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蒂雅慷慨激昂的說著,言辭話語間充斥著一股憤慨的怒火。
吳煒第一個站出來否認,“我們大寧朝的文武百官,個個都是正人君子,絕對不會做出來栽贓陷害的蠢事,你休要血口噴人。”
多蒂雅一個眼神遞過去,瞳孔裏彌漫著冷嘲熱諷,“你是正人君子,不代表所有人都是,否則,你們大皇子怎會死的不明不白?”
吳煒一時語塞。
慎刑司的官爺惱怒道:“你這個伶牙俐齒的女將軍,休要狡辯。假設你沒有殺害大皇子,你的這些手下呢?”
多蒂雅信誓旦旦的保證道:“他們都是西域之國最忠誠的臣子,絕對不會做出有損西域利益的事。我等此番前來,為的是兩國邦交。”
“如果我們為了取走大皇子的性命,完全可以派人暗殺,何必大費周章的來到皇宮,故意暴露我等的身份?”
“請你用你的榆木腦袋,好好的想一想,大皇子的死與我們無關。真正的凶手正逍遙法外,還高興的看著咱們相互猜忌。”
慎刑司的官爺頓時啞然。
整個大殿陷入詭異的安靜,眾人各懷鬼胎,卻實在是摸不著頭緒。
誰都猜不到凶手是誰,也掌握不了有效的證據。
吳煒走到中間,拱手作揖道:“皇上,如今大皇子的死,變成了一樁懸案。以臣之見,暫時不能讓西域之國的使節離開。”
“臣和慎刑司的官爺繼續徹查,看看能不能找到蛛絲馬跡。在他們沒有洗脫罪名之前,必須禁足在皇宮。”
多蒂雅朗聲道:“皇上,你不可以將我們押入地牢,作為使節,我們寧可殺不可辱。懷疑我們是凶手,已經是含冤的蠢事。”
“如果你再羞辱我們,那麼,西域之國和大寧朝的戰爭必定會打響,我們的君王絕對不會忍受著你們的挑釁和詆毀!”
一提到開戰二字,寧子衡猶豫了。
他本身就不擅長征戰,如今,他也不願意讓寧天冥參與到朝廷中。
放眼大寧朝,能夠打仗的將軍寥寥無幾,能夠與西域之國抗爭的大將軍,更是稀少。
西域之國是蠻夷之徒,骨子裏就帶著戰鬥的靈魂,天生的武力極強,擅長於格鬥和馬術。
所以,寧子衡很擔心,萬一真的打起來,大寧朝會再次陷入六年前的危機。
那種幾乎滅族的恐懼,寧子衡經曆過一次,絕對不想再逃跑第二回。
“吳煒!你領著眾人,繼續徹查大皇子的死因,挖地三尺,也要給朕查明真相!”
寧子衡決定,暫時不能和西域之國撕破臉皮,否則無法收場。
“至於多蒂雅將軍,你們一幹人等繼續返回偏殿,朕會保持著應有的禮節,好吃好喝的善待你們。但是,你們不得踏出偏殿半步。”
“在大皇子一案,沒有塵埃落定之前,你們仍然擺脫不了嫌疑。朕不允許你們擅自離開,此舉,你們可有異議。”
多蒂雅看得出來,寧子衡退讓了一步。
她眼下,身處在虎穴,也不願意硬碰硬,隻好順著台階也退一步。
“好,我們會留在偏殿,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希望辦案的朝臣能秉公處置,不要沒本事查案,就讓我等當替罪羊。”
這場鬧劇落下帷幕,寧子衡的腦袋更疼了。
他厭煩的擺擺手,“朕乏了,都退下。”
然後,寧子衡告訴總管太監,“李公公,你去秘密傳召太醫,進宮給朕看看,不知為何,自從大皇子離世,朕的頭常常疼痛難忍。”
“切記,此事不得讓任何人知曉,西域之國虎視眈眈,朝廷上人心叵測,朕不能相信他們任何人,一定小心謹慎些。”
總管太監揚起拂塵,“皇上放心的交給老奴。”
……
另一邊。
鳳儀宮。
木棉正在一勺一勺的喂寧奕的屍體服藥。
“奕兒,這是太醫特意給你調製的解藥,安神補腦,有利於你早日蘇醒,你好好的喝下去,很快就能看見母後了。”
木棉小心翼翼的喂光了一碗藥水,然後,又拿出來帕子,在水盆裏浸濕,輕輕的擦拭著寧奕的臉龐和四肢。
掌事宮女見到這一幕,忍不住背過身,擦拭著眼角的淚水。
這時候,刑部尚書領著幾個人衝進來。
“臣等參見皇後娘娘!”
吳煒不由分說,朝著床榻邊走來,“臣等需要調查大皇子的死因,還請皇後娘娘贖罪,將屍體抬去慎刑司,進行檢驗。”
木棉猛然起身。
她伸開雙臂,阻攔在床榻前,目光裏充盈著難以克製的憤怒,布滿了血絲的眼睛裏雕刻著煩躁和不安。
“放肆!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擅闖本宮的內閣!你們眼裏還有沒有大寧朝的法規!你們還有沒有我這個皇後!”
吳煒拱了拱手,麵色陰鶩到了極點。
“皇後娘娘,你可知皇上為了調查大皇子的死因,每日憂心忡忡。臣等懷疑是西域之國的使節,殺害了大皇子,又始終都找不到證據。”
“您心疼大皇子,您不願意麵對事實,但是,大皇子已經死了,他再也回不來了!皇後娘娘您還是盡快認清現實,不要再執迷不悟!”
啪——
木棉甩手一個耳光,狠狠的扇在了吳煒的臉上。
“住口!本宮的大皇子,豈有你來汙蔑!今日,隻要本宮還有一口氣在,你們誰敢動大皇子試試看?”
“除非,你們親手殺了本宮,背負著以下犯上、殺死皇後的罪名,從本宮的屍體上踩過去!否則,任何人休想動奕兒一手指頭!”
吳煒氣急敗壞,礙於他是臣子,又不能對皇後動手,他連連踱步。
“皇後娘娘!您怎麼能如此固執?大皇子已經死了!您難道不想查明真相?給大皇子報仇雪恨嗎?您就願意看著凶手逍遙法外?”
“隻有早日查到凶手,才能還給大皇子一個安寧啊!皇後娘娘,算臣求您了,不要再做些於事無補的荒唐事了!”
吳煒幹脆雙膝一彎,跪在了木棉的腳下,連連磕頭。
其他朝臣見狀,也紛紛跪下,一聲一聲的哀求著,“請皇後娘娘放過大皇子!請皇後娘娘放過大皇子!”
木棉豈會被這種陣仗嚇到?
她滿臉無所畏懼,轉身坐在床沿邊上,幫著寧奕掖了掖被角。
“奕兒,別怕,你是未來的皇上,他們跪你是應該的。哪怕是跪到死,也是他們自願的。誰都別想把你從母後身邊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