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無敵早在野狼朝他撲來的那一刻便察覺到危險,眸中殺意乍現,手中長劍看也不看身後,手腕快速翻轉,那長劍的動作快得隻能讓眾人看見一道銀光,宛若夜晚的流星。
“撲哧”一聲,是長劍刺入肉體的聲音。
“嗷唔~”那被長劍刺中的野狼哀嚎,鋒利的獠牙上還殘留著血跡,看來是之前那群將士們的血,蘇無敵看到這一幕,眸中殺氣更盛,手中一個用力,長劍更深入一分,猩紅的血液宛若噴泉一般從那傷口噴灑而出。
“嗷唔~”野狼再度叫喚一聲。
“不好,它在召喚同伴!”一人驚呼,這話剛剛出口,蘇無敵直接一個大力,竟是把劍從野狼體內刺穿,而後從中直直劈開!
野狼被劈成兩半,鮮血汩汩流出,幾成一條血色的溪流。
將士見此,趕緊拿出之前的白色瓷瓶,將液體倒入那野狼屍體上,屍體發出被燒焦的臭味,不過片刻,那屍體便消失不見,就連腥臭的血的味道也消散。
將士不由得對這個瓷瓶感到驚訝,同時也對副將的細心感到敬佩。
沒想到副將看著一個大老粗,心思卻是這般的細膩。
然而他們那裏知道,那些瓶瓶罐罐,都是夏統天硬塞給蘇無敵的,上麵分別標記其用處,蘇無敵就是白撿了大便宜。
看到那消失的屍體,蘇無敵麵色冷峻,將長劍一揮,上麵的血跡“咻”的一下消失不見,好似被吸收了一般。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走!”蘇無敵說著,抬步就朝前走去,他倒是要看看,這野狼是如何從那麼遠的地方跑到他這邊來吃人的。
然而沒走幾步,便看到一處稍低的平地處,竟然陸陸續續出現了好幾隻野狼,目光凶殘且貪婪的盯著蘇無敵等人,血盆大口微張,露出鋒利的獠牙,隱隱間還能看到口水從邊角掉落而下,一直發出“嗷.....”的嗚咽。
“副將......”將士看到這一幕,下意識的咽下口水,心跳的砰砰作響,血液也加快。
一隻狼他們好對付,但是一群呢?
蘇無敵握緊手中長劍,雙方呈對峙的姿勢,他穩固不動,但是淩厲的目光一直追隨那些靠近他的狼。
那狼也是個聰明的畜牲,似乎知曉麵前這個男人不是個好惹的,所以就算慢慢靠近,也是隔了一段安全距離,一旦出現情況,就能立馬逃脫,以保證性命無恙。
凝重,空氣中流動的都是凝重與緊張混在在一起的氣氛,那些站在蘇無敵身後的將士同樣是全身緊繃著,目不轉睛的關注著周圍環境的變化,隻要對方暴起,他們便奮力為副將搏出一條血路,讓他先離開。
副將不能有事。
“嗷唔!”
那在最前麵的是一條領頭狼,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它突然仰天長嘯,而後它身後的一匹匹狼宛若磕了藥一般直直朝蘇無敵襲來。
那灰褐色的身影快如閃電,不過眨眼間已經到了蘇無敵麵前,血盆大口大張,獠牙閃爍的盡是嗜血的光芒!
然而它們快,蘇無敵比它們更快!
手中長劍宛若銀龍一般狂野,也宛若毒蛇一般靈活,之間他身形變換,手中銀光不停閃現,並且每一次閃現的同時都伴隨著野狼的慘叫。
那些渾身緊繃的將士見到這一幕,麵麵相覷.....
這些狼......似乎隻在攻擊副將?
“上!”
管它們目的如何,但是副將是萬萬不能有事,其中一名將士握緊長劍,對身側人一頷首,率先衝了進去。
其餘人紛紛衝進狼群的包圍圈,展開人與狼的廝殺!
霎時間,血光飛濺,但是沒有人關注這是人的血還是狼的血,那些搏鬥的人隻有一個念頭,就是:活著!
“嗷!”
蘇無敵見長劍刺入最後一匹狼的胸口,眼神冰冷嗜血,野狼慘叫一聲,他冷笑一聲,將手中長劍在它胸口直直劃下,再一次的將狼劈成了兩半。
場麵血腥無比。
“報副將,傷五名,無一人死亡!”見到那群野狼終於都成為刀下亡魂,將士們紛紛鬆了一口氣,開始彙報情況。
“嗯。”蘇無敵將染上血跡的長劍收起,十分平靜的點頭,眯著眼眺望遠方。
這野狼,不正常,就像是跟他有仇一般,隻襲擊他一個人。
他才來這裏不久,竟然就被野狼記恨上,那麼有一種可能,這批狼是被訓練過的,而訓練的目的就是:專門咬死他。
看來是有人盯上了他的性命,並且還知道,他一定會到這裏來。
所以就算這次他能從這批狼的手中逃過,不過是一次的逃脫而已,隻要他還活著,還會有不停的野狼找上麻煩,麻煩他一人那還好,要是傷害到他在乎的人......
