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辱感鋪天蓋地。
饒是慣會演戲，鳳錦之也花了全身力氣才克製自己撲打過去的衝動。
東南西北秘密回京，肯定蟄伏在周圍，司楠庭的意思很清楚，若不能好好說話，今晚自己隻怕要命喪於此！至於為何命喪於此，以畜生的城府和口舌，能找出一百個文帝治不了罪的理由！
將所有憤怒壓下去，鳳錦之發出深呼吸之後的第一聲：
“能。”
“能就好。”
終於鬆開手，司楠庭勾唇哂笑，“能夠和本殿下深度合作，你應該榮幸。”
“是……”
盡管恨不得立刻弄死眼前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人，但大業未成，黑霧前輩又屢屢催促，更要命的是，相比從前，前輩的能力似乎更強大了，偶爾還能自己出來，報仇隻能後麵徐徐圖之。
司楠庭，你今日玷汙我之恥，來日，我必將十倍百倍還你！
見她答得心不甘情不願，司楠庭輕佻又勾起她下巴：
“怎麼，清白之身給九叔留的？算了吧，他日人若專屬於你，你即使失貞，也輪不到他介意。”
猶如嚼碎一團老得梗喉的肉，鳳錦之將滿口惡氣點點咽下。
她勉強扯動嘴角：
“殿下說得是。”
“你之前有句話說得好，你變了，本殿下也變了，如今我們全無依仗，隻能互相擁抱取暖。”
司楠庭坐去她身旁，陰鷙之色讓本來明朗如日的麵孔看起來扭曲而狠厲，“你既然過來，肯定有了計劃，說說吧，想讓本殿下怎麼做？”
“……！！！”
這是做了惡霸還要自己出謀劃策？！
鳳錦之氣得心肝肺都疼，好久才開口：
“當務之急，自然是接觸殿下的禁足令。之後，殿下第一要緊的，是取得皇上歡心。”
“皇祖父素來多疑，如今沒了皇祖母，事情又鬧成這樣，想要討他歡心談何容易？”
“錦之有個法子，必能討皇上歡心。”
鳳錦之起身附去司楠庭耳畔低語，說完，她又刻意拉開距離，“至於皇後娘娘大去和竇氏如今靠不住，太孫不必擔心，我們再尋宮中助力便是。娘娘去了，後位懸空，寧、純、玉、珍四妃還有下麵的嬪妾們能沒什麼想法嗎？”
人去茶涼，這就是現實！
可是，司楠庭還是聽得憤懣攥拳：
“皇後位置是皇祖母的！”
“殿下這話有失偏頗。”看他不高興，鳳錦之心裏舒坦幾分：
“皇後位置不管是誰的，隻要可以成為殿下助力，誰坐上去都可以。”
“你……”
司楠庭目呲欲裂的瞪過去，低啞冷笑：
“看來，你已有了很好的人選，是誰？”
“殿下……拭目以待。”
白駒過隙，四月匆匆流過。
進入五月，周謙的毒癮基本不再犯。
為了安慰他，當然也為轉移注意力，沈兮重新把美美美交去他手裏，心知自己犯了多大渾的少年感動得無以複加。自此，他越發加倍努力經營。月中，他將一份類似後世企劃書的東西遞到沈兮手上——
擬開美美美二號店，以及初步想在河州或武州設立分店的想法。
開連鎖嘛，想法非常好！
隻是，沈兮的空間和她個人息息相關，不能實現量產，如果一定開分店，勢必要從空間拿出更多東西，從而影響她的個人狀態。
因此，此事遭到司不遇極力反對，理由是……
錢賺不夠，如缺錢，明日再給十萬兩銀票，之後還會按時提供銀票。
沈兮被自己夫君的話驚呆了！
不是最寒酸的王府嗎？
素來彼此尊重的她第一回忍不住提問：
“你哪來這麼多錢？”
“知道大福錢莊嗎？”
“知道。”
怎麼著也算入鄉隨俗的魂穿人士，沈兮如今對宋國比從前了解。
大福錢莊可是產業遍布整個宋國，光是京城就有三間，從某種程度說，相當於後世銀行，隻不過現在的錢莊更為簡單粗暴，借貸利息奇高，當然，信譽相當有保障，如果是存銀子的話。
難道大福是自己男人產業？
靠，這是什麼人生巔峰的節奏啊？
好像發現新大陸，沈兮既驚又喜：
“你是幕後老板？”
“差不多。”
“不是，你一年俸祿就那麼些，平時也沒灰色收入什麼的，哪兒來的啟動資金？”
基本常識還是具備，沈兮水眸和嘴都瞪得老大，“開錢莊需要首先擁有大筆資金！還有，你取的這什麼名字啊？大福？像條狗！壓根和你的顏值、風度不符合啊！”
“……”
像條狗是什麼評價？！
不過，自己老婆，自己得寵啊。
司不遇抱住滿臉驚訝的小女人，悄悄道：
“宋周交界處，多山巒礦石，我曾被父王派去那邊監督戍守交接等事。那時周國蠢蠢欲動，還時不時過來截殺暗殺，這算一樁很可能有去無回的差。那時距離我闖宮逼問剛好一年，父皇下旨，我自然不能違抗聖旨，結果在那裏……”
“慢著！”
沈兮捂住他嘴，任想象力奔馳：
“你……該不會在那裏找到金礦吧？”
“銀礦。”
“……！！！”
臥槽，是不是以後走出去，能吹噓自己可是家裏有礦的人了？
司不遇說銀礦不算大，也瀕臨開采完畢，但用這座礦拿到的錢，他暗中開了大福錢莊。錢莊由他人打理，他基本不出麵，因此很少有人知道大福真正的老板是誰。一躍成為錢莊老板娘，沈兮樂了好些日子，不過到底沒放棄美美美的擴店想法——
因為她發現了一種很好、之前完全沒想到的原材料：
蠶絲！
後世也有不少所謂的蠶絲麵膜，但基本都是噱頭。
假如能用真正的蠶絲取代無紡布，效果勢必翻倍的好！
這日，周謙過府來了。
把這想法一提，他當即表示要去盛產蠶絲的江南親自走一遭。
沈兮沉吟道：
“這時候去江南挺合適，可以先采購少量試試，讓我想想。”
“好。”周謙欲言又止，“那什麼，你家裏的事都聽說了吧？”
“家……”
意識到他指的是娘家沈府，這段時間都沒收到秦碧玉消息的她眯眼：
“沈……不，他們又整幺蛾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