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王妃一聽這話,背後就嗖嗖地冒出了冷汗。敖王這樣說不就是指葉素嗎?此時,她不敢再多言了,隻怕被裏麵的美絹聽去,又拿來搬弄是非。
敖王起身道:“你也回去吧,讓美絹好好歇息。”
鏡王妃退出了太音院,往凝珠院緩步走去。一路上,她都在皺眉權衡這王府裏的形勢。常香迎麵匆匆地跑來了,附在她耳邊小聲地說:“夫人,找到了!”
“果然有東西?”鏡王妃驚愕地問道。
“是啊,一包藥粉,奴婢估計就是啞藥!”
鏡王妃全身一抖,冷汗直冒。她的凝珠院雖不說重兵把手守,但至少仆俾進出最多,甚少有外人可以隨意出入,更何況是暗藏東西了。
常香道:“王妃,奴婢看那美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她表麵看上去柔弱,但背地裏說不定會點功夫什麼的。否則,她怎麼可能如此輕而易舉就將東西藏在您的房裏呢?”
“真是個陰險毒辣之人呢!虧得王爺已經轉移了懷疑的對象,否則今日我是怎麼也說不清楚的!”“王爺懷疑上了誰?”“還有誰呢?不就是葉素!看來美絹的心思是想在王府裏一人獨大,所以對我和葉素都不會放過的。遇上這種人就不能與她硬拚,要跟她周旋才能保住我今時今日的地位!”
“隻怕那葉素已經沒有招架的餘地了。”
鏡王妃回頭往太音院的方向看了一眼,心想來日方長!
葉素喝了幾天的藥後,嗓子已經漸漸恢複了。這天,她正與藕荷說話呢,敖王忽然派人來了,說讓她去見衛熙!
葉素十分驚訝,對藕荷說道:“我怕這是個陷阱。敖王一直對我不放心。若是我流露出半分對衛熙的感情,隻怕衛熙性命不保!”
藕荷道:“那姐姐還是不要去見衛熙了吧!”
“不,不去更容易讓敖王懷疑。”葉素隨了那侍衛去見了敖王。敖王對她說道:“你日夜心裏想著衛熙,我成全你,讓你在他臨死之前見一麵,如何?”葉素搖頭道:“請王爺不要對衛熙下手,他隻是一時好心才會救我的……”“他不是喜歡你嗎?他不是從小就對你感情頗深嗎?如此深情你竟然視而不見嗎?”“我說過了,此生還沒遇見那一個人。”
“你是怕我殺了衛熙,所以不敢說吧?”敖王臉上盡露著譏諷的笑容。
“王爺想殺誰便殺誰,難道由得了我做主?”“哼!狡辯之詞!你既然想見衛熙,我就讓你見,記住了,這或許是你們最後一麵了!”
敖王袖子一揮,葉素就被帶下去了。原來衛熙被關在了府內的地牢裏,渾身是傷,模樣憔悴。葉素看了頭一眼便不忍心再看第二眼了。她不敢飛奔過去,但心已經跑到了衛熙身邊,這一刻,她才明白牽腸掛肚是什麼滋味。
她盡量地克製自己的情緒,緩步走到牢門邊蹲下了。衛熙抬眼見了她,著急地衝到她麵前問道:“你還好嗎?”
“還好,但你看上去似乎一點都不好。衛熙,很抱歉,我連累了你!”
“不要說這樣的話,看著你無恙,我的心也就放下來了。”
“我擔心王爺不會放過你,衛熙,該怎麼辦呢?我若害了你的性命,隻怕是會內疚一輩子的!”葉素說著眼淚差點噗出了眼眶,但她盡力地忍著,不讓身後的人看出她對衛熙一絲一毫的兒女之情,盡管她早已發現自己喜歡上了衛熙。
“別怕,”衛熙安慰她道,“敖王不可能隻手遮天的!放心,會有人來救我們出去的。”
葉素輕輕搖頭道:“我不怕,我隻是擔心你一片好心救了我,反而被敖王所害。衛熙,你可以答應我嗎?從此之後,不再為了我而冒這樣的險!”