蘇無敵拳頭捏緊,額頭青筋暴起,他必須要盡快找到背後操縱著一切的人,隻有殺了控製這些狼的人,才能消除隱患。
“你們先回去。”將背影留給那些或受傷或無恙的將士,他拋下這麼一句話便獨自一人消失在原地。
“副......”將士還想說什麼,結果一個字剛開口,人影便不見了。
“回去吧。”那名將士收回自己的目光,抬起受傷的同伴開始朝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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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地方的地勢嚴峻,對我們的進攻計劃十分受阻,最好的方法是兵分三路,分別從我發現的三個最薄弱的地方開始進攻。”葉雄站立在長形桌前,青筋突起的手指著桌上地圖的某個被重點標注的點,目光平靜的望著圍坐在桌前的人。
顧宗震看了眼那個地方,眸色含著擔憂,“這個地方雖然不是要塞,但是卻是我們前行道路上的最大障礙,進攻是肯定的,不過你所說的那些薄弱的地方,我們能想到這點,馮思忘肯定也會想到,若是那些薄弱的地方正是她設置的陷阱呢?”
葉雄幽幽一歎,“你說的我何嚐不曾想過。”
“那葉老你......”顧宗震正想問為什麼明明知曉卻還要這般做,這個疑問剛剛冒出,腦海竟然在那瞬間相同這個答案。
“你......這是要用士兵前去試探這三個薄弱的地方到底哪個不是陷阱?”
出現三個,憑葉雄的能力,就算其中有陷阱,但是一定會有一個正確的同時馮思忘沒有注意到的地方,但是為了這個突破點,那麼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人前去試探。
說的好聽是試探,現實一點的說法就是去送命。
這是要士兵用性命堆積出來前行的道路啊!
葉雄目光幽幽,沒有反駁,也沒有點頭應答,但是顧宗震懂得,自古以來,戰場上的性命從來都是不值錢,若說性命這東西唯一有價值的地方,怕是就在於為勝利做出的貢獻,讓人永遠銘記吧。
“不愧是老將,在某些地方,確實比我要果斷許多。”
若是放在他身上,他第一時間肯定想不出這種法子來,顧宗震一歎,沒有更好的辦法,他就隻能接受葉雄的這個提議。
葉雄聞言,什麼表情都沒有,淡然道,“你一點反駁都沒有。”
顧宗震一愣,難道葉雄還有其他的辦法?
顧宗震連忙作揖,朝葉雄歉意一笑,“我愚拙,還請葉老指點一二。”
“一個好的將軍,最忌的就是用將士的性命來為勝利鋪墊道路,就算最後功成名就,那也是沾染了滿身鮮血,如何都洗不幹淨。”
“或許你會說這是國家大義,他們為國家大義奉獻乃是至高的光榮,但是性命這種東西,若不是對這個世間無牽無掛之人,誰會無緣無故的甘願犧牲自己?”
“從本性上出發,人都是自私的,若是你將之逼的急了,或者到生死關頭他們突然發現,原來自己的命就是用來送死的,他們心中便會產生怨恨,從而容易倒戈相向。”
“這是愚蠢的做法,因為你把原本衷心於自己的將士推向了敵人,並且讓他們報以不死不休的念頭。他們為國來參軍,而領導者卻將他們的命視為草芥,若是你,你心中作何想?”
顧宗震深吸一口氣,接話道,“葉老,你說的這些我也懂,但是現在情況危急,若是不用這種方法,我們如何能尋找出真正的薄弱地方從而進攻?如今是犧牲一部分人,可是現在不舍得犧牲的話,到時候等真的開戰之際,要犧牲的將士數目,可是比這個多幾番啊!”
他語重心長,滿麵悲痛,若不是走投無路,誰會選擇這種方式。
葉老淡瞥他一眼,那一眼沒有因為顧宗震的反駁而出現的震怒氣惱,有的隻是長輩看待晚輩的寬容溫和。
“這才是考驗一個好的將軍的時刻,我帶兵這麼多年來,什麼樣的風雨沒有見過,但是不管多麼困難,我都無法讓自己的將士前去送死,那樣對於他們來說,太不公平了啊!”
顧宗震麵色微僵,不過這次聰明的沒有再出聲,隻是靜靜的聽葉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