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蘭生幽園,眾草共蕪沒。雖照陽春暉,複悲高秋月。飛霜早淅瀝,綠豔恐休歇。若無清風吹,香氣為誰發。
——(《孤蘭》唐?李白)題記
“洛楓,這位是?”楊員外問。
“楊員外,你好,初次見麵,我是慕雲霜。”示意給楓,他便明白了。我是絡雲氏大玥朝唯一的外姓郡主,羲哥哥給我的榮耀無可比擬。慕凝霜這個名字,代表著王府的榮耀,郡主的殊榮,隨便拿出來,除非是真心的人,否則隻會引起軒然大波。想了半天,哥哥叫雲軒,所以我幹脆就叫慕雲霜。其實我一直都很奇怪,為什麼哥哥叫雲軒而我叫凝霜而不叫雲霜,我都感到很奇怪。後來問了阿瑪,阿瑪說這是額娘給我取得名字,是一位得到的仙姑給我取得名字。算了,反正名字隻是給人叫的而已。
“原來是慕姑娘。你好。”他看向我,卻不著邊際的打量了我一下。我看出來了。不過楓卻沒有什麼反映。
“洛楓啊,自從你當你離開揚州之後,我們可是一直在說起你啊!”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這句話是這個楊員外對著我說的,而且還特意加重了“我們”兩個字。我們?除了他還有誰?
“伯父,多謝您掛心。今次我帶霜兒來揚州,特意來看看您。”洛楓行禮。楓說著是帶著我來的,應該也聽出了他話裏的意思了吧!
“哦?洛楓,這位慕小姐是?”他笑著問。
“霜兒是我的紅顏知己,我們在京城相遇的。現今我在帶她遊曆江湖,近日來到揚州,聽說了當時的事情之後,霜兒要和我一同來上門看看伯父。”楓解釋。
“伯父,雲霜可以這麼叫你嗎?”我笑著問,擁著最真誠的笑容,不管我的感覺是怎麼樣,但是他救了楓這是一個事實。所以我沒有什麼敵意。
他點點頭,同樣是笑著。“伯父,雲霜知道您當時救了楓,所以今次特意上門來和楓一同感謝您,這是雲霜送給您的小小禮物,還希望您收下。雲霜雖知伯父不是愛財之人,但是這個請您務必收下,是霜兒的一片心意,還望您不要拒絕。”我非常誠懇的說,並且手雙奉上那顆夜明珠。
這顆夜明珠對於外人來說應該是很珍貴的了。這是皇宮裏麵,當時進貢給羲哥哥的東西,羲哥哥後來在一次盛宴中,借由我的舞技出眾,將這顆夜明珠送給了我。
“這……”他看見這顆夜明珠,話都說不出來了。這,畢竟是絕世珍寶。他呆呆的看著。
“伯父,這個是我和霜兒的心意,雖然知道你您對這個並不是很在意,但是還是需要給您。洛楓不是世俗之人,所以希望您手下這個。“楓站起來,對著他說。
“那老夫恭敬不如從命了!”於是讓我們稍後,將這個東西出去放好,我們在大廳裏坐著。我看著楓,沒有對這件事情有什麼多大的意見,這個本就是為了給他而拿出來的,既然楓同意了,也就沒什麼可說的了。
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後來的事情發生。
不久之後,楊員外就來了。但是對著我,那種眼神卻是那種,額……鄙視?為什麼?我做了什麼事情的?讓人這樣的人神共憤?
“不知慕小姐和洛楓是怎樣認識的啊?”他笑著說,但是我很清楚的知道他的話中有那樣的鄙視意味。
“伯父,我和楓是在京城認識的。其餘的事情,因為是家事,所以不方便說。”我委婉的說。
“嗬嗬,洛楓,我們很久都沒偶見到你了,仙鳳也很想見你啊!”他並沒有回答我的話,說著其他的事情。話音剛剛落下,一個清脆的聲音便從門口出來了。
“爹爹,女兒聽說洛楓哥哥來了?”一個聽起來有些柔弱的帶著一點喘息的聲音進入我的耳朵。
我還以為是什麼呢,原來是楊員外想要給他的女兒找女婿了啊!淩洛楓,你真是有本事啊!這都不和本小姐說,早知道這樣,我就不來了!
“洛楓哥哥!真的是你!你都走了兩年了呢!仙鳳很想你呢!”我的頭上吊著很多的黑線,受不了了。要是我的眼睛沒有問題對話,似乎這位小姐應該和我的年紀差不多吧!為什麼這麼的……嫩!一口一個洛楓哥哥,最讓人受不了的就是你幹什麼拉著他的手!!!淩洛楓,你也是!
“楊小姐,很久不見了。這是慕雲霜,我的紅顏知己。”楓不著痕跡的將手從他的手裏抽了出來,然後向她介紹著我。我用這最一般的笑容看著她。很清楚的看見自從她聽見了‘紅顏知己’這幾個字以後,她就楞了一下,臉色有一瞬間是那樣的蒼白,楓想必也看見了。
我們簡單的寒暄了一下,於是在楊員外的好心建議下,我們去了花園觀賞園林的園藝還有花草。當然,我是附帶的,楓是被邀請的,楊小姐是一起的。
我在路上一路給了洛楓很多的眼刀,楓看見了,無奈的摸摸自己的鼻子,然後給了我一個無奈的眼神,‘讓我們回去在解決吧!“這是我從他的眼神裏得出來的話。
身邊的楊仙鳳看著是那樣的不舒服!