“我不會答應……”“答應吧!我不願意欠著你的情意,你應該能找到比我更好的女子過完此生。我早已在燈燭前發過毒誓,此生不會再嫁,更不會喜歡上別人。”
“小姐,我知道您未必看得上我這做奴才的。”衛熙黯然地低下頭去。
葉素心裏猶如貓爪一般,心痛地抽筋了!她緊緊地握住門欄,拚命地忍住從喉嚨裏快要衝出來的話。她多想告訴衛熙,不是這樣的!她從未嫌棄過衛熙,為何當初在千府沒有發現衛熙的好,如今卻來懊悔呢?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從地牢出來,葉素神情十分憔悴。敖王早在地牢外等候了。她剛才說的那番話敖王聽得很清楚,卻並不相信。
“你想讓我放了衛熙是嗎?”敖王冷冷地瞥著她那慘白色的臉說道。
“對,放了我的救命恩人!”葉素回答道。
“我有一個條件,你若答應的話,那我就放了你!”
“你說!”“最近千郡候向我示好,送來了美姬珍寶,我不知該如何回報。而且送來的人正好是你認識的。”
“孫衡康?”葉素脫口而出。
“你還記得他,他可也是對你垂涎三尺啊!”敖王在葉素身上瞟了幾眼,陰冷地笑道,“我想他一定迫不及待地想擁有你。過幾天,我會在王府裏設宴招待他,而你,要替我好好款待他。”“款待了之後呢?你是否就放過衛熙?王爺你的話我怎麼能相信呢?你喜歡操縱別人的性命,這一點我很清楚!”葉素堅決地說,“如果你想讓我相信的話,就請先放了衛熙!”
“你有資格跟我談條件嗎?”
“如果沒有,王爺何必再次跟我這個無用之人廢話呢?”
敖王瞪著葉素,仿佛心思都被這女人看穿了。他對這種感覺是又愛又恨。他愛著葉素的聰慧,但又恨這聰慧的主人不屬於他。他曾經打發了所有小妾,甚至想讓葉素做王妃,但結果卻是被拒絕了!這個女人不止一次地欺騙於他,而且還是為了逃婚而詐死的千素綠。他怎麼能不惱火呢?怎麼能不一見到他就覺得心口悶呢?
“好,我答應你,放了衛熙!”敖王向侍衛遞了一個眼色。一侍衛前去將衛熙帶了出來。葉素又說道:“我要送他出城!”
衛熙忙問道:“小姐,為何要送我出城?”
葉素連看都不敢看衛熙,隻說:“敖王答應放你走,你就趕緊走吧,不要在這兒廢話了!”
衛熙問道:“那你呢!”
敖王怒喝道:“閉嘴!這兒沒你說話的餘地!葉素,你要送他可以,出城之後必須回來,否則我會殺無赦!”
“放心,我會回來的!”
馬車很快就準備好了。葉素和衛熙被送上了車廂裏。一行侍衛護送他們出城而去。
在車廂裏,衛熙不停地追問葉素到底答應了敖王什麼條件。葉素隻是默然不語。
“小姐,就當我個朋友,你也可以告訴我啊!”
“別問了,”葉素開口道,“我什麼都不會說。我的事從此與你無關,你明白嗎?”
“我知道你怕連累我,但我的性命早已交付在小姐手裏了。”
“我沒有資格支配你的性命!離開之後,好好地活著吧,就算是為了我,好嗎?”馬車忽然停了下來,衛熙被拉出了車廂。他大聲地喊道:“小姐,那你不能回敖王府去啊!”葉素心酸地流下了兩行眼淚,望著被拖出去的衛熙,默默地說道:“不要再回來了!走得越遠越好!”
衛熙被侍衛驅逐出了幾十米後,這才緩緩地往前走。葉素的馬車很快消失在了城門口,衛熙心疼不已,一時間悲憤交加暈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