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妙目緊緊鎖定沈墨無時無刻不透出陰鬱的臉，沈兮譏誚：
“要編故事，你也編得仔細點！”
隻是，她自以為捉住沈墨的錯漏之處，人家完全不當一回事，反而頗有深意的看過來，半是遺憾半是嘴欠的感慨著，“說真的，你這個智商，確實比不上她，也難怪人生態度截然不同。她說得很對，有多大的本事，決定了一個人有多大的抱負！”
言下之意，自己沒本事，所以才會活得保守隨性沒追求？
再好的修養也要被這人擊潰，沈兮反唇相譏：
“你倒是有本事有抱負，為什麼還想得到一個智商不行之人的靈魂呢？”
“……”
大概是被懟惱了，沈墨噎了好一陣子，才咽下這口氣：
“若是有另外的選擇，你覺得我就會要你卑微簡陋的靈魂？”
“噢，原來是沒選擇啊。”
沈兮慧黠如狐的揚眉，“那可怎麼辦呢？靈魂本就已卑微簡陋，我還打算讓它更加簡陋粗俗一點呢，這樣你大概就不會要了呢！屁究竟還放不放？不放就別耽誤老娘休息，等你麻溜的滾蛋，老娘還得去趕路！”
說罷，沈兮就往後一倒，在沙發裏舒適找了個角度合上眼——
看起來閉目養神，實則心如萬馬奔騰！
如果沈墨不是胡編亂造，那麼，真有宋文帝三十八年嗎？
聯想到上回她夢到看見自己被父母帶回去的夢，她心裏特別不踏實。
這時，很久沒有被人氣過的沈墨長籲幾口，收拾好情緒繼續：
“回到剛才的話，文帝三十八年的司不遇和沈兮奉召出使涼國……考慮到你智商水平，我提醒一下，你憑什麼覺得我說的司不遇和沈兮就是現在戰鬥在北境和被困在此處的你呢？”
心，如戰鼓狂響。
使出畢生演技裝出混不在意的模樣，沈兮睜眼反問：
“不是老九和我，那是誰？”
“你可以當做同名同姓的兩個人，也可以認為……”
沈墨犯了片刻難，像是在思考怎麼跟一個小學生解釋大學生才研究的重量級問題，隻是他實在不擅長教學一道，最終隻能無奈的問：
“根據記載，多元空間最早有研究而二十三、四世紀左右，你身為醫毒雙博士，應該也有聽說過吧？”
胸膛內傳來一陣不受控製的狂跳！
慢慢坐直身體，沈兮狐疑睇過去：
“你想說，你嘴裏的司不遇和沈兮，是多元空間的老九和我？”
“對。”
沈墨一臉“孺子可教”的表情，“後世證明，多元空間是存在的，經由此發展，時空穿梭也處在實驗成功邊緣。別驚訝，在我的世界，這些都已經發展到你所能想象的極限。再回到剛才，三十八年的司不遇和沈兮奉召出使涼，在那裏，沈兮遇到了無我大師。”
“你連無我大師都知道？”沈兮徹底震驚。
“這有什麼，我還知道司不羈是戀情呢。”
“……”
櫻唇慢慢張成一個O型，聽到這，沈兮不由得連問兩個問題：
“你的世界是多少世紀？無我大師也是穿越者嗎？”
若是，難怪他會給老九說什麼“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這種雞湯。
沈墨輕笑：
“你總算問出一個有質量的問題了。
第一，我的世界是你之後大概二百七八十年，你可以認為是五十世紀左右，不過通常來說，我們不這樣稱呼，我們習慣說自己是星戰年代的人，因為在我世界，地球上的戰爭早日進入白熱化，為爭奪僅存的資源，也為搶奪星際空間，大戰每天都在發生。”
“這麼說，你應該尊稱我一聲前輩。”
早了大概三百年的前輩！
照例沒聽出沈兮這是一句玩笑，沈墨認真反駁：
“不好意思，在我看來前輩是尊稱，必須有一方麵成就能夠引領眾人，而你……”
“得得得，你直接回答第二個問題！”
二十三世紀的高智商，在五十世紀，可能真如小學生都不如，沈兮莫名覺得有些悲哀——
前浪被後浪拍死在沙灘上啊！
這回，輪到沈墨沉吟許久：
“無我大師是不是穿越者，這點我不確定。但肯定的是，他能讓人時空穿梭。”
“別告訴是真神仙。”
此刻就算沈墨說他是神仙，她也見怪不怪了。
“我說了，神仙是虛假構想，真正神奇的，是人類。與其說他是神仙，我寧願相信他是……”
花了好一陣子，沈墨才找到合適的詞，“和一樣來自更發達更高級文明時代的能人。你能聽我一次性說完嗎？不要老是打斷，二十三世紀，應該還是有禮貌這種東西吧？”
臥槽！
說自己沒禮貌？
沈兮懟得越來越熟練：
“噢，請問一下，相比不經過人同意就隨意入夢更沒禮貌呢，還是打算別人更沒禮貌？”
“……”
再度深呼一口，沈墨無奈捏捏眉心。
忍忍吧，以後相處的日子可還長著呢。
他調整好坐姿，也不管沈兮什麼表情，擯掉幹擾自回正題：
“沈兮因牽掛異世的父母，滿心想要回去，無我大師告訴她，一旦回去或許就再也回不來，她是否還願意。當時，沈兮陷入兩難取舍當中。不過，顯然這個沈兮對司不遇的感情沒有如今的你濃，最終，她選擇試一試。”
所以，自己上回看到的真是多元空間的自己？
呼吸不由自主放輕，沈兮低問：
“所以，她瞞著司不遇回去了？”
“應該是開誠布公談過，但……她沒告訴司不遇可能再也回不來的可能。”
“之後，她真再沒有回去？”
“是。”沈墨點頭，“而且，司不遇等了她許久，直到……死還在等。”
光是想一想讓老九單獨留在世上的可能，沈兮心裏便酸澀得很。
明知不是自己，可她還是忍不住黯然。
見她久久的垂眸不言，沈墨淡淡道：
“不過，這是緣滅，也是緣始，幾百年之後……”
“不對！”對一個動不動就喊要自己靈魂的人，沈兮失蹤保持著一份清醒和冷靜：
“若這些是多元空間的司不遇沈兮遭遇，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