雪汐並不怎麼在意,可龍方就不幹了,冷傲的臉沉下來,厲喝道:“雪兒也是你能叫的?五小姐可是你未來的舅母!”

舅…舅母…

他舅都讓她給氣的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鳳雪汐心中暗暗嘀咕,還舅母呢!

夏子悠不理會龍方,迷離的雙眼生起一絲清明,慘笑著問:“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救我的人偏偏是你?為什麼?”

“如果你要覺得我當日救你救錯了,那我向你道歉!”鳳雪汐皮笑肉不笑,毫無真誠的致歉,“真是對不起,我就應該看著你被活活淹死,然後位登極樂世界,抱歉哈,耽誤你白日飛升,位列仙班了!”

連貶帶損的話,讓夏子悠本就赤紅的臉頰更像是充了血一般,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凝聚到了臉上。

吭哧了一聲,他揉著劇痛的額角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不是一直討厭我嗎?我以為你會見死不救,甚至會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