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有什麼辦法……”能夠把林千秋給處理了?
這是杜瑩瑩埋在心底的話,卻根本不敢說出口。
林千秋就這樣無助地看著杜瑩瑩歎氣,她卻一點忙也幫不上。
絞盡腦汁之後,她提議說:“表姐,不如我現在出門,去幫你買點你喜歡吃的東西吧?舒緩舒緩心情?”
珍妃中毒的事情還縈繞在杜瑩瑩的心頭,當時她是下意識地遠離,卻不成想,這樣的舉動惹得楚秋城大發雷霆。
現在林千秋又提到了吃,杜瑩瑩心裏更是惱火。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靖王府的東西還不夠你吃嗎,成天想著去外麵亂晃,成何體統!?”
杜瑩瑩爆發出怒火,把林千秋嚇得呆愣在原地,再也不敢言語。
半晌過後,杜瑩瑩想著“眼不見心不煩”,張口又把林千秋給打發走了。
林千秋不明所以,但是她也害怕再看到杜瑩瑩發火,便拿著錢出去了。
誰知才走到門口,一個意料之外的人出現在了她的麵前,嚇得她又驚慌失措地跑了回來。
“表姐,表姐救命,救命!”
林千秋跌跌撞撞地跑進了書房,杜瑩瑩的眉頭擰成了死結,厭惡地看著她:“什麼事大驚小怪的,一個大姑娘家,穩重一點。”
“可是……可是……”林千秋被嚇得上氣不接下氣,半天了也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杜瑩瑩實在是受不了,放下書本起身去查看。
倒要看看是什麼東西把她嚇成這樣。
結果走到了門口,杜瑩瑩也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個陌生的男子站在門口,他失去了手腳,隻能坐在輪椅上,身後還帶著一個家仆模樣的人。
杜瑩瑩雖然沒有親眼見過陸寇華,但是這段時間以來,林千秋的話無數次地在她腦海中回蕩。
隻需一眼,她就認出了麵前輪椅上的這個人,就是害得她表妹失去了貞潔的罪魁禍首。
“你來這裏做什麼?”杜瑩瑩神情高傲地看這樣陸寇華,毫不客氣地下逐客令,“這裏是靖王府,不歡迎你這樣的人,哪來的就回哪去。”
陸寇華知道他在這裏不受歡迎,但是他也是有備而來,杜瑩瑩的這點威脅對他算不了什麼。
隻見他抬起那光禿禿的右臂,示意身後的家仆把信拿出來,遞到了杜瑩瑩的麵前。
杜瑩瑩看到陸寇華那張臉就惡心,哪裏肯碰他遞過來的東西:“拿回去吧,不管你之前和本妃的表妹是何種關係,都與本妃無關。給你一個忠告,不要妄想利用流言蜚語來綁架靖王府,我們不吃那一套。”
這是警告,但是陸寇華可不是什麼善茬。
他好手好腳的時候就敢背著發妻在外麵花天酒地,現在他被掃地出門,失去了大筆的生意和金錢,還失去了手腳,世界上已經沒有他能夠害怕的東西了。
“草民知道靖王妃是個知書達理的好王妃,不過您大可不必這麼著急,先看看信上寫的什麼,再做決斷。”
這種從容不迫的架勢,杜瑩瑩倒真的懷疑起了陸寇華此行的目的。
她命人把信拿過來,將信將疑地打開看了一眼,隨即立刻把信合上,雙眼閃爍著驚恐,低聲嘟囔道:“怎麼又是他……”
信不是陸寇華寫的,而是齊王楚澤榮。
上次楚澤榮便已經找過了杜瑩瑩,但是那個時候杜瑩瑩心中還有些芥蒂,而且對於自己的手段十分自信,所以並沒有接受楚澤榮的條件。
但是現在,楚澤榮給了她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又給了她一個不敢拒絕的威脅。
在囑咐了家仆們不要告訴靖王之後,杜瑩瑩帶著林千秋出了門,來到了一家十分隱蔽的茶莊。
楚澤榮早已在這裏等候多時,他滿意地看著愁容滿麵的杜瑩瑩,以及她身後,神色慌張的林千秋。
在楚澤榮看來,不管是女人還是男人,隻要握住了把柄,都是很容易糙控的。
更何況,這還是一個獨斷專橫,又犯下大錯的女人。
杜瑩瑩現在很害怕,很害怕自己失去楚秋城,所以在楚澤榮的幫助和建議下,她覺得自己需要采取一些必要的手段,來挽回這段支離破碎的感情。
楚秋城承認,他之前確實喜歡過杜瑩瑩。
喜歡杜瑩瑩的知書達理,出口成章,還有杜瑩瑩的巧笑嫣然,眉目含情。
但是這一切,在他們倆成親之後,全都變了。
珍妃臥病在床,砒霜的毒性對她的身體產生了巨大的負擔,長年累月的節食讓她的身體非常羸弱,這也是靖王這兩天一直在宮裏守著他的原因。
在別人看來,靖王確實是一個手段殘忍的人,但是在珍妃眼中,他還是一個對自己很有孝心的孩子。
“母妃,這是蘇太醫讓人給您熬的藥,說是要趁熱喝。”
楚秋城試好了溫度之後,遞到了珍妃的麵前。
苦澀的味道鑽入鼻腔,在珍妃的眼中,這卻是比蜜糖還要甜的糖水。
喝完了藥之後,珍妃問道:“今日怎麼還是你一個人入宮?瑩瑩呢?”
本就心思沉重的楚秋城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但是還是老老實實回答說:“我讓她來向您道歉,她卻百般推辭,我說了她幾句,她就走了。”
“哎呀,你這孩子,怎麼那麼不會哄女孩子開心?”珍妃埋怨著楚秋城,表情有些苦澀,“現在齊王那邊虎視眈眈,正是用人的時候。你這麼多年辛苦經營,如今失敗了,身邊的人也退去了大半。瑩瑩的脾氣是差了些,但是她的父親是少傅,多少有點關係人脈,你怎麼能對人家這般冷淡?”
“可是母妃,你在生命垂危的時候,她那樣對您,這讓我怎麼忍得下這口氣?!”
楚秋城呼吸沉重,語氣也很強硬,珍妃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沉默在兩人之間逐漸蔓延開來,何沉煙扶著太後進來的時候,屋內的氣氛已經烘托到了死寂的程度。
“咳咳!”何沉煙重重地清了清嗓子,珍妃臉色一變,趕緊抬頭看向何沉煙,這才發現了站在門口的太後等人。
“妾身參見太後娘娘。”
珍妃一邊說著,一邊就要起身給太後行禮。
楚秋城害怕他的母妃摔著,慌張地去把珍妃給扶住。
“行了,免禮免禮。”太後擺擺手,坐上了何沉煙給她搬過來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