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禦書房。
慕容焱蹙眉看著奏折,麵上的煩躁之色越來越重,三喜戰戰兢兢的站在一方,滿腦袋都是冷汗。
“一群老家夥!”慕容焱將所有奏折掃到地上,冷笑著說:“蒼洲大亂,牛家鎮不太平,這些人非但不想著為朕分憂,反而竟是拿這些芝麻綠豆的小事煩朕,哼,真是連個解憂的人都沒有!”
三喜見奏折散落一地,再看慕容焱臉色陰沉,一臉惶恐的說:“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哼,你除了讓朕息怒也不會說別的了!”慕容焱伸腿給了三喜一腳:“狗奴才,你這麵上是向著朕的,心裏還不知是怎麼回事呢!”
他扔奏折隻不過是借題發揮,他真正氣的事,是這些大臣門竟是把宮裏的太監宮女收買了個遍,他是皇上,卻活的像個囚犯。
“皇上,奴才冤枉!”三喜委屈的低著頭:“旁人三喜不知,可三喜對皇上絕對是一百個忠心,三喜是不會收那些不幹淨的銀子的。”
慕容焱聽了這話,麵色微緩:“目前看來你是個老實的,去把丞相請來,朕有事與他商量。”
三喜聽了這話,飛快的退了出去,出了禦書房之後,他先用手揉了揉心口,心裏納悶皇上的性子怎愈發的陰晴不定了?
丞相趕來之時,一地的奏折還沒來得及收拾,丞相隨手拾起一個奏折,打開一看,然後又將這奏折扔回了地上。
“恩師可是覺得可笑?朕這是養了一群什麼官啊?”慕容焱輕歎一聲:“現在是無人敢提蒼洲之亂,怕朕讓他們過去督戰,也是沒人敢提牛家鎮的事,因為都不想和林戰碰上,朕每個月給他們的月俸是也是不少啊?怎就沒人站出來呢?”
“皇上,現在朝堂之上確實是無人能用。”丞相說罷輕哼一聲:“朝堂上看著是以微臣馬首是瞻,其實是分散成數派的,而太師的人是最多的,這些人與邪教勾連,必然是不會說什麼建樹之言,剩下的貪生怕死之人,必然不堪重用,所以皇上,你對哪裏憂心,可與臣說,臣願意前往。”
慕容焱聽了這話一臉動容:“恩師,你哪也不能去,你得在京中給朕坐鎮啊,不然這朝堂指不定就亂成什麼樣了!”
“現在隻能觀虎鬥,臣相信皇上深知其理,是以皇上絕對不是因為這些奏折煩心,微臣說的對嗎?”丞相慈愛的看著慕容焱問。
“還是恩師最了解朕!”慕容焱說罷悲涼的歎了口氣:“朕在前朝說著言不由衷的話也就罷了,可現在在這皇宮之中也得言不由衷,這……這些個老家夥收買宮裏的太監和宮女,這讓朕……”
丞相聽了這話歎了口氣:“這些人把手伸的這麼長,是因為後宮空虛啊,皇上,微臣知道你不愛聽這話,可立後選妃之事不能再脫了。”
“唯有此事朕不能妥協,恩師再幫朕想別的法子吧。”慕容焱眉頭緊蹙:“朕平日裏已經夠繁忙了,再納些個妃子,與她們周旋,朕……朕不想這樣!”
“那剩下的就都是治標不治本的法子了。”丞相一臉為難的說。
“恩師快說與朕聽,現在能治一時是一時。”慕容焱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阿煜那裏也不知道怎樣了。”
丞相聽了這話,哼笑一聲問:“皇上希望南通侯如何?皇上,你下旨喚他回來吧,不然就要離心離德了。”
“現在還不是時候,阿煜不在這,朕無人可用雖是困局,可他不在才能快些讓前朝那些牛鬼蛇神顯露真身啊,等這一切結束之後,朕會親自像阿煜賠罪的。”慕容焱麵色發苦的說。
南宮煜與他離心是最讓他難受的事,可他現在前朝後宮說話皆不是本心之言,他也無法和南宮煜解釋清楚,所以隻能待一切恢複平靜再說了。
丞相不讚成的搖了搖頭:“皇上,不能所有的事都是你自己擔著,這樣會壓垮皇上的。”
“有什麼辦法呢?現在朝堂之上,除了恩師一心待朕之外,其餘的人都各有各的想法,朕隻能自己扛著。”慕容焱試探的問:“恩師,你的大兒子據說是……”
“皇上,此事萬萬不可!”丞相心領神會,馬上打斷了慕容焱的話:“皇上,臣希望臣的家裏不出奸佞!”
“恩師嚴重了,恩師的兒子怎會奸佞呢?”慕容焱輕笑著說:“朕現在確實是無人可用,恩師為何不讓你的大兒子為朕分憂呢?朕是不會虧待他的。”
丞相聽看這話連連搖頭:“是啊,微臣的大兒子確實不會是奸佞之人,可孫子呢?重孫子呢?世世代代的手握重權,難免會將人心扭曲啊,是以臣不會讓子孫入仕,這樣才能不埋一絲隱患,況且臣的兒子和孫子都是喜歡經商之人,根本無誌於朝堂。”
“好,那朕就隨了恩師的心願!”慕容焱說罷狠狠的歎了口氣:“朕現在是確實無人可用啊,恩師可有得意門生?”
“皇上,且在忍耐些時日,現在前朝之所以這麼肆無忌憚就是因為皇上無人可用啊,皇上不是想看他們顯露真麵目嗎?那就忍上一時,不然新人入朝,不是惹他們收斂了嗎?”丞相耐心的說。
慕容焱點了點頭,感激的看著丞相:“還好有恩師你在啊,父皇也不知跑到哪裏悠哉了,他是太相信朕了……”
提到太上皇,丞相的嘴角抽了一下,隨即苦笑著說:“太上皇現在應該正帶著太後縱情山水……”
他是三朝元老了,輔佐了三個皇上,他覺得這三個皇上當中最不靠譜的就是現在這太上皇,正直春秋鼎盛時退位,然後把重任交給他這老頭子,簡直……
慕容焱聽了這話,幹笑兩聲說:“算了,不提他們了,不然朕這心裏不太是滋味。”
若是他父皇在的話,他也不至如此,一切將是不同的局麵,隻可惜,他父王退位之後,就不見人了!
“皇上,要不要派人去尋尋太上皇?”丞相蹙眉說:“世道這麼亂,還是回宮的好。”
“罷了,連他去哪都不知道,怎麼尋?朕總不能通緝他啊!”慕容焱無奈的歎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