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大軍英勇善戰,速度猛烈,很快將大寧朝第十二座城池——邊城給攻陷了。
西域君王號令所有人繼續留在邊城休息,城中百姓悉數斬殺,女人留下玩樂,財寶搶劫一空,喝酒吃肉慶祝三天。
然後下一步,再攻打兩座城池,就能直逼京城,一舉拿下大寧朝。
皇貴妃乘坐著轎輦,來到了邊城的最高府邸。
按照以前的規矩,她被婢女攙扶著,領到浴房洗漱沐浴,然後換上最漂亮的衣裙,坐在房間裏,等待著西域君王發泄。
皇貴妃屏退了婢女,“你們都出去吧,我累了,先睡一會兒。”
婢女不會忤逆皇貴妃的命令,乖巧的福了福身,全都退下。
房間裏隻剩下皇貴妃一人。
她打開窗柩,從隨行的包袱裏翻出信號彈,放在空中。
所有人都在載歌載舞,享受美食和美人,並沒有注意到那一縷極輕極輕的綠色煙霧,升起到空中。
片刻,一道身影從窗柩進入。
“南宮楓,你躲藏在屏風後,我檢查過,這裏最隱蔽。”
皇貴妃指了指床榻邊立著的屏風,她特意挪動了屋內家具的擺放位置。
南宮楓穿著一襲黑色的緊身衣,悄悄的側身,鑽入屏風內,將劍柄中鋒利的長劍拔出來,朝著皇貴妃微微點頭,做好萬全準備。
深夜。
西域君王喝得醉眼朦朧,走路搖搖晃晃,摩挲著進入皇貴妃的房間。
“愛妃!寡人馬上就要一統天下了!你還不跪下,給寡人助助興?”
皇貴妃乖巧的跪在了西域君王的腳下。
“哈哈!要的就是你服從的樣子,像狗一樣,舔著寡人,懂嗎?”
西域君王越玩越花花。
他站在床榻的邊緣,背對著屏風。
皇貴妃跪在他的身前,衣衫不整