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佑俞從始至終都是溫柔對待,與她幾番沉淪,仿佛一接觸到她,便跌入萬劫不複的深淵,與瑤安那次完全是醉意闌珊,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這次卻是全然出於身體本能,純粹貪戀那具雪白柔軟的身體,他努力不讓自己意亂情迷,低吼一聲,釋放過後,終於找到一絲理智,腦海中浮現出一張魅惑卻眼神輕蔑的臉龐,罪惡感陡然襲上心頭,他不該如此貪戀一個女人的身體……
朝身下的人低聲喚出“瑤兒……”
後者因初入雷池,身體的痛楚還未散去,又被他幾番帶入雲霄,光潔的額頭上澿滿汗珠,因緊張在被單上抓出幾道褶皺,犯白的手指因他的話更加拽緊幾分,絲被扯動指甲都感覺不到疼意,盡管十指連心,可此時,指尖上的疼痛哪抵得過心尖上的疼?
她胸口猛烈起伏,調整好虛弱地氣息,嘶啞地發聲控訴道:“安南佑俞,你好好看看我是誰!”在他的溫柔中淪陷,她不後悔,但是她不想當作別人的替身被他吃幹抹淨!
他毫不留戀的翻身下床,冷哼出聲:“孤王不是瞎子!”討厭她自以為是的想法,討厭她的強勢,討厭她喜歡他還不斷仵逆他的做法!這個女人除了身份無法改變的價值外,簡直一無是處!
婭楠不再看他利落穿衣的動作,扯一把被子蒙在頭上,心裏的委屈再也藏不住,決了堤地淚水在眼眶中翻湧,金絲軟褥被她的眼淚鼻涕浸得一塌糊塗。
穿戴就緒的他聽到被褥裏麵傳出的低嗚聲,跨出的腳步頓住,一絲怪異的情緒滑過心頭,他輕挑開她頭上的被子,露出一張髒兮兮卻我見猶憐的小臉,瞳孔猛地縮緊,“你還好吧?”平靜地嗓音拂過她的心頭,微顫。
他太過淡定,看不出他是擔憂還是不耐,但是婭楠本著絕不讓自己脆弱不堪的一麵表現在他的麵前,於是一抬白皙的藕臂,在臉上胡亂抹了一通,扯出一抹難看的笑,道:“沒事。”
安南佑俞又是一怔,隨即淺聲道:“甚好,你就在這裏休息,明天一早鸞鳳會來接你。”
她討厭聽他如此不鹹不淡的話語,讓她揪心,即使他們零距離親近過,她卻覺得他們之間隔了好遠。
“你都走了,我還留在這裏做什麼?”皇帝的書房等於他的辦公室,留個女人在這,就不怕手下的人誤會嗎?
“隨你。”他沒再看她,徑直離開。
次日,一個差點被婭楠忘記的人再次作為她的鬧鍾出現了。
那些羞澀的痕跡清晰地印在她白皙的脖頸上,她第一次擺了王後的譜兒,讓鸞鳳傳話:“讓她在外殿侯著吧。”
淺貞一身金紅綢裙,襯得曼妙的身姿更顯富貴,她悠閑自在地品著茶,寬大的水袖隨著她的動作起伏,目光好整不睱地注視著邊整理衣衫邊剝開珠簾出來的婭楠。
“臣妾參見王後。”待婭楠在她麵前站定,她才慢條斯理地放下杯子,不急不緩地優雅福身。
婭楠倒是不介意她傲慢的態度,熱情道:“讓王妃久等了,是本宮的錯。”說完,立馬讓鸞鳳端來早茶,親自奉送到淺貞麵前。
淺貞的年齡看起來長她許多,若按長幼分的話,如此禮數,她並不覺得吃虧。
隻是這讓淺貞覺得尷尬了,趕緊接了茶,道:“王後如此尊貴,何必折煞臣妾?”
若覺得折煞,為何在她麵前總是擺出一副惟我獨尊的模樣?婭楠暗自皺了下眉頭,不過轉瞬即逝,淡然笑問道:“王妃今天怎麼有空到宮裏來?”兩次都來這麼早,難道安南佑俞給過她特許,可以隨時進宮?
“臣妾是怕您初入安南不久,又深居後宮宮難免煩悶,今天得空,過來與王後閑話家常來了。”眼神示意自家丫鬟退下,婭楠自然認為跟她沒什麼好聊的,但是為了不失禮數,還是遣退了鸞鳳跟鳴鶴。
淺貞端起杯子,正欲喝水,突然想到什麼,抬頭說道:“聽說陛下要拿了安才人的孩子?臣妾見那女子還算老實,真沒想到她會安這般心思。”
“王妃也覺得她是懷了什麼心思麼?”她對這裏的人和事都不太了解,若隻是顧惜宮裏的那些人說,也隻當是她們嫉妒眼紅,可是這個淺貞王妃在第一次見麵時就如實說了瑤安的印象,現在也表現的頗感意外,這回真要好好聽她說道說道。
“臣妾也不確定。不過臣妾萬萬沒有想到是,陛下居然心軟了,依照陛下以往的性子,這種事情是絕對不會發生的。”淺貞的瞳孔陡然變得突兀。
是因為她的摻和,還是他本來就對瑤安心生不忍?聽到淺貞的話,她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明知道他除了靖瑤,什麼都可以不管不顧,又怎麼會對一個還沒有成形的孩子有感情呢?可是出口卻是替他狡辯的話語,“可能……可能是他突然想要一個孩子呢?”對,一定是這樣子,不然昨晚他就不會答應她的要求,即使當時很迷亂,她還是清楚的記得,她說過想要一個孩子。
淺貞的無奈盡顯在臉上:“王後,你心思純良,這是陛下的福氣。”說話的同時從胸前解下一根紅繩,上麵係著一塊色澤通透的玉雕如來,湊到婭楠跟前的時候,一陣沁人心脾的香味飄進她的鼻子,淺貞繞到婭楠的身後,邊幫她戴上,邊解說道:“這塊玉佩本身帶著香味,據說很有靈性,上個月王爺跟臣妾一起去靈隱寺求回來的,能幫人除邪擋災,臣妾家中有王爺日夜保護著,自是用不上,倒是王後你一人在深宮內院中,凡事小心點為好。”
婭楠本想回絕,淺貞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一般,強硬地讓她收下,勸說似的解釋:“說來王後還是臣妾的弟妹呢,收姐姐的東西有什麼不妥?”語氣有些哀怨道:“陛下一定沒有告訴你他還有一個姐姐吧?”
婭楠確實吃了一驚,她隻知道他有一兄一弟,從來都不知道他還有一個姐姐,東陵皇族的人也從來沒有提到過。
婭楠疑惑的目光鎖住她,她卻突然收住話鋒,道:“時候不早了,這會兒應該快散朝了吧,臣妾先行告退。”說完福神,也不等婭楠作出反應,轉身便走。
婭楠沒有注意到,方才淺貞撩開她腦後的發絲,看到隱藏在衣領中的秘密後,臉色突然變得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