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鳳來儀的空氣中都散發著火藥味,宮女太監跪了一地,連大氣都不敢喘。
珩平王就像是一座移動的冰山,走到哪裏,便把冷空氣帶到哪裏,就連燙熱的炭盆,都被逼仄的失去了作用。
“你…珩平王,你不要信口雌黃!”皇後麵紅耳赤的指責,因為心虛,她的聲音越吼越大。
“鐵證如山皇嫂還不承認,到底誰在信口雌黃?”珩平王突然站起來,狠戾的一拍桌案,“把小向子帶進來!”
皇後身子明顯一抖,整個人開始焦灼不安。
話落沒一會,全須全尾的向公公便被帶了進來,身上不見一絲傷痕,還是出門前的那套衣服,隻是被五花大綁著。
一見到皇上和珩平王,向公公頓時痛哭流涕,“皇上饒命,奴才真是奉了皇後娘娘的密旨帶鳳雪汐進宮的,如有半句虛言,奴才願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還有什麼說的?”氣息沉冷的康樂帝壓抑著怒火問。
皇後淚流滿麵的指著向公公,“本宮平日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害本宮?到底是誰指使你的?”
她是抵死了不承認,密旨外臣,可就是幹政了,若是認下,群臣彈劾,恐怕後位都不保。
向公公求生意識極強,雖然畏懼皇後的疾言厲色,還是硬著頭皮說道:“皇後娘娘,可是您親口下的命令,讓奴才傳密旨給鳳司馬,您怎麼能不承認呢?”
珩平王眯了眯眼,不待皇後再辯解,揚聲道:“鳳雪汐既是證人,便傳她進宮當麵對質。皇嫂,你不會不敢吧?”
“本宮有什麼不敢的?”皇後的眼皮眨動頻繁,明顯在分析著利弊。
鳳雪汐如今被她囚禁起來了,今日當值的禁衛軍校尉都是她的人,進出都不會有記錄。
可以說,鳳雪汐現在就是個人間蒸發的死人,所以,她不怕對質。
有鳳來儀安靜下來,整個空間都壓抑的讓人窒息。
半個時辰後,去通傳的太監匆匆跑進來,候在有鳳來儀宮門外的卻是氣喘籲籲的鳳道元。
“回稟皇上,鳳大人說鳳五小姐一早便出門了,此時還沒歸家。鳳大人親自來了。”
“傳!”康樂帝語氣怒沉。
鳳道元進門,撩袍跪倒請安,見皇後和向公公也跪在一旁,情知不妙,神色有些緊張。
“鳳雪汐跟誰出的門?”康樂帝直奔主題。
“回稟聖上,小女是…”他眼珠轉了轉,遲疑了下,便飛快的說道:“是被向公公帶走的。因為沒有皇後娘娘的懿旨,臣疑他有假,還曾追問,可他語焉不詳,不肯正麵回答,一味的催促。”
皇後一聽這話,頓時定了心,果然是權臣,稍有風吹草動,便能嗅出來不尋常的氣氛。
“你既懷疑,為何還讓鳳雪汐進宮?”康樂帝追問。
鳳道元抿了抿唇,“他拿了皇後娘娘的鳳頭釵,說是娘娘口諭,老臣也不敢多盤問,隻得讓小女跟隨他進宮。”
“事後你為何不進宮求證?”康樂帝不依不饒。
“這…老臣府上出了點事,一時抽不開身,這才疏忽了。”鳳道元麵現悲戚之色,“老臣的夫人和大女兒昨日被毒蛇所傷,命懸一線,實在無瑕顧及了。”
皇後這時有了底氣,一挺胸脯道:“皇上,臣妾擬了懿旨,已經交給了小向子,也說明是要安撫鳳雪汐,根本沒有所謂的密旨宣召。而且鳳頭釵更是於半月前遺失了,原是被小向子給盜了去。”
向公公的臉一瞬間蒼白如鬼,猛向康樂帝叩頭,“皇上,奴才冤枉,奴才冤枉,奴才根本沒見過懿旨,那鳳頭釵更是娘娘親自交給奴才的,奴才冤枉啊。”
康樂帝審視著他,“去查!”
馬上有侍衛飛快的跑出去。
過了一會兒,侍衛捧著一個托盤進來,“回稟聖上,在向公公的房裏發現了這個。”
康樂帝一揚手:“呈上來。”
有宮人接過托盤,上麵盛著一堆灰燼,一點明黃的邊角隱在灰底。
皇後嘴角一牽,突然神威大震,指著向公公的鼻子厲喝:“小向子,你敢燒了本宮的懿旨?你好大的膽子!”
向公公已經全然傻了,隻是拚命的磕頭,嘴裏呢喃著冤枉。
康樂帝眯起眼,看向大發雷霆的皇後,目光銳利如刀。
忽地,他笑了一聲,“小向子如此處心積慮的害主,斷不可留。來人,拖出去亂棍打死,以儆效尤!”
他的笑,怎麼看怎麼瘮人,剛剛還態度尖銳的皇後,突然就斂了勢,心裏七上八下的。
“你也起來吧!”康樂帝冷睨她一眼。
皇後在宮人的攙扶下艱難的站了起來,“謝皇上。”
沒人知道康樂帝唱的是哪一出,氣勢洶洶而來,又這麼輕飄飄的放下,甚至直接替皇後殺人滅口,除了隱患。
不過珩平王倒似是咂摸出了點味道,恐怕他是已經認定鳳雪汐死了,再追責已經毫無意義,索性賣了皇後一個麵子。
殺小向子是敲山震虎,既是為皇後滅口,也是在警告她,別再使什麼小動作,一句處心積慮足以聽出弦外之音了。
可那個小丫頭哪兒那麼容易死?莫說是有他護著,就算沒他護著,他也敢保證,她會活的好好的。
而此時的鳳雪汐果然還活的好好的,從密道之中出來後,她整個人都神清氣爽,那雙愛笑的眼睛都透著興奮之色。
果然啊,這深宮內院的秘密多,想不到看著端莊優雅的皇後,背地裏竟然這麼…她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條秘道直通皇宮禁地,那是一座廢棄的宮殿,裏麵荒草叢生,罕無人跡。
可是大殿最裏,竟然隱藏著兩間裝飾華美的屋舍,裏麵豢養了三個麵首,個個年輕俊俏,就是很娘。
她隱在暗處偷聽的時候,三個人正聚在一起研究雲雨之事,露骨的話聽的她都臉紅了。
尼瑪,三個男人一起伺候一個老女人,場麵該是何等壯觀?原諒她這有限的想象力,腦補不出來。
她把機關又複位,估算了一下時間,想著是自己出去,還是等著人來營救。
正想著的功夫,外麵傳來紛遝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