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兮簡直想放聲大笑了。
現在的女人都什麼奇葩邏輯啊，她要自己和搶男人，還口口聲聲說不會成為自己和司不遇之間的障礙？她忽然想起很久沒出現在腦海裏的沈怡和死去的許晚茵，或許，對她們來說，當初想法也一樣？哼，說來說去，還是一夫多妻製惹的禍！
不過，從某種程度來說，她還是挺佩服劉姝——
至少她沒有背後搞小動作玩陰招，而是堂而皇之來表白，也算有些……
小可愛！
不等她開口，耐性消失殆盡的司不遇冷冽開口：
“你所謂的佳話，本王並不以為然。本王欣賞你父親為官為民，所以才耐著性子與你多言。下麵的話，本王隻說一遍，你聽好，除開沈兮，本王身旁不會再有旁的女人。她是昀王妃，也是我司不遇今生唯一的妻子，希望劉小姐好自為之，莫因一己之私影響全家。”
說罷，他拉起沈兮大步往前，再不給劉姝開口的機會。
等兩人拐入另一彎，被攥得緊緊的沈兮撲哧笑了：
“又是宣告又是威脅，為難王爺了，我想親自上場掐桃花呢！”
“你掐得不夠用力！”司不遇瞪向打趣的小女人。
“請問……”
使出吃奶的勁兒，沈兮咬牙擰向男人手臂，“這下掐得夠用力了嗎？哼，還好意思說，其實你早發現我在後麵對不對？就像從前你知道我聽到你和元妙在那裏說話一樣！既然如此，為什麼不直接走人，反而等著我出去？”
司不遇吃痛，一個反手，將她攬向胸前：
“想知道你在不在乎。”
“幼稚！”沈兮笑啐。
不過，一想到他身上背負著那樣可怕的秘毒和不少秘密，她又深深理解，其實，在兩人這段關係中，比較沒有安全感的從來都是司不遇，而非自己。畢竟，對他來說，自己大概是一個絕對沒有想到過的意外。
想到這，她笑意飛揚的問：
“看到我在乎，滿意了？”
“如果能再掐得用力點，會更滿意。”
“得了便宜還賣乖！”
長廊架在涼風習習的水麵，見四周無人，沈兮踮足，飛快啄了一記他的臉。其實也隻是想逗一逗好久不曾甜蜜相處的人，嚐到甜頭的司不遇也飛快回過去一記，隨即擁住她解釋：“劉姝此人聰明好學，比一般女子有出息，第一回在堤壩上看到她，我就想起了你。”
“她和我長得又不像。”
“嗯，不如你好看，我指的是身上那種勁兒。認識你之前，若被我碰到她這樣的女人，我肯定覺得滑稽可笑，又麻煩又討厭，但……從你身上我開始認識到，女子未必就不能向男子一般勤學聰穎，劉姝就是這樣難得的一個。若為不可能的情愛所擾，會毀了她。”
如今這個社會的男人眼裏，女人僅僅隻是附庸。
沈兮相信，從前的司不遇可能也這麼想。
但……
他為自己有所改變，這一點，不能不讓她心潮跌宕。
她笑捶男人胸口：
“難得王爺開始改變觀念，可喜可賀。”
“因為……”司不遇刮了一記她的鼻尖，下頜隨之抵去她的額，“有你。”
兩人相依相偎的畫麵嵌進深綠淡黃的秋日背景之中，看得原處的劉姝既羨慕又嫉妒。她從小樣樣不輸男兒，因此也下定決心要麼不嫁，要嫁就要嫁當世不可多得的好男兒，隻可惜，好男兒姍姍來遲，且身旁早有佳人相伴，且夫妻情深，讓她覺得自己格外多餘。
“姝兒。”劉夫人款款走來，看一眼遠處賞心悅目的畫麵，歎息：
“母親早同你說過，他二人感情甚篤，這可是你父親暗中托人在京城打聽的。”
“姝兒知道。”
劉姝癡纏看向手牽手走向湖心深處長廊的一對璧人，“姝兒並不想破壞什麼，而是真心仰慕王爺的風采，也真心佩服王妃的本事。如若他們願意，我跟去京城伺候二人都可以，可……母親常說世間沒有男子不三妻四妾，所有女人都得遵從三從四德，在王爺和王妃身上，姝兒看到了例外。”
劉夫人握住女兒的手，輕道：
“或許會是例外，但姝兒，這也是他們的例外，你千萬要……”
“您放心，姝兒不會做傻事，隻是……也想得到這樣一個例外罷了。”
“你這般聰慧，會的。走，去宴廳吧，莫讓王爺和幾位大人久等。”
司不遇看人精準再度得到驗證，之後用餐，劉姝再無任何出格之處，表現得落落大方，在她和兩位劉家公子時不時的笑語中，這一頓飯賓主盡歡。因為見識過許晚茵的瘋狂執拗，沈兮還是多留了心眼，入口的酒水菜肴等全部都凝神品嚐，生怕再出幺蛾子。
還好，並無任何意外。
用過午膳，三位大人邀請司不遇去書房說話。
劉夫人則領著劉姝和一個借居家裏的表小姐陪同沈兮和姐妹兩說話，撇開之前那點小插曲，沈兮不得不承認，劉姝確實非同一般閨閣女子，言辭得體，機靈善變，最重要的是心裏存著尋常少女沒有的抱負——或許是受為官的父親所影響。
卯時末，被千留萬留用晚膳的兩人乘車回別院。
快要到時，車忽然猛停，正打瞌睡的沈兮撞到司不遇堅實的胸口。
揉著隱隱作痛得額時，外麵傳來稚嫩童音：
“求活菩薩救我爺爺！求活菩薩救我爺爺！求求您……”
半夏掀開簾子解釋：
“王爺，王妃，是一個男童領著一個老人，老人看樣子……”
“高燒抽搐。”跳下車的陸流雲折回，“咽部腫脹，快不行了。”
“不！”穿得破破爛爛的男童頓時尖喊：
“不會的！爺爺不會死！活菩薩，求您救救爺爺好嗎？嗚嗚，他們都說您大慈大悲，求您看在我……”
男童滿頭滿身汙垢，麵黃肌瘦，十分可憐。
一看他手上布滿拉簡易擔架勒出來道道血痕，沈兮動了悲憫之心，戴上口罩：
“我去看看。”
“我陪你。”司不遇也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