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救人

這個淺貞可真是奇怪的很,那樣慌張地走掉,連禮節都不顧,不惜自毀形象改變了一貫的優雅作風,應該是怕碰到什麼人吧?雖然有時候婭楠也覺得她高傲的有些欠扁,不過整體來說還算是一個不錯的人了,她應該是可以信任的吧。

纖細地手指撫上脖間冰涼的玉佛上,淺貞跟安南佑俞之間發生過什麼,讓她那麼怨?

窗外又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安南很少出現這樣的綿雨天氣,這場雨卻是連續下了幾天。她的心情低落到極致,這是從二十一世紀帶過來的習慣,因為從小到大家裏都隻有她一個人,每當下雨天,原本夠冷清的大房子裏,越發顯得孤寂。

念奴知曉她的習慣,每當下雨天便會準備飯局,把她手下的宮女太監召集在一起,逗她開心。

這時候鸞鳳準備早膳去了,鳴鶴每天似乎都有自己的事情忙,這會兒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婭楠雙手拖著下巴,手臂支撐在桌子上望著窗外,不禁想起在東陵的快樂時光,更加想念奴。

一想到念奴不知道在受哪個男人的苦,她便一陣內疚,說到底都是受了她的連累,如果不給她陪嫁,念奴此時正在皇宮裏做一個遊手好閑地逍遙丫頭呢!

許是想的太過入神,以至於有人走到她身後,她都渾然未覺。直到安南佑俞輕緩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以後不準你再與她來往。”

婭楠被嚇得渾身一震,轉頭,婭楠驚慌失措地望著他,“你……你怎麼會來這裏?”新婚到現在已有三天了,三天內,他還是第一次踏進他們的婚房。一身明黃地龍袍還沒有換下,那是一下朝便直接來了這兒麼?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目光盯在了隔絕內外室的粉色珠簾上,他美眸眯起,不顧婭楠欲言又止,抬腳走進內室,上好的紫檀木家具上雕刻精巧地喜鵲惟妙惟肖,龍鳳呈祥的鏤空喜榻原本是掛著紅綢布的,現在已經被換成了素色的帳子由上至下鋪散下來剛好罩住了整張床鋪,簾帷兩邊被掛鉤勾起,在這片古典氣息中添了一絲西式的色彩。

起先得到通報,他完全沒有放在心上,也幾乎都快忘了,今天親眼看到,內心陡然升起失落感。原以為她會格外珍惜,沒想到她是這般不以為意,聽說……新婚當晚就被她撤得幹幹淨淨了吧?

“你不會就為了來查房的吧?”婭楠氣憤,一進來就圍著房間看個不停,目光硬是沒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難道她的魅力還不及這間屋子不成?

“往後這兒便是她的禁地,聽見了沒?”他蹙眉不答話,張口命令道。

婭楠自是明白他口中的她是指淺貞,不禁脫口問出:“為什麼?她不是你姐姐麼?”過後才記起,他不喜歡被問私事。偷偷瞄了一眼他的臉色,果不其然,麵無表情地臉上已經染上了一層寒霜。

冷冽地嗓音足以將四周冰凍三尺:“她不是!如果你想孤王待見你的話,最好別打她的主意!”他可沒有忘記她在來的第二天就想收買眾嬪妃的事情。

“哈!”婭楠撇嘴冷笑:“你以為我跟她來往是因為你嗎?雖然我希望你心裏有我,但是我自己想要的東西自己會爭取,我夏侯婭楠不屑討好別人!”安南佑俞就是一個幼稚鬼,自己跟人有矛盾還不讓別人與之來往,簡直就是幼稚至極。

婭楠不怕死地想去挑戰這個男人的底線,想也不想便脫口而出:“她比你對我好!為了你不理她也不是不行,你先說個理由先。”既然他已經認為她有目的,為什麼不順著他的想法為自己贏得一點好處?

如此精明的他又怎麼會輕易上當,喉間擠出一句冷言:“你若執迷不悟,到時候死的是你。”心道她不知好歹,剛想轉身離去,不知道跑去哪裏了的鳴鶴慌慌張張衝進門來。

“不好了,顧惜宮的安才人出事了。”在看清屋裏的人後,才理了心神,規規矩矩的行禮。

婭楠忍不住翻白眼:“又不是你出事,慌成這樣幹嘛?”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顧惜宮的丫頭呢。

安南佑俞牽起嘴角,發出一道令婭楠不明所以地冷哼,才淡漠開口:“說清楚,怎麼回事?”

