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離開

老怪陰晴不定的看著丁公公,在看到空中漂浮著的身影的時候,從喉嚨處笑出了聲,聲音有些咬牙切齒,“比起手段,老夫還是弱上一截呢。”

緩緩移開身體,他站在一旁,那在地麵上抱成一團的人就完全的暴露在兩人眼前,納蘭白眸色深深,二話不說就大步走上前,打算直接將地上的夏統天抱起,卻發現楚鳴竟然還緊緊的握著她的手,他小聲輕哧,一個指頭一個指頭的慢慢將他的手掰開,而後自己握住夏統天有些發涼的小手,冷瞥了眼緊皺眉頭的楚鳴,心底不知是個什麼想法,就轉身離開。

丁公公見納蘭白點頭,菊花臉微展,就將手中一直牽著的銀絲鬆開。

“砰!”鬼四的身體一下子就掉在冰冷刺骨的地板上,發出沉重的聲音,就算在昏迷中,他也冷的打了個哆嗦,鬼二也不知在何時昏迷過去,場中清醒的不過三人。

“走啦!”丁公公翹起蘭花指,優雅一甩拂塵,姿態搖曳的跟著納蘭白身後離開此地。

老怪看著被納蘭白完全抱住的瘦小身影,他的一片衣角在空中飄蕩,就像是漸漸遠去的風箏,有一種再也追不回的感覺。再看看自己眉頭皺的更緊的徒弟,突然覺得自己做錯了一件很離譜的事情。

他是不是從一開始就不應該答應夏統天那個放她離開的條件?若是等徒弟發現夏統天不見了,會怎麼樣?

一聲尖利的哨響聲響起,正在與鬼三鬼五打鬥的扶風若柳耳朵一動,當即收回自己的武器,速度十分迅速的隱身於茫茫黑夜之中。正打在興頭上的鬼三鬼五一愣,兩人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驚恐。

對方這麼迅速的離去,要麼就是主子將他們打敗,他們不得不撤離,要麼就是他們得到了想得到的東西,成功撤退。可是直到現在,他們並沒有受到主子的指令,也就是說,主子現在是昏迷著根本不能指令!

那麼六皇子...是被帶走了嗎?

“走!”鬼三沉聲,心中一寒,兩人的身影立馬飛身前往楚鳴所在的地方。

--- ---

等到夏統天徹底清醒的時候,發現自己是在馬車上,那輕微的搖晃感讓她舒服的嚶嚀出聲,剛伸好懶腰,簾子就被人從外麵打開,她扭頭望去,正好和納蘭白帶著笑意的眸子對上。

她一愣,她不是讓老怪將她送往說好的客棧嗎,怎麼現在卻跟納蘭白在一起!

當然,老怪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為了圖方便,不想跑出去將她送往客棧,所以就直接交給納蘭白,反正都是送走了嘛,一個意思。

“你睡了三天。”納蘭白擠進車廂,坐在她床邊,她發現了這個馬車廂很大且很豪華,東西應有具有,裝飾帶著低調的奢華,處處透露著主人的財大氣粗與雅致。此刻納蘭白坐在床邊也絲毫的不顯擁擠。

三天啊...她沉思一下,還真的夠久啊。

“現在我們是要回大夏了嗎?”話是這樣問,她心裏其實已經知道答案了,這樣就要回去了啊,也不知道她的父皇母妃是個什麼樣子,還會不會一如既往的寵著她呢,那樣的話,她完全可以成為不學無術的紈絝嘛。

“這麼想回去?”納蘭白並沒有回答她,而是伸出手撫摸她柔順的秀發,他身上清淡好聞的冷蓮香就飄入她鼻尖,讓她腦海中下意識的出現楚鳴那張帶著邪笑的妖孽臉。

“當然,好久沒有見到父皇母妃,可是想死了。”甩甩腦子中突然冒出的畫麵,想將那個男人從腦海中丟開,卻發現越是想淡忘,那些畫麵倒越是清晰深刻。

她無力歎口氣,不得不的承認那妖人對自己的影響力還挺大,最起碼她聞到納蘭白身上的味道就會想起妖人身上那濃鬱的香味,也不知道有沒有成功,這雙情蠱應該不會對自己的身體有什麼危害吧。

說實在的,她並不相信那老怪的說辭,總覺得他是將最沒用最淺顯的道理說給你聽,而將真正有用深刻的東西隱藏在那些膚淺的話中,讓你一不小心就會錯過關鍵的東西,而又不能怨恨他沒有講過。

因為他講過,隻是講的不明顯。

“是不是還有哪裏不舒服,你回來的那天,臉色蒼白的厲害。”見夏統天神色不對勁,納蘭白以為她有哪裏不舒服,趕緊的將手撫上她額頭,發現並沒有發燒,又將自己的額頭和她相碰,看她漸漸變紅的臉頰,他嘴角掛起柔和的笑意,卻是沒有移開。

目光略過她挺翹的鼻梁下移至她玫紅色的嘴唇,一手撫上她柔嫩的小臉,最後撫上她唇瓣,他下意識的咽下口水,忍住心中火熱的欲望與那等待已久而迫不及待的心情。

“等你及笄...”他盯著她清澈見底的眼睛,一字一句說的緩慢且鄭重,還帶著點點期待與喜悅,“就嫁給我好不好?”

她避開他太過赤裸火熱的目光,身形朝後微微一仰,就與他拉開一個拳頭的距離,納蘭白眸色閃過暗淡,不過隻是一瞬,避開了他目光的夏統天自然沒有發現。

“我...”

“你餓了吧,三天沒有進食,每天都是我來給你喂水喝,我讓李姑姑送點清淡的菜粥來。”

夏統天拒絕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剛開口一個“我”就被他打斷,瞥見他並無異樣的表情,心中卻是輕歎一聲,納蘭白這人心思太細密,鐵定是剛剛她朝後仰的姿勢暴露了她的答案,以致於此刻她想明麵拒絕卻被他堵在喉嚨口,他隱隱知道答案,但是不想聽見那答案從她口中說出來。

說到底,還是她有負他,卻連還的資本都沒有,因為她不是真正的原主,無法對這裏任何一個人動情。

隻願她能早些回去,真正的夏統天也能盡快回歸這副身體,之後他們的生活該是什麼樣子的,她不想知曉,也不能知曉。

不過夢一場的遭遇,就藏在腦海中隨著時光的河流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