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火生意 賭船上的一夜1

“我還不是聽愛言說的”這幾天上海聚集不少名流,金愛言他們每日混跡在酒會舞場上聽到的消息自然十分多的,有人看到葉赫少琦帶著七小姐在珠寶店裏麵,幾萬塊的首飾她隻看了一眼他就直接開支票讓人取來了,出手這麼大方,因此都說他十分疼愛這個妹妹。

謝子言想了想,說:“好是好,隻不過那位七小姐我們並不了解,萬一她不肯呢?再說了連人都還沒見過。”

尹智平道:“還是要阿黛幫忙,她肯定是見過的,不然怎麼這樣肯定可以幫忙。”說到阿黛,謝子言臉色開始不自然,下午因為阿黛的事何美嬌才跟他鬧了一場,再加上他們以前的關係,他是極不願意找她幫忙的。可是在這種時候,也隻有她能幫忙了。

猶豫許久,終究還是點頭答應。他挑出枚才到的鑽石戒指讓尹智平帶著去阿黛那裏要她轉交給七小姐,隻說是外麵有人為表示好感贈送的。過幾天阿黛來回話,依舊把戒指還回來“人家不收哩,說是‘戒指這種東西還是要自己買’。”謝子言想要親自上門拜訪,被她攔下來說:“別惹禍了,她這幾天正在氣頭上,還有她哥哥一起,就是去了也見不到人?”

葉赫少琦自然是不願意他們就這樣見到他妹妹,一來年齡太小不想她過早接觸到不好的東西,再來也實在是太寵她了,據阿黛說他們七小姐才十七歲,卻是日本軍事學院的畢業生,家裏麵寵得不得了,這次來上海還是葉赫少琦保證了不會有意外他們太太才肯放人的,既然這樣,肯定是嚴加保護了,又怎會讓她跟他們這樣不著調的生意人混在一起?

謝子言有點灰心,好好的一條線路這樣就斷掉了,雖然自己並沒有損失什麼但畢竟不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阿黛告訴他過幾天葉赫少琦會在黃浦江碼頭的賭船上擺場子請客,這無疑又是個機會,隻是他向來不是個喜歡賭錢的人,手上也極少接觸骰子麻將,好在尹智平也要去,兩個人計劃著又拉上慕容昭,若是打牌賭錢,有他們兩個出麵,他隻在旁邊陪襯就好,若是能見到他們七小姐,那是最好不過,即便見不到也有機會碰見其它人不是嗎?

電話相約,慕容昭閑在家裏一口答應下來,於是約好了一起去。

這天謝子言先走,回家換了衣服又預備下五萬塊現金和著支票簿一起帶在身上,雖然不打牌但是也總該在適當的時候表示一下。不多時尹智平也來了,兩人準備吃了飯再去慕容昭那裏,趁著廚房準備的空隙又對晚上的賭局討論起來。

尹智平道:“這還不簡單,謝哥你不上牌桌就是了,再說今晚是葉赫二少的場子,也沒人注意到我們。”

謝子言道:“談何容易,難道就光是站在旁邊看嘛?那樣還不如不去,別人也不是傻子,難道看不出來?”

尹智平為難的摸了摸腦後,的確是這樣,人家的賭局你不參加又站著不走,擺明是要在裏麵煞風景。想了想,尹智平道:“要我說,這時候若是有個女朋友那還好說成是陪女朋友玩,就是站著也不尷尬。”賭船上常常會有陪女朋友玩牌自己在一邊等著的情景,既顯得紳士又討好了女伴,就是在其他人眼裏也是好男人的樣子。可是現在這種情況,明知道謝子言跟何美嬌鬧翻了還要他帶女朋友上賭船,明顯是掃何美嬌的麵子,現在他又去哪裏找個臨時女友帶去?

“其實···真的找不到人何小姐倒也不像是會記仇的·····”尹智平說得斷斷續續,明顯是背後有人先教他說過一次而他又覺得難以開口。謝子言笑了笑說:“怎麼你就這樣怕金愛言?真的錢是命嗎?”

金愛言不知道從哪裏聽到他們吵架的事,何美嬌要麵子肯定不會對她吐露心事,可是攔不住別人不去說,這種事本來就傳得很快的。

尹智平尷尬一笑,看他的樣子謝子言突然覺得他們其實是一樣的,就也軟下來,隻說:“何小姐的事隨緣好了,我本來不靠何家也是有珠寶行的,與其擔心這個還是想想晚上的事要好些。”

兩人在那裏合計著,門房進來說“慕容少爺來了”。哪裏是“慕容少爺”,分明是慕容少帥來了!尹智平趕忙起身在門外相迎,果然是他,慕容昭一身黑色西裝,早已走到院子裏說“你們兩個果然在這裏,怎麼都不走嗎?”