“回陛下,安才人方才不小心落水了,據說跟靖婉小主脫不了幹係,太醫已經在顧惜宮進行急救。”鳴鶴一口氣出完,生怕有什麼一點不妥惹到這個男人。

“帶著你的婢女,立刻去顧惜宮!”說完,風一樣地閃人。

婭楠不禁皺了皺眉,又不是她所為,幹什麼這麼命令她?轉念一想,才衝地上的人問道:“一早上你幹嘛去了?”

“奴婢的一個在禦書房前當差的姐妹的家屬來了,讓奴婢前去頂半天的班,剛剛在回來的路上正好看到安才人被撈上來。”這下鳴鶴完全鎮定下來:“王後,咱們還是快點過去吧,不然陛下要生氣了。”

“帶路!”她沒有忘記他說過,安才人要是出了什麼差錯,便是她這個做王後的失責,打心底不希望瑤安有事,一是不想安南佑俞找茬,二是不想就這樣一屍兩命。那個囂張跋扈的袁曉婉既然跟這件事脫不了幹係,那她就先來個殺雞儆猴,早就看那個女人不順眼了!

安南佑俞一去,便招來了太醫院裏的所有太醫。小小的屋子可謂人滿為患,卻沒有一個人出手救人。

“孤王要你們何用?”雖然語氣平淡,但是從齒縫中擠出話語卻已經彰顯了他此時地憤怒。

“陛下恕罪!”眾人惶恐萬分,跪在地上,渾身瑟瑟發抖。

床上的人此時臉色泛紫,早已經昏睡不醒地她依舊緊緊護著自己微微隆起地肚子。床邊的錦春泣不成聲,另一邊還跪著五位小主,最前的便是最大嫌疑犯袁曉婉,她依舊一身耀眼地紅衫,高高塑起的發髻耷拉下來,原本就足夠搶眼了,此時狼狽不堪地樣子形成了巨大反差。

婭楠眉頭深鎖,低咒一聲,大步跨過人群,吼道:“跪著做什麼,為什麼不救人?”埋怨地瞄向坐在床頭的安南佑俞,發現他的眼角居然含有一絲晶瑩的東西。

她的心驀然收緊,原來他也會擔心,該死!

“王後,安才人的胸口有一口水鬱積,臣等真的盡力了。”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拍不出來,眾太醫各自捏起袖子擦了一把冷汗。

婭楠二話不說,張口蓄積一大口空氣便捏起姚安的鼻子,往她的嘴中渡氣,眾人皆因她這一驚人之舉而瞠目結舌。不過死馬當活馬醫吧,隻要能把人就回來,管她用什麼方法呢!

她直起身子,愣了半晌,才用力按壓了幾下瑤安的胸口,但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她又渡了幾口氣,抬起頭來,衝安南佑俞低吼道:“邊上呆著,礙手礙腳。”然後吩咐鳴鶴趕緊把門窗都打開保持通風,除了安南佑俞個兩個丫頭,其餘一幹人等,全部被趕了出去。

她索性從肋骨下方往上推,盡量不擠壓到她的肚子,“你,用力壓壓她的胸腔試試看。”她紅著眼吩咐,就算心裏再不情願,但是她的道德觀似乎不允許她袖手旁觀。該死,都是因為看到了他的心疼,才讓她有那麼一瞬間對瑤安起了殺心,差點變成壞女子。

安南佑俞毫無異義地聽她的吩咐,用力按壓姚安的胸腔,婭楠配合著他的動作往上推,然後再給她渡氣,好一會兒,床上的人突然吐出一口水,猛地咳嗽起來。

“活了,活了……”錦春激動得熱淚盈眶,鳴鶴在旁邊也露出了一劑欣慰地笑。

安南佑俞再一次在床頭坐下,讓瑤安靠在他的懷裏,她的目光卻是含笑地盯著站在床前,雙手在寬大的袖中緊握成拳的婭楠,好似感激,卻還夾雜點別的什麼,讓人看不懂。原本不知道在看哪裏的安南佑俞也將視線移到了她的身上,那感覺,說不出的怪異。

“我叫太醫進來看看。”說完,她逃也似的朝門口衝去,一向冷漠的他居然也懂在那個時候女人最需要抱在懷裏哄?那一幕讓她嫉妒的想殺人,那時候的他們像一對恩愛夫妻,而她更像受他們感恩戴德的救了人的大夫!

“不要忘了你的責任。”那道清冷的聲音從身後幽幽地飄來。

“我知道,我知道,不用你時時刻刻提醒!”腳步頓住,強顏歡笑地說完,再也忍不住衝出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