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外麵正值黃昏。
漫天彩霞般的祥雲盤旋在山海相接處,遠處山巒疊嶂,近處綠草悠悠,一個個高聳的篷帳和蒙古包別具一格。
市井間的小路熱鬧非凡,搭建的小樓和商鋪有一種異域風情的美感,百姓們穿著奇特的服飾,隨處洋溢著歡喜的笑顏。
楚芸嵐換上了新買的木屐,一步步踏在柔軟的草地上,就像是踩著棉花糖行走,她的心情也變得柔軟起來。
忽然,背後傳來了一個孩童的哭聲。
“哇——”
聲音刺耳,極為慘烈。
楚芸嵐轉身,循聲望去,看到一個十歲多的女孩,手裏握著皮鞭,正在抽打地上一個穿著破爛的小叫花子。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楚芸嵐不再是當初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子。
她箭步一躍,輕功嫻熟,瞬間飛到了女孩的身邊,伸手握住了女孩的手腕,揚起的皮鞭在空中劃過一道狠辣的弧度,又無力落下。
“你幹什麼?!”女孩瞪圓了眼睛質問道。
楚芸嵐瞧著她囂張跋扈的模樣,似笑非笑的冷聲道:“大庭廣眾之下,你毆打他人,算什麼能耐?”
女孩掙紮兩下,試圖掙脫開楚芸嵐的束縛。
然而,任由著她使出渾身力氣,楚芸嵐的纖白素手紋絲不動。
“你抓疼我了!快點放開!”女孩惱怒的大聲命令。
楚芸嵐冷漠的望著她,“你打這個小叫花子,她也會疼,怎麼?隻許你自己的內心醜陋又詭異?不許別人懲治你?”
女孩瞧著楚芸嵐威嚴的模樣,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她強裝鎮定,內心卻生起一股懼意。
“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打人,輪得到你這個賤婢多管閑事?”女孩還在趾高氣昂的叫喧著。
楚芸嵐冷冷一笑,鬆開了她的手腕,順勢抓住了長鞭,狠狠一拽,直接將女孩撂倒在地。
女孩疼得齜牙咧嘴,“來人!給我抓住她!這個賤婢竟敢打我!讓她不得好死!”
幾名侍從立刻將楚芸嵐圍了起來,一個個麵麵相覷,卻不敢動手。
楚芸嵐無視掉他們的存在,低頭扶起來蜷縮在地上的小叫花子,從為數不多的碎銀裏,取出來幾枚,放在他髒兮兮的小手中。
“你去買點吃的,換身衣裳。要想不被欺負,隻有自己強大,像你這樣無依無靠的孩子,不如去找牙婆子,尋個府邸進去做事,總有個出路。”
楚芸嵐不會給他唱心靈雞湯,告訴他隻要努力一定能走向官宦之路,或是成為富甲之商。
畢竟曆經兩世,楚芸嵐她清楚的知道,有些財富你出生的時候沒有,一輩子都不會再有,拚命努力,隻要比過去更好,就足矣。
小叫花子熱淚盈眶,朝著楚芸嵐深深的鞠了一躬,一瘸一拐的走了。
女孩見狀,張牙舞爪的還想衝過去打架。
楚芸嵐悄悄伸出腳,直接將女孩絆倒在地,又實實成成的摔了一跤。
“你這個孩子,若不是看你年紀尚小,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楚芸嵐盡管麵帶笑容,她的聲音裏卻透著一股冰冷的寒意。
女孩吃痛的坐在地上,眼眶裏充斥著惡毒的凶光,她當即下令,“你們!誰抓到這個賤婢,我獎勵你們一百兩銀子!”
這下子侍從們打起精神來,躍躍欲試,一個個衝到楚芸嵐的麵前耍功夫。
奈何他們的那點武功,在楚芸嵐看來空有蠻力,沒有章法,隻能算是莽夫打架,沒什麼卵用。
幾招落下,楚芸嵐將一群人打得落荒而逃。
女孩氣得暴跳如雷,她伸出一根手指頭,惡狠狠的指著楚芸嵐,“有本事你別走!我今日非要你的性命出口惡氣!”
楚芸嵐側歪著頭,饒有興趣的看著她,“我還真好奇,你能猖狂到無法無天的程度,到底是誰給你撐腰?”
女孩剛想走,一道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柔兒公主!你又在闖禍!”
楚芸嵐聽到一陣馬蹄聲,瞥過去一看,來者是一個颯爽英姿的女將軍。
女孩頓時找到救星,伸手拉住女將軍的手腕,拽著讓她下來,“多蒂雅你來的正好!殺了她!這個賤婢打了我!還想害死我!”
楚芸嵐將剛剛的事簡單描述一遍,然後意味深長的看向女將軍。
“你們家公主實在是蠻不講理,而且謊話連篇,還會栽贓陷害,真是給你們大草原丟人現眼了。”
被喚作多蒂雅的女將軍板著冷臉,斜睨了女孩一樣,“她不是我們西域人,談不上給我們丟臉。姑娘不要誤會,我們西域人很懂規矩。”
女孩瞬間咂舌,一雙瞪大的眼睛裏隻剩下悲憤。
多蒂雅騎著馬,根本沒有幫她的意思,反而不耐煩的命令道:“柔兒公主,你還不快點隨我回王宮?總是惹是生非,君王會生氣的。”
君王?
楚芸嵐看了看女將軍,又瞥向叫做柔兒的女孩,心中暗自分析:看樣子,這裏是西域之國的首都,王宮坐落在此處,難怪如此繁華昌盛。
女孩終究是執拗不過多蒂雅,垂下頭,悶悶不樂的往前走。
她從楚芸嵐的身邊擦肩而過的時候,咬牙切齒的嘀咕道:“我這個人睚眥必報,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你給我等著!”
楚芸嵐微微抬手,一條幾乎透明的小飛蟲從指尖竄出來,飛到女孩的脖頸處,順著她的皮膚鑽了進去。
“本來打算放過你的,為什麼非要招惹我呢?真是個不懂事的熊孩子。”
楚芸嵐自言自語的悄聲說。
她繼續往前走,並沒有因為撞見了一件爛事,影響了自己的心情。
待來到一處巷子。
楚芸嵐看見牆壁上張貼著一則告示。
“君王身患頑疾,現尋遍天下名醫,能治好頑疾著,獎勵黃金一千兩,以示感謝。治不好者,格殺勿論。”
楚芸嵐隨手撕下了告示,這不是擺明了送上門的錢嗎?
她正愁手頭上緊張呢!
“喂!你這個女子難道要治病?治不好君王會殺頭的!你可有把握?”看守的侍衛好心提醒,一雙鼠眼上下打量著楚芸嵐,一臉的難以置信。
楚芸嵐絕色的小臉揚起自信的輕笑,“我沒有十足的把握,豈會拿命賭?帶我回去交差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