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有十幾個家仆在圍觀,嘴裏編排著一些不堪入耳的話,一臉厭惡地看著小桃,沒有一個人上前去幫忙。
一個丫鬟揮舞著手裏黝黑的長鞭,一下一下打在脆弱的小桃身上,嘴裏不停地辱罵。小桃的麵前是被打翻的,熱騰騰的飯菜,碎掉的碗割破了她的手掌,傷口正在不停地往外滲血。
場麵慘不忍睹。
不遠處,吳嫂帶著一眾家仆在那看戲,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神情。
何沉煙看在眼裏,記在心裏,也不聲張,腳步飛快地朝著那個丫鬟衝了過去。
她這幾日雖然安靜低調,但是不見得骨子裏的尖銳已經被磨平。
經過了幾天的調養,何沉煙的身體好了許多,再也不是剛過門時的虛弱身子。圍觀的家仆還未看清來人是誰,隻見一個金色的影子閃了過去,隨後就聽見兩聲清脆的響聲。
兩個響亮的巴掌被扇在了施加暴力的丫鬟身上,她被這股力道直接扇倒在了一旁,整張臉迅速地腫了起來。
何沉煙冰冷的聲音貫穿了在場所有人的耳膜:“我的人也敢碰,是嫌自己活得太順利了嗎?”聲音伴隨著威壓陣陣襲來,整個膳堂沒有一個人敢吱聲,全都驚恐地看著站在場地中央的何沉煙。
丫鬟不可置信地捂著自己火辣辣的兩頰,良久才緩過神來,一臉不堪受辱地站起來,淚眼婆娑地跑到了吳嫂的身邊求助。
何沉煙看出來了,這一切都是吳嫂指使的。
自己的人被當眾扇了耳光,何沉煙的這兩記耳光就像扇到她的臉上一樣,連她一起侮辱了。
吳嫂怒不可遏,指著何沉煙的鼻子辱罵道:“賤人的主子也是賤人!別以為自己嫁進了王府就真是王妃了,我告訴你,你連王爺的麵都不配見到!”
此時何沉煙正小心翼翼地把小桃給扶起來,伸手擦了擦小桃手上的血跡。聽到吳嫂這番話,再轉過頭去的時候,臉上已經是一副輕蔑的表情。
“認清你自己的身份,我不光是小桃的主子,進入王府的那一刻,我還是你們在場所有人的主子。”何沉煙冷眼掃視了一圈眾人,最後目光落在了剛才那個丫鬟身上。
那個丫鬟的臉已經是紅彤彤的一片,何沉煙嗤笑道:“被打成這樣,一定很疼吧?誰讓你跟錯了人,站錯了隊。”
說完,轉身朝著吳嫂緩緩走了過去。旁邊的人不敢惹怒吳嫂,也不敢惹怒凶殘的何沉煙,隻得悄無聲息地往兩側散去。
何沉煙身上的壓迫感像是一條毒蛇纏在吳嫂的脖子上,吳嫂大氣也不敢出,被何沉煙逼得節節敗退,最後“哐”地一聲,坐在了膳堂的椅子上。
何沉煙俯下身子,看著已經嚇得不敢出聲的吳嫂,淡淡地說:“你說我沒見過王爺,你們倆母女跟在王爺的身邊,坐上王妃的位子了嗎?你不也是照樣在這王府裏無所事事,狐假虎威嗎!?”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的臉色全都煞白。
要知道,吳嫂和他們這幫家仆不同,她可是王爺的奶娘啊!
“你……我可是王爺的奶娘,還是陛下欽點,王爺可是跟在我身邊長大的!”吳嫂有些氣息不穩,說話的時候舌頭都有些捋不直了。
何沉煙仿佛聽到了一句十分可笑的話,突然放聲大笑起來,把身後小桃的手拉了過來,沾滿鮮血的手掌占據了吳嫂的所有視線。
“你是王爺的奶娘,我是王爺的妻子。你今天把我的小桃打成這樣,伺候我的手也劃破了,你說我還要照顧王爺的麵子,放你一馬?”何沉煙把自己的手指擠進小桃粘膩的指縫裏,抬起來讓所有人都看到。
“小桃是我的人,以後要是再有人敢動她,可就不止今天這樣的下場了。”說完,又轉頭衝著吳嫂扯出一個鬼魅的笑容,“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從前是怎麼對待王爺的。”
此話一出,本來還有一絲底氣的吳嫂突然被卸了所有力氣,整個人癱軟在了椅子上。
一直呆在花園內的蕭稚姍姍來遲,過來就看到一群人圍著吳嫂,而吳嫂還坐在剛才的椅子上,雙目無神,還沒有從剛才那句話中清醒過來。
蕭稚隻在遠處看了一眼,看到了吳嫂那一臉的滑稽相,嘴角止不住地向上揚起,轉頭便找何沉煙去了。
何沉煙並沒有帶小桃回去,出來之後便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來為小桃清理傷口。
“還好傷口不深,不然你可就要多吃些苦頭了。”何沉煙放下手裏的消毒液,又從空間裏拿出了一劑破傷風針,“可能有點疼,你忍一下……你笑什麼啊?”
自打從膳堂出來,小桃的臉上就一直掛著笑容,何沉煙走在前麵,甚至還能聽到她“嘿嘿”的笑聲。
“因為娘娘剛才說,我是您的小桃啊。”就因為這一句話,小桃瞬間就感覺不到身上的疼痛,渾身隻有升騰起來的暖流。加之後麵何沉煙還牽住了她的手,還是以那麼親密的姿勢,她感覺自己幸福得都要飄起來了。
至於何沉煙為什麼會醫術,這點小驚喜對她來說,已經算不上什麼了。
何沉煙看著小桃的臉,笑罵了一聲:“傻樣。”
蕭稚趕過來的時候,一眼就注意到了紮進小桃手臂的針,於是一臉好奇地湊了過去。
注射器中的液體被緩緩壓入肌肉,小桃是全身心相信著何沉煙的,一直忍住異樣的疼痛沒有說話,倒是蕭稚開口問道:“這是什麼?”
何沉煙幫忙按住針眼,一邊回答他的問題:“是一種防止預防破傷風的藥,這樣的傷口很容易出事,需要做好防範。”何沉煙沒有說破傷風是病毒,解釋起來很麻煩。
蕭稚又問:“給那個刺客也用過了?”
“當然,這也是治療的一個步驟。”
不知為何,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何沉煙看到蕭稚突然笑了笑。
處理完了手上的割傷,小桃身上的鞭傷需要回去臥室處理。蕭稚一個大男人還在這盯著小桃的手臂瞧,小桃剛才洋溢著幸福的小臉,現在都漲成了豬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