我真是不知道是不是要說她的計量太低了。一路上,時不時的拉著楓講講話,聊聊天,無視我的存在,然後擠兌我,把我放在一邊。淩洛楓,今天你就是來給我顏色的是吧!而且那個楊員外竟然就像沒有看見一樣!
“洛楓哥哥,園中的春色這麼的好,不如我們來對詩吧!慕小姐也一起來吧!”嗬嗬,終於開始給本小姐下馬威了嗎?本小姐接著。
“好啊,不然怎麼對得起這麼美好的春色呢?”我回敬。慕凝霜什麼都不怕,怕的隻是家人和朋友的傷害,挑戰,無論是慕凝霜還是郡主,都沒有怕過!
“那仙鳳不才,先獻醜了。”她說。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對於楊仙鳳這個人,我看她的外表,首先覺得她是一個文靜,應該說是柔弱的人,但是現在給我的感覺就不是這個樣子的。難道她不知道我和楓的關係?在楓的麵前這個樣子對我,給出來的印象就會變得不好嗎?還是真的是被愛情衝昏了頭腦。
“春早送嬌羞,姹紫依風嫋。”她說完。不才?這個還不才?那我還真想問問什麼才叫有才?春日山茶花的嬌羞,姹紫嫣紅,隨風飄揚,嫋娜的姿態,描寫的生動,春日的山茶的特點都被描寫的如此的完全,還有什麼不才的?我在心中腹誹。
那個楊小姐看向我,我沒有說什麼。我沒有接,看向楓。他明白我的意思。“萬綠叢中秀靨留,更著嫣和俏。細數意秦樓,何忌群芳惱?卻羨鴛鴦喜伴遊,說與世人曉。“我頓了頓,說。
我雖不是最愛花之人,但是至少對於這些還是有些見識。王府裏的花卉並不少,我的夜清閣裏也有專門種植的花,牡丹,桃花,玫瑰。就算沒有,皇宮裏麵也有不少的花卉。進宮去找羲哥哥時候,總是會經過禦花園,然後在花園裏遊蕩。禦花園,那是彙集了天下各地的名花的地方,那裏的花種應該說是全國最好的。
雖然我沒有種植過山茶,但是,很不巧的是,山茶花代表著的謙讓,可愛,謹慎,純真,和美麗卻是我愛的。山茶又名玉茗,耐冬,曼陀羅,還是“十大名花”之一,我又怎會一點也不知呢?
可是我卻愛梨花,因為梨花的潔白,楓也是,更愛他的純潔。
“慕姑娘很厲害啊!”她說。
“洛楓哥哥喜歡什麼花呢?”她問。
“桃花人麵各相紅,不及天然玉作容。總向風塵塵莫染,輕輕籠月倚牆東。這是楓最愛的花。”不過我也同樣的愛蘭花,因為他身上有著君子蘭的淡淡的香味,讓人有些安心。楓直直的看著我,發現我有一些不安,卻是有些不高興了,可是楓還是有著一絲的猶豫,有他的師傅的影子,所以他隻有轉換著話題,拉著我的手,我們一起走向園林中的另一邊。
“楊員外,那個是否是君子蘭?”我問。君子蘭,是我和楓都愛的。那裏的君子蘭,風姿卓越,文雅俊秀,不愧是君子蘭!
“孤蘭生幽園,眾草共蕪沒。雖照陽春暉,複悲高秋月。飛霜早淅瀝,綠豔恐休歇。若無清風吹,香氣為誰發。”我不自禁的說了出來。“對不起,楊員外,雲霜看著這君子蘭,有些情不自禁,請您不要介意。”
“慕小姐果真不愧是才女!”楊仙鳳稱讚。
“伯父,楊小姐,霜兒喜歡蘭花,所以有些不自禁,希望您不要介意!”楓說。
“慕小姐讓我知道了這麼好的詩句,我又怎麼會怪罪呢!應該是老夫大飽耳福了才對!”他笑著說。可是這個時候楓也漸漸的散發著一絲的寒意。
我已經有些無奈了。在朝政上對著那種人,我已經不想再做了,現在竟然還要這個樣子。若不是因為他們曾經救過楓,就醫他們的身份,還沒有資格請到我!這不是驕傲,隻是作為王族的一種尊嚴而已。
他們一笑了之。我們又繼續走了不少的地方。到了傍晚,我們告辭離開了。我從沒有一刻想這麼快的離開那個地方。
從離開楊府的那一刻,我便甩開楓的手,跑了出去。他站在後麵,看著她跑遠。我什麼也沒有想,什麼也沒有做,隻是跑,跑回家。我現在需要安靜,一個可以讓我好好的安靜的地方。
楓,這次,是我讓你失望,還是你讓我失望?
幽蘭獨生於山林中間,我們該是什麼?你是清風抑或是空穀幽蘭?
我需要靜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