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司不遇居然瞞天過海去親征，沈兮急如熱火鍋上的螞蟻。
臨走前，請求慕容凡一旦密探打探回消息，請盡快通知自己。回到沈宅，她則命令厲挽瀾在暗衛中挑出四名輕功和應變都極好的，立刻動身前往北境，看看這一下消息究竟是否屬實。
房裏，她走來走去，搓手喃喃：
“你們說，他怎麼會想到要親征呢？”
“這回涼國來勢洶洶，十萬大軍很可能隻是他們一部分兵力。”陸流雲分析。
“不排除這個可能，但……”
厲挽瀾總覺得心裏不太踏實——
如果司不遇親征，那麼，留守京城的會是旭王司不染嗎？
自從登基，司不遇就一直把司不染帶在身旁，可以說是手把手領著，難道……
關鍵是，他密令自己暫時不讓沈兮回宋京。
綜合起來考量，難道他預料和涼國必有一戰，早就決定親征？
還是說……
他在隱瞞什麼？
還有那隻估計被慕容晨盜走的箱子，裏麵究竟有什麼？
越想，越覺得可疑。
看沈兮連坐都坐不住，厲挽瀾隻能硬著頭皮假裝樂觀：
“但也有可能是京城和朝中形勢穩定，皇上能夠放心前往北境戰場。皇上做事素來冷靜沉穩，您大可放心。而且，不是還有五王爺和兩位副將在麼，不會出問題的，肯定不會！”
收到的消息稱，宋國也是十萬雄獅北上。
如果是一對一的比拚，沈兮並不擔心。
不管智謀還是本身實力，老九不輸任何人，更別提慕容凡嘴裏那個假仁假義的涼國皇帝孟陵！
問題是，她總覺得司不遇決定親征的原因沒那麼簡單。
左思右想，她按捺住不安道：
“還是等等攝政王那邊的消息吧，我們的人才過去，估計沒他的消息快。”
“主子別擔心，皇上一定會平安大捷！”
示意厲挽瀾和陸流雲出去，半夏打來淨臉水，柔聲寬慰，“您還在這裏等著呢，皇上說什麼也會回去等您啊。您看，上回那麼倉促，他還是趕過來和您相見，足可見在心裏將你是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我擔心的是他身體……”
掬起一捧水淨臉，感受到溫熱的沈兮覺得舒緩幾分，“剛才還沒來得及跟你們講，攝政王已告訴我一些過往了，但對他的秘毒，攝政王也一籌莫展，並無辦法。戰事操勞，再加上每月一回的毒發，鐵打的人都熬不住，如果他親征去了，我……”
接過帕子擦幹臉，沈兮看向鏡中的自己：
“我們也不在此處等了，去北境。守在他身旁，至少我能隨時把住他的脈。”
“都聽您的。不過您今日忙了一宿，還是先睡吧。”
“不管什麼時候，如果攝政王府來人，隨時喊醒我。”
“好。”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這一晚，盡管天寒地凍，十分適合睡覺，沈兮依然睡得很不安穩，而且還做了噩夢：
夢到兩軍對壘，涼國使用詭計射殺司不遇，他滿臉滿身的血，在屍體堆裏艱難的朝自己爬過來……還不到天亮，她就驚醒了，一看窗外，天還是蒙蒙的，昏暗得隻有一層薄光。
越是心緒難安時，越要讓自己動起來。
命半夏取來一套簡便男裝，換上鹿皮軟靴的她在清掃積雪後的庭院裏慢跑。
即便如此，兩天過得仍是提心吊打。
第三天，飛豹來了。
不等他下馬，沈兮直接利落跨上厲挽瀾近日入手的馬匹，飛一般往攝政王府去了。
臨到門口，正好碰見和一個小姐妹出門的慕容蕊，見居然是飛豹親自陪著一個騎馬的女人入府，慕容蕊伸手攔住飛豹，帶著薄薄敵意問：
“她誰啊？”
“是……”
飛豹還在猶豫怎麼跟慕容蕊解釋，沈兮匆匆掠過她：
“讓開！待會去永婷院給你解釋！”
“……！！！”
慕容蕊滿臉懵，見飛豹趕緊飛也似地追去，她朝小姐妹癟嘴：
“這人還挺有意思，我壓根不認識她好嗎？解釋個什麼？”
“會不會是……”小姐妹的眼尾含著一絲八卦和羞怯，“攝政王新……”
“嘁！要是，給我解釋個什麼東西？走！”
且說沈兮一路暢通無阻到了慕容凡書房。
寬大但清簡的書桌後，一身深棕蟒袍的慕容凡正在沉思，見她風風火火闖進來，他負單手起身，低問：
“你知道涼國的雲國師嗎？”
“聽說過，怎麼了？”
“涼國那邊本王也有安排密探，這位雲國師據說從不以真麵目示人，此回北境開戰，不但跟了去，還罕見的在一回對峙中摘下了麵紗，根據密探畫下的畫像，本王……”慕容凡將一張很薄很軟的紙捧給沈兮，“你瞧瞧，看你能不能想到是誰？”
“這是……”
畫中的女子五官極美，當初的曲昭容和慕容蕊的生母嶽倩多多少少像兩三分。
但是……
畫中人的美麗動人比她們都要吸引人，盡管已看得出歲月痕跡，但仍然能感覺到她若一顰一笑，身旁人的心也隨之揪緊。隻可惜，畫中人的右臉有一道大概兩厘米寬的疤痕，疤痕斜斜的，像是劍或刀所留，因此又給畫中人增添幾抹淩厲感……
沈兮想起那日慕容凡對淺淺的描述，悚然一驚：
“這是那位深深前輩？”
“猜對了，正是她。”
慕容凡繞過書桌，將傭人送進來的茶遞給沈兮:
“先皇過世，由本王攝政，當時為對付林氏極其擁簇，本王那晚跟你說過，花了本王好幾年時間，之後本王才有時間去收集烈火族種種，也包括去打聽深深的消息，但本王得到的反饋都是……她被登基為帝的孟陵殺了！”
“所以，她不僅沒被殺，還腰身一變成了國師？”
那麼，在那幾年裏，她究竟去了哪裏？
又為什麼會變成國師？
沈兮依稀嗅到一股陰謀的味道：
“還有，她這回跟去北境，且露出臉，難不成是想……迷惑老……皇上？”
“很有可能。”慕容凡頷首，“周國的援軍已經前往北境，本王打算自己也過去，你……”
“我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