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福晉在家裏,過著波瀾不驚的平靜生活。博果爾不在的時候,她最喜歡做的就是寫字、畫畫、彈琴。她改詩或者寫詩,畫古代仕女,但都隻是簡單勾勒。紫鵑常常撐著腦袋看福晉畫畫,或者聽福晉彈古箏,邊彈邊唱。紫鵑喜歡看福晉彈古箏,那長長的琴,擺在福晉麵前,經福晉的手幾下一撥弄,那美妙的琴音便源源不斷地從她的手指間流了出來,紫鵑聽不懂彈的是什麼,也聽不清她唱的是什麼,隻感覺好聽,比百靈鳥的叫聲還要好聽,真是神奇。

十一阿哥靜靜地看了會她寫字,沒再追問下去。他不喜歡寫詩,更不喜歡畫畫,他最喜歡的是騎上馬,拿著弓箭在寬闊的草原上揚鞭策馬。

博果爾在後麵抓住了福晉握筆的手:“南雪兒!”

福晉低下頭,猶豫了一下,把手抽了回來。

博果爾一伸手,又把福晉的手抓在自己的手中,說道:“怕什麼,你是我明媒正娶的福晉!”

南雪兒小聲地說:“不好,讓下人看見——”

“看見就看見!”博果爾一邊說,一把扳轉福晉,用力一拉,福晉撲倒在了他的懷裏。

他緊緊地摟住福晉,說:“在軍營裏,幾乎都看不到女人,尤其像你這樣的美人兒。每天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常想,我的福晉,睡了嗎?過得好嗎?是不是也在想我呢?”

他捧著福晉的臉,熱熱地看著,說:“你,想我嗎?”

福晉看著他,沒有做聲。

博果爾又說:“你想我嗎?”。

福晉紅了臉,小聲答道:“嗯。”

博果爾笑了,緊了緊她的肩膀:“我就知道,我的南雪兒會想我的。”

博果爾說完,一把抱起福晉,親了她臉頰一下,道:“來吧!”

福晉掙了兩下,沒掙脫,索性閉了眼,不再抗拒,任憑博果爾抱著,像抱著一隻安靜的小貓。

“啪!——”紫鵑端著一杯茶正欲進屋,見博果爾正抱著福晉。急著往後退,沒想一著急,盤子撞到門柱上,杯子從盤子裏滾下來,摔到地上,碎了!

十一阿哥回頭望了一下,這個紫鵑平時幹事幹脆利落,今天是怎麼了?他不悅地道:“誰要你進來的?出去!”

紫鵑跪在地上,連連說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她急急退了出去。

經過這一嚇,福晉的心情全被嚇沒了。她從博果爾的懷裏掙脫出來,說道:“博果爾,你今天剛從外地回來,也累了,早點歇息吧。”

“我們——”十一阿哥不甘心道,“我們好久沒在一起了,一隻杯子碎就碎了,明天全換了!”

福晉連忙說:“不是的,你今天長途跋涉,想必累了。再說,明天皇上叫我們一起去南苑狩獵,就好好休息吧。”

“我不累——”博果爾不想放過這個機會,“來吧!”見到福晉,這半年來對福晉的思念,全化作了此時內心的陣陣衝動,他顧不了許多了,再次抱起福晉,將她放到床上,有些笨拙有些粗魯也有些急迫地動作起來。

皇家狩獵場位於皇宮的東南麵,叫南苑的地方。

南苑地勢平坦,天闊雲高,草色滿眼,往南望去,起伏的山巒遮斷了視線。山抹微雲,天連古木,一片蒼翠。其時正是春末夏初,陽光萬點,清風自暖。

正是踏青狩獵的大好時機。

皇上一行來到的時候,皇太後、皇太妃和皇後以及博果爾阿哥、董鄂福晉帶著各自的婢女早已在此等候多時了。皇上身邊除了小桂子、吳總管,還帶上了侍衛內大臣額戴青。

皇上下了馬,來到皇太後和皇太妃麵前,請了安。皇後和博果爾福晉則在一旁施禮道過皇上吉祥。皇上並沒細看,隻稍作停留,便又翻身上馬。他一邊上馬,一邊吩咐著博果爾:“博果爾,小桂子,吳總管,好生服侍著太後太妃,朕去也!”便帶上額戴青,揚鞭策馬奔馳遠去。

