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皇拍拍夏統天的肩頭,看著已經到自己胸前的人,他在心中感慨萬分,“天兒,成長了很多。”
“還說妾身呢,你自己都在這裏敘舊,還不趕緊的讓天兒走?”納蘭蓉見夏皇還打算繼續說下去的模樣,眼睛一瞪,揮開夏皇放在夏統天肩頭的手掌,趕緊的讓李姑姑帶她下去。
夏皇更是無奈看著耍小性子的納蘭蓉,連忙扶住她的肩頭,“朕這不是一時喜悅過度嘛,你說三日後朕為咱們的皇兒舉辦接風宴如何?”
“妾身自然是聽陛下的。”納蘭蓉媚眼輕挑,淡笑看著夏皇,惹得夏皇心湖激起浪濤,大手用力,將納蘭蓉身子一轉,而後推著她進屋去。
李姑姑將夏統天帶往她自己的寢宮,就在門口候著,等待她的吩咐,她就徑直坐在書桌前,靜靜的看著周圍的擺設。
簡潔,整齊。
她抿嘴,倒是和她的風格差不多。
將周圍環境觀察完後,她便摩挲著下巴看著圓木桌上新鮮的水仙花。天山幾位她暫時沒有帶進宮,畢竟她們人多太過明顯,就是個行動的靶子,有點智慧的人就能聯想到天山七女身上,她的天命之人暴露在大眾麵前無所謂,反正自保能力是夠的,再者還有楚鳴呢。就是擔憂她們的安危,若是有人看她不順眼,結果動不了她,就將目標轉移至她身邊人呢?
首先就是那手無寸鐵的幾位。
所以她打算等宮中的敵或友徹底分清楚後便將她們接進宮中來,畢竟耳邊沒有她們的八卦嘮嗑,還真的有點不習慣。
胡楊她帶了過來,就是為了讓他在宮中鍛煉心性,磨磨他的性子,最好有機會讓他見識到官場的險惡人心。
雖然這對一個十歲的孩子來說有些殘忍,但是現實擺在麵前,從胡楊跟著她那一刻起,他就要拋棄身為孩童的天真。
這個倒是夏統天多慮了,胡楊在這點上比夏統天想象的堅強多了,人性的惡劣,他早已熟知,尤其在經曆過娘親的死亡,讓他那份孩子的天真早就湮滅,剩下的就是極度的理智。
夏統天用手指有節奏的敲著八仙桌,歎氣。
七星戒一事還是沒有任何的動靜,估計是那位國師還沒有打開那盒子,一旦有動靜了,隻怕又是要引起動亂。
更為重要的是,西蜀國的死士,她至今沒有研發出相對應的藥物來,不管怎麼實驗,總有幾樣藥物不清楚,她皺眉,這就慘了,一次實驗不清楚可能是她的失誤,這都連接幾次了,那麼就隻能是,她根本不知道那幾種藥物。
畢竟古代有的很多東西在現代已經完全滅絕,有些珍惜的藥物在自然環境下消失都是正常的情況,她不知道倒也情有可原。
而她如果不知道死士到底是用那些藥材培養出來的,也就無法研發出相對應的解藥,現在實驗受阻,唯一的辦法就是有人潛入西蜀國高層去,最好在國師的身邊,看他培養死士的到底用了哪些藥材。
煩躁的揉揉頭發,去國師身邊,那不就是去送死嘛!
夏統天這邊煩躁死士一事,那邊楚鳴和納蘭白還真的就是找了個空曠的地方,就如夏統天之前猜測的那樣,他們兩是不可能心平氣和的坐下來喝酒的,隻能是打鬥。
兩人各占一地,皆是淡漠的望著彼此,一個是夏統天的過去式,一個是現在和未來式,雙方怎麼看都不會順眼,恨不得對方從來沒有出現在這個世界。
納蘭白右手伸出,一把細長的銀劍就出現在他身上,劍身還刻上了繁複的古文字和一些難以看懂的符號,看起來曆史頗久。
“出兵器吧。”他將銀劍緊握,淡漠的看著對麵的楚鳴。
楚鳴輕哧一聲,“本尊從來不需要武器,因為草木皆兵。”隻要他想,周圍的一切都能化成兵器來為他所用。
納蘭白眸光微閃,不再多話,身影直朝楚鳴襲去,宛若遊龍,同時閃出腕中的劍光霹靂一般疾飛向對方所在的方向,偏生他還不停的變化方位,速度快的讓人隻能看見一道道白色的殘影,楚鳴隻覺一股淩厲之極的勁風正向自己心髒撲來,眸色多了抹凝重。
納蘭白身為納蘭一族的少主,功力自然處於人上人,之前他兩都是隻聽對方的傳說,從未接觸過,偶爾幾次對手,也還是隔空的,並不如現在這般直接。
直接的恨不得置人於死地。
不過這世間還真的沒有能讓他楚鳴退縮的事情,越是遇見強勁的對手,他就於是興致高昂,眸色的凝重一閃而逝,取而代之的是躍躍欲試。
輕鬆避過那道勁風,他右手驟然一揚,不遠處或綠葉或枯葉猛然飛起,貫穿如電,直朝他襲來,在離他不過一個拳頭的距離時,它們懸在空中如凝固一般,動不得絲毫!
然而停頓不過眨眼的瞬間,它們在空中快速變化著形狀,不過一息間,赫然就是一把弓箭的模型,且直射向納蘭白!
楚鳴右臂用力一揮,勁傳腕間,那被樹葉做成的弓弦被猛地拉開,如一道滿月,看似脆弱實則堅韌的弓弦承受巨大的力量,竟然發出一陣嗡鳴,弦上的樹葉羽箭微微顫抖,急不可耐地要奔出飲血。
弓弦急速振動,樹葉形成的箭羽殘影閃電般前行,刺破風聲,有著撕裂天穹的力道。
納蘭白神色微涼,楚鳴果真能做到草木皆兵。
一手撫上銀劍,從劍身扶到劍尾,銀劍發成一聲“錚”的聲音,那是它在雀躍,他快速將劍在空中一轉,正好是圓的形狀,而後那圓圈竟然成了實體,全都是銀色的劍影。
是虛劍影,但是具有實體的威力!
無數道銀色的劍影從圓圈內“唰唰唰”的出發,鋒利無匹的飛劍刺中綠色的箭羽,就像是落葉墮入了一片無邊無際的森林,沒有絲毫的動靜。
高振動嗡鳴的飛劍仿佛被粘在了那樹葉中,驟然歸於絕對的安靜。
然而安靜不過一瞬,一瞬而逝,反而是更為激烈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