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稅之事,已經逐漸平息,王謹被打了八十個板子,皮開肉綻卻也沒死,躺在床上呼痛呻吟,王謹娘則是陪在身側快要哭瞎了眼睛。
“哎呦,這可怎麼辦啊!我早就和你說讓你接著往上考,你偏是不聽,非是攥著那些不屬於你的東西,這下好了,什麼也沒剩下,你還這個樣子了……”
王謹這時本就疼痛難忍,再一聽王謹娘沒完沒了的絮叨,就升起了火氣:“娘,是這是嫌我不夠疼還是嫌我沒死?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
王謹娘聽了這話也收了聲,悲涼的歎了口氣說:“兒子,咱現在手裏還有點錢但也不夠幹什麼的,要我說,就把這宅子賣了吧,咱還是回水家村去住,娘把錢給你存好,明年你進京再考一次,這還是得當官啊,不當官就任別人踐踏。”
“要不是春柳那賤人,事情也是不至如此!”王謹氣急敗壞的說。
進京趕考?他這舉人都不知道是怎麼弄來的呢,進京去沒有錢財人脈不就露了陷?他這學問是可以用金絮其外敗絮其中來形容的,平時的才氣都是裝出來的,要說真的才高八鬥……
王謹娘歎了口氣說:“這娶妻娶賢,好看的女人都是帶了毒,不然娘當初也是不會挑蘇清翠給你當媳婦,依娘看,實在不行就把她再給娶回來,接著供你讀書!”
“娘,你瘋了?我現在好歹舉人之名還在,每年朝廷也會給些個錢銀,我是不會回頭找那頭母豬的,況且她還和二賴子成了事!”
王謹這時的臉色出奇的難看,他是萬沒想到他娘居然起了這個心思,他若之前娶的就是蘇清嫿,哪有今天這風波。
王謹娘沒注意到王謹鐵青的臉色,接著說:“蘇清翠待你好歹是真心實意,家裏家外的活也都幹得利索,有她在仆人都是不用,省不少錢呢!娘知道這樣委屈你,你且先忍耐著,等你青雲平步,咱再休了她不也是一樣!”
“我沒打算進京趕考,我也絕對不會再讓蘇清翠過門,娘,你當初要娶蘇清翠究竟是為了我著想,還是為了你自己著想,她進了門清閑的隻有你自己!”
“兒子,你說什麼呢?娘不為了你為誰?沒有蘇清翠你每個月的宣紙錢誰出?你去清州趕考的錢又怎麼來的?不娶他你到現在還是個秀才!”
王謹娘氣的胸口劇烈起伏,她這兒子中了舉人之後,性子再不是之前的謙和有禮,說話也是眼高於頂,對她更是滿眼的瞧不上,這些她都忍了,如今竟是開始曲解了她一心為他的心思,這簡直是……不可理喻!
王謹現在是極其不願承認和正視那段過去的,所以聽了這話也是怒不可竭:“沒誰我現在也是舉人!如若我當初娶了小嫿,我現在就不是這幅樣子,娘,是你毀了我!”
王謹娘有一瞬間覺得眼前發黑,待她穩住了心神之後失望的看著王瑾問:“兒子,你怎變成了這個樣子,是當了舉人心氣兒高了,還是娘一直沒摸準你的性子?”
“哼,這個你就別管了,我現在是舉人,朝廷給錢,而我也會東山再起,你就好好的享福就行,我不愛聽的話,你就少說,不然你就自己回水家村去吧!”王謹冷著臉說。
“兒子,你……”
王謹娘被王謹的醜陋的嘴臉嚇的心裏一驚,她這兒子是要六親不認了,可這到底也是自己兒子,他說什麼她都得忍著受著,因這是她唯一的依靠。
梅花村這邊,書店掌櫃真的是帶了厚禮登門,可看著卻是兩手空空的樣子。
老大夫眼睛一瞪,不滿的問:“溫老小子,你的臉呢?這把年歲還不是一口唾沫一個釘?空手而來真是好不要臉!”
掌櫃還沒等開口說話就被老大夫給譏諷了去,氣的滿臉通紅,而這在老大夫眼裏是羞愧的紅,所以就更加來勁了。
“還知道臉紅就證明還要臉點,那你趕緊回去取東西去吧,不然我見你一次就罵你一次!”
蘇清嫿見老大夫越說越沒譜了,柳眉一蹙,出聲製止:“老爺爺,快別說了,本我也是不會收什麼厚禮的。”
“憑什麼不讓說?說話不算數還不能說了?”老大夫見蘇清嫿不懂他的苦心,就扯著脖子喊,脖子上的青筋清楚可見。
掌櫃這時也是實在忍不住了,大聲辯解:“白老頭,你能不能讓我說句話?你不讓我說話你怎知我什麼都沒帶過來?”
老大夫聞言馬上就消了怒氣,然後眼巴巴的往掌櫃的懷裏看去,轉怒為笑說:“我忘了還有銀票這回事,行了,趕緊拿出來!”
“掌櫃,你莫聽老爺爺亂說!”
蘇清話覺得,若掌櫃帶來些吃食布料之類的還是能收,可若是給銀票她就不要了,本也是沒幫什麼忙出什麼力,再說,林戰問魏通要的那一百兩也是夠用上好些年了……
掌櫃笑著擺了擺手說:“蘇姑娘,我送你些東西本也是應當,之前你抄書時,我在中間也是昧了不少銀子,如今我就借著機會拿出來了,你若不收,就是想讓我心中有愧啊!”
說罷,掌櫃掏出了一章紙遞給蘇清嫿,老大夫眼睛發亮的搶到手裏,展開一看是一見鋪子,臉色就又不好看了去。
“白老頭,你也別和我擺臭臉,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我給錢銀給的再多也總有花完的時候,我送鋪子就是要讓蘇姑娘能夠錢銀不斷。”
蘇清嫿聽了掌櫃的話略微有些心動,然後抬起水眸便問:“掌櫃,那這鋪子是賣什麼的?這間鋪子需多少錢銀?我手裏是有些錢的,當我從你手中買好了。”
“這是胭脂鋪子,胭脂我也是已經幫你備好了,你的上家是我小舅子,他的胭脂從京城進來,所以都是頂好的,一個鋪子也是值不得什麼錢,所以蘇姑娘就也別想著給我錢了,之後這鋪子就得你自己打理,虧與賺我都不管了。”
掌櫃選鋪子時也是斟酌許久的,最後覺得蘇清嫿容貌明豔出眾,買胭脂最是適合,雖是大錢掙不了,但是小錢也會不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