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京城扛不住了,求助代王寧天冥

京城。

金鑾殿。

再次失去一座城池的消息,讓整個寢殿都壓抑無比。

文武百官懷著沉重又悲痛的心情,思考著接下來的對策。

寧子衡麵容冷漠的坐在龍椅上,瞳孔裏浮現著難以掩飾的悲憤,他一拳頭砸向桌案,薄唇輕啟,“誰還願意迎戰?”

朝臣們麵麵相覷,沒人敢吭聲。

在他們看來,迎戰就等同於送死。

寧子衡倒抽一口冷氣,平複內心的焦躁不安,端起桌案上的茶盞,一飲而盡。倒是把香茶喝出來了烈酒的感覺,麵容憂慮。

“莫非是天要亡我大寧朝?朕不甘心啊!朕繼承江山短短幾年,就要葬送了列祖列宗打拚的天下?朕有何顏麵去見先帝?”

絕望的感覺侵蝕著寧子衡的心髒,他忍不住伸出手,捂住胸口,痛心疾首的閉上眼睛,唉聲歎氣著。

“朕養著你們這群百官,到底有何用?關鍵時刻征戰沙場,誰都指望不上?你們就眼睜睜的看著西域的狂徒打入京城?”

“等到京城淪陷,你們誰能高枕無憂?西域君王是個十惡不赦的畜生,連老幼婦孺皆不放過,你們能有活路?”

文武百官相視一看,沉悶的臉色變得更加抑鬱。

一名朝臣絕望的雙膝下跪,虔誠又無助的給寧子衡磕了三個響頭。

緊接著,他摘下了頭頂的官帽,整整齊齊的擺放在地上,遺憾道:“皇上,老臣年歲已高,家中還有妻兒,還有孫子孫女,實在是不堪重任。”

“國難當前,老臣自知幫不上什麼忙,也不願意再拿著朝廷俸祿,讓皇上煩心添堵。今日,老臣祈求解甲歸田,從此不問朝堂之事。”

寧子衡錯愕的望著他,一時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另一名朝臣見狀,也畢恭畢敬的來到寧子衡跟前,磕頭叩首,摘下官帽,主動請辭。

有人帶頭,自然就有人效仿。

轉眼間,大殿上窸窸窣窣的跪了一排人,官帽也整齊的擺放了一大排。

寧子衡見狀,心頭原本擁堵的怒火,升騰的燒滿了整個胸腔。

“你們?!你們在如此關鍵的時刻!竟然撇下朕!撇下江山!你們還配為官嗎?”寧子衡憤怒的站起身,顫抖的指尖指著跪了一地的眾人。

文武百官不敢抬頭,隻是低眉順眼的請求著:“皇上贖罪!臣等實在是無能為力,西域狂徒見人就砍,不留性命。”

“我等都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武將尚且不是西域狂徒的對手,我們去了也是白白送死啊!還請皇上贖罪,準許我等告老還鄉。”

寧子衡看得出來,他們這些人被西域君王嚇破了膽,敵軍不等著攻入京城,朝臣們已經落荒而逃。

這種情況,再強製的挽留他們,恐怕隻是多了幾具無用的屍體罷了。

“想走的,全都走吧。”寧子衡沮喪的往下一坐,心情鬱悶的窩在龍椅裏,瞳孔裏的光澤漸漸喪失,隻剩下黯淡無光的灰暗。

“朕的江山不保,皇位不穩,強硬的留下你們,也是一群無用之徒。今日,趁著西域蠻夷狂徒沒有攻來,你們早早離開。”

“大寧朝的各處都已淪陷,這天下皆是西域君王的疆土,你們能躲到哪裏,便躲去哪裏吧,朕不會再挽留一句。”

朝臣們見狀,一個個悲傷又痛心。

可惜,難過的情緒終究抵不過殘酷的現實。

再難受,再痛苦,再不舍,麵對著生死存亡的時刻,朝臣們隻能選擇自保為上。

“臣告退,皇上保重龍體。”

“臣也告退,祝願皇上安康。”

“臣先走一步,皇上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

文武百官陸陸續續離開了金鑾殿,懷著痛徹心扉的複雜心情,紛紛離去。

最後,整個金鑾殿隻剩下了不足十名忠臣。

寧子衡感激的凝望著他們,一時激動得熱淚盈眶。

“你們願意誓死守護京城,對抗西域狂徒,朕心甚悅。若是文武百官都如同你們一樣,京城也不至於人心惶惶。”

一名武將思慮再三,還是忍不住硬著頭皮,上前一步,提議道:“皇上!事到如今,保全您的安危,保住大寧朝才是重中之重。”

“臣鬥膽舊事重提,請皇上快馬加鞭傳達密函,請求代王出兵相救。眼下,咱們尚且有機會將密信傳出去。”

“倘若再等幾日,等到西域大軍真的圍剿了京城的四麵八方,連密函都送不出去,咱們豈不是成了板上魚肉,任人宰割?”

寧子衡陷入沉思。

另一名老臣伸手捋順著花白的胡須,無可奈何的歎息著:“皇上,事分輕重緩急,咱們保江山、保皇位是重要的事。”

“至於您和代王的恩怨,那都是關起門來,自家人的小事。老臣也建議您主動向代王求助,萬萬不要逞一時英雄,因小失大啊!”

寧子衡的臉色更加陰鶩。

他糾結的眉心擰成一團,揉了揉突突亂跳的太陽穴,怔怔的望著空曠的大殿發呆了片刻。

終於,他還是下定決心。

“也罷,朕要以大局考慮,不能因小失大,皇位固然重要,可是大寧朝的江山不能倒。來人!筆墨伺候!”

寧子衡纖白分明的手指握住毛筆,低頭,在紙卷上洋洋灑灑的寫著大字。

他額頭前的碎發垂下,模樣認真又虔誠。

“傳朕聖旨,派人將此封密函,十萬火急送到代王手中,務必加急,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不得有誤!”

留下的幾名朝臣可算是放下心來。

“是!微臣謹遵聖旨!”

……

另一邊。

江南。

醫館。

離歌已經離開了兩天兩夜。

楚芸嵐愈發覺得心神不寧,她後悔自己沒有跟隨著離歌一起去打探消息。

可是,楚芸嵐心情鬱悶的轉念一想,她去了又能怎樣?

她不會輕功,不會武功,連拿刀拿劍都不會,哪怕真的到了西域君王的寢宮,哪怕真的知道母親是被那個畜生害死的。

她也沒有辦法手刃仇人。

到時候,離歌一方麵迎戰,另一方麵保護她,反而拖了離歌的後腿。

這麼一想,楚芸嵐的心中更加自責和焦慮。

算一算她來到古代好些年了,日子久得已經忘記了前世的生活。

那麼,她怎麼沒有先見之明,學些武功,用於防身呢?

楚芸嵐越想越覺得懊惱,心情不佳,食欲不振,整個人都頹廢又沮喪,茶不思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