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大森林的鳳錦之,九死一生。
大概是天不絕她,終於被她找到烈火族棲息之所。
然而,烈火族內部似乎也有分歧,她的到來並不受歡迎,甚至差點命喪那裏,最後還是一名老嬤嬤舍身相救。這名嬤嬤是從前聖女的丫鬟,她還交給鳳錦之一張古舊的羊皮卷,告訴她上麵有玉盒的記載。
在老嬤嬤的幫助下,鳳錦之得以逃出大森林。
裏麵發生的一切,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鳳霖——
得知她進去大森林,鳳霖在外麵急得團團轉,又見她出來後滿身傷痕,第一回重重責罵她,說她鬼迷心竅,世上根本不存在那些。
當時,奄奄一息的鳳錦之暗暗想:
不是不存在,而是師傅您不曾遇到!
等她身體休養恢複,擔心她還會執迷的鳳霖提出離開南境,去周國探訪舊友。
按照羊皮卷記載,玉盒需在月圓之夜,祭以聖血,拿到死者墳地或屍首前才有效。
祖父當年死在周國,去周國不是正好?
她迫不及待同意,在周國以祭奠為名,找到祖父殞身埋骨之處。
在那裏,她按照羊皮卷所記載之法割血祈禱,玉盒居然真的有了反應——
出現了一團黑漆漆的霧!
她以為是祖父魂兮歸來,欣喜喊道:
“祖父?!”
“我沒那麼老!”
黑霧居然會說人話,“瞧你這般豔如桃李,美不勝收,該不會叫……鳳錦之吧?”
“啊!你……”鳳錦之嚇得兩腿打顫,“是人是鬼?”
“都不是!”
黑霧的聲音聽起來很刻板,很冷酷,但或許是和玉盒相關,讓她也覺得很神秘,“鳳錦之,大宋第一美人,果然長得挺不錯。說說吧,現在宋國誰當皇帝?你知不知道一個叫司不遇的男人?對,還有沈兮,如果不出意料,這兩人在一塊!”
昀親王司不遇?
他不被皇帝所喜,鳳錦之對他印象寥寥:
“我為什麼要回答你?你究竟是……什麼東西?走,我要帶我祖父回來!”
“墳裏是一具陳年白骨,你想要帶人回來?”黑霧冷笑,像能看穿所有一切:
“醒醒吧,起死回生不存在。”
“如果不存在,那你怎麼來的?”
這團霧不但認識自己,還對宋國了如指掌,慢慢的,鳳錦之沒那麼害怕了。
黑霧翻湧,嗤道:
“我怎麼來的?跟一個智商不達標的人,解釋不清楚。聽說過無極鬼醫嗎?”
“……”
鳳錦之不懂智商是什麼,但也聽得出他口氣不善,像在嘲諷,因此也柳眉微冷的回過去:
“當然,無極鬼醫的事跡流傳四國,既能肉白骨活死人,也能殺人於無形。你該不會告訴我,你……就是無極鬼醫吧?師傅和我遇到過一個得無極鬼醫救治的老人,他說無極鬼醫乃一婦人!”
黑霧沉默。
少頃,他又森森開口:
“你猜對了,我就是無極鬼醫。不信?給你三天考慮,考慮要不要跟我學習,以及有何心願。”
“心願?”
“對,你的心願,我或許都可以幫你達成。”
三天之後,鳳錦之深夜再度開啟玉盒。
在她看來,黑霧仍是陰邪鬼祟之物,於是準備了火折子,打算把它弄死,至少也要才從玉盒趕走——根據記載,玉盒一回隻能供奉一人之靈,如果他不走,祖父回不來!
黑霧果然又出現,麵對鳳錦之精心準備的火焰攻勢,他猖狂大笑。
跟進著,他從一團小小的膨脹壯大,化作繩索緊緊捆綁住她。
鳳錦之被勒得差點斷氣,隻能改為求饒。
黑霧饒恕了她。
與此同時,她腦海裏也多出許多不屬於自己的記憶——
第二天,她照常陪伴鳳霖用膳讀書,期間鳳霖突發不適,她下意識診脈,且很快知道他是舊疾複發,最好該用些什麼藥。
她詫異萬分,恍惚中想起黑霧說自己是無極鬼醫。
四國關於無極鬼醫的傳說,她知道些,相傳無極鬼醫是入夢傳授秘術……
她當晚又打開玉盒,黑霧沒有出現。
再出現,是半個月之後。
她問了很多,黑霧有些答,有些不答,還問起她心願。
半個月來又偷偷嚐試許多回治病,甚至配置毒藥的鳳錦之深思熟慮過,說自己心願是走去至高無上的位置,重振烈火族。黑霧久久沒有說話,以為黑霧不同意或斟酌時候,他還是那般沒什麼情緒起伏的說:
“司不遇會當皇帝,你去勾飲他,讓他對你死心塌地,立你為後。”
鳳錦之大不敬的笑了。
笑完,又恐慌畏懼的搖頭:
“前輩您有所不知,司不遇乃文帝膝下最不得寵的皇子,他怎麼可能……”
“我說他能,他就能!”
黑霧說著說著又變大,“權勢,財富,男人,地位,重振烈火族,你都能在我的幫助下做到,我隻有一個條件,你回宋國找到沈兮,上回說過,不出意外,她和司不遇在一起。你,給我拆散他們,實在不行弄死也可以。”
如今自己懂醫又會毒,弄死一個女人還不容易?
鳳錦之應了,沒想到……
叩叩敲門聲打斷思緒,陷入回憶的鳳錦之抖了抖,慌忙將玉盒藏好。
是近婢知竹和知菊,一個手捧滋補銀耳桃膠燕窩羹,一個輕稟:
“小姐,周夫人求見。”
“周夫人?”鳳錦之有些沒反應過來。
“就是沈家三小姐,沈怡。”
“請。”
鳳錦之優雅端莊的喝著羹時,身量高挑的沈怡踉踉蹌蹌走過來。
一進門,她立刻撲倒在鳳錦之繡鞋旁:
“鳳小姐!亭兒又不好了!求求您救他,求求您!”
“看來又到服用神藥的時間了。”
鳳錦之從袖袋拿出兩粒,伸手過去,沈怡感激萬分的要接時,她突然握緊。
沈怡含淚不解:
“鳳小姐可是要酬勞?”
“酬勞不用,隻請怡妹妹幫我辦一件事。”
“何事?”
鳳錦之俯身湊去沈怡耳畔低語,隨著如蘭氣息嗬來,沈怡渾身篩糠般的抖起來:
“不,不行,這……”
“我不會強迫怡妹妹,隻是,亭少爺若沒神藥,估計活不過今夜。”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