博果爾牽來了馬,讓太後太妃騎了上去。太後太妃騎著馬,博果爾則在旁邊跟著,慢慢地遛了一圈,轉回來時太後對太妃說道:“多少年沒騎了,都有點生疏了。”

太妃回說道:“是啊,我記得還是十二歲的時候跟著我的父親出去騎馬,等到了我剛學會騎,就沒有機會騎了。”

太後笑道:“是的,再大一點,就出嫁了,哪還有機會騎啊。”

太妃提議道:“現在這樣的機會實在太難得了,要不,我們再出去遛遛?”

“遛遛就遛遛。”隨後兩人把馬打轉,又向草原走去。

博果爾服侍著太後太妃走後,這邊吳總管開始服侍著皇後騎馬。

小桂子則牽著一匹馬向福晉走去。小桂子卻不敢看福晉,把馬牽到福晉的身邊,跪請福晉道:“福晉,請上馬!”

福晉看到小桂子,覺得十分麵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

倒是紫鵑記起來了,她指著小桂子道:“小桂子,你是那惡——”紫鵑猛地住了口,意識到說錯了,馬上改口道:“你是皇上身邊的人?”

“奴才正是!”小桂子說道,“你叫紫鵑?原來是福晉身邊的人?”

“奴婢正是!”紫鵑學著他的樣子道:“原來是奴婢有眼無珠,不認得皇上。不過,奴婢沒有想到皇上也會改頭換麵,去集市逛來,這就叫不打不相識!嘻嘻。”紫鵑笑起來。

小桂子服侍著福晉上馬時,便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福晉,上次奴才有眼無珠,衝撞了您,還望您能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了奴才!”

福晉說道:“不知者不怪,倒是我輕慢了皇上了!”

小桂子等福晉坐好,把馬一拍,說道:“福晉坐好了!”

太後和太妃遛了幾圈,休息了一陣,見皇上還沒回來,於是提前回去了。

皇後不善騎馬,吳總管特地選了一匹最溫馴的馬,由吳總管牽著遛。遛了兩圈後,皇後便不肯再要吳總管牽了,她獨自打馬而行。

吳總管在後麵不斷地喊:“皇後娘娘,您可千萬小心點兒!不要著急,慢慢走,注意抓穩馬疆繩!”

秋月在後麵也喊道:“皇後娘娘,小心!”

皇後回頭看了看吳總管和秋月,說道:“你們不讓本宮快騎,本宮偏要快!”忽然馬鞭一甩,喊聲“駕——”,便打馬奔跑而去。

嚇得吳總管在後邊追邊喊:“皇後娘娘,使不得呀,使不得,您慢一點,慢一點呀——哎喲!”吳總管隻顧著追皇後了,腳下一趔趄,甩了個嘴啃泥。

紫鵑看到了,哈哈大笑起來。

秋月跑過來,看著吳總管那狼狽的樣子,忍住笑說道:“吳總管,沒事兒吧?”

吳總管一邊揉著摔痛的膝蓋一邊說:“奴才這摔痛了都不要緊,皇後娘娘都不知跑哪去了,她可不善騎馬呀。哎喲!”

博果爾伺候著太後和太妃離開後,本來陪著福晉在遛馬。看到吳總管追皇後摔倒了,於是兩腿一用力,馬鞭一揮,徑直追皇後去了。

福晉畢竟小時候騎過馬,騎了幾圈後,已能打馬奔跑了。但她隻是慢跑了幾圈,博果爾一走,她便停了下來。坐下來等博果爾和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