“你也太急了,八點才開始的”

走到裏麵,謝子言換上張笑臉說:“怎麼這樣空閑?我還說等吃了飯再一起去你那裏。”慕容昭道:“你們吃什麼?可巧我還沒吃呢。”說著在沙發上坐下,環視一下周圍笑道:“布置得這樣好,怎麼是要結婚了準備當新房?”第一次到謝子言家裏,臨時想起來的讓馬超去查的地址。

謝子言有些不悅,臉上還是極力保持著笑,尹智平道:“那你怎麼這樣閑?不用去陪你們歐陽小姐?”慕容昭彈了一下煙灰,說:“她呀,誰知道在哪裏?我都許久沒見過她了。”自從上次馮先生的宴會帶著靜芝出席,外麵似乎證實了他們相戀這一傳聞,連靜芝都變得拘束起來,總覺得不自在,可巧在舞場上她覺得受了委屈要回家去,馬超開車送到她舅舅家裏,他也樂得輕鬆一個人在別墅裏麵自由自在了。

老媽子來請飯,三個人坐在一起隨便吃了點,尹智平又說了些調節氣氛的話,總算都相安無事。七點一刻的時候開車出門,從家裏到碼頭大約有二十分鍾的車程,還不知道今晚上那裏會是怎樣的熱鬧,還是要先去占車位才是。果然還沒到就已經有一長串轎車排成列停在那裏,碼頭上是沒有車位的,全靠自己把車列排好——成群的人?可以想象此刻船上有多少人了。尹智平道:“有意思,今天是來對了。”他身邊沒有金愛言盯著,自然輕鬆無比。

他們往江邊走,碼頭上已經沒有多少人了,平時這個時候定會有一片的遊輪停在那裏招攬生意,今天同樣也如此;三個人摸索著憑記憶找到從前那片賭船的位置,到了卻大失所望,眼前隻有一艘半新船,時間早隻有個守船的在那裏坐著。葉赫少琦自然不會在這種船上擺場子!慕容昭道:“怎麼找錯了?到底哪裏才是?”尹智平想了想,說:“再往前麵去點。”當時阿黛並沒說清楚具體位置,她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葉赫少琦請客肯定是客來如雲,小船自然不行,這一帶水淺大船靠不過來,隻能再往前麵走了。

又走過幾段路,前麵一排都是私人車停在那裏,晃眼看去竟像為迎接貴賓準備的隊列。江麵上偌大一艘英式遊輪連著岸邊近十米的欄杆,甲板上人頭攢動不時有幾個站在護欄邊朝外麵看,站在最外麵的人看見他們便笑著說:“果然是葉赫二少麵子大,慕容少帥都來了。”

那人正是歐陽蕭,他因為靜芝和慕容昭關係因此在三人中便隻一眼就把他認了出來。慕容昭笑了笑並不接話,他沒想到在這裏會遇見這樣一個人,尹智平道:“可不是,連你都來了,可見少琦的麵子有多大。”

歐陽蕭因為外交部長公子的身份時常在外麵交際,又因為自身原因很不受上流社會接受,好在葉赫少琦並不理會這些,他擺場子不過是為了在離開之前好好熱鬧一次,他這樣愛玩的人偏偏位居政府要員,閑樂時間本來就很少,難得能與這麼多的人物遇見,肯定是要好好聚一聚的。

曬光坪上的幾個歌女此刻都挽著手下來,一律的旗袍首飾,頭上是最新式的發型。她們臉上帶著點自信的笑容,那是上流社會才會有的,也許她們比歌女更高級一點,甚至是規矩人家的小姐,但是今天這樣的場合,她們隻能充當歌女的角色——穿梭在名流小姐與交際花之間同權利下的男人一起笑。她們的手可能從未摸過骰子甚至幹淨得連異性都沒碰觸過,但是今晚,她們卻是心甘情願的來填補歌女舞女的空缺,金錢下的迷茫,錢的誘·惑實在太大了。

阿黛微笑著看他們四個站在甲板上毫無目的的到處看,隻有這樣她才覺得自己可以主宰一切,謝子言,她知道他會來,他不來的話又怎麼敢同何美嬌決裂?珠寶店裏她一手導演的鬧劇,他一定會來!

葉赫少琦並不反感情人的舊情人出現在自己麵前,甚至還有幾分希望,見到他總是他要有求於他,可是這樣的環境下——在賭船上見到一個極少沾手賭博的人卻是十分意外的。

“謝老板”點頭示意阿黛去招呼,他還是留在上麵吹風。阿黛說:“我成女招待了!”轉身下去,前麵那批歌女還有些停留在樓梯處說話,她從她們身邊走過竟然也融進了她們裏麵,及至走到身邊謝子言才反應過來,帶著幾分詫異甚至尷尬的向她好。帶著他們去貴賓室休息,其實也就是普通的房間,稍微做了些裝飾改成的休息區。四人呆在一間房,關上門謝子言皺了皺眉說:“怎麼她也在這裏?”這話完全多餘,葉赫少琦的場子阿黛當然可以來甚至是正大光明的來,隻是在他眼裏看到覺得不舒服,即使跟自己已經沒關係了還是不能忍受她跟其他男人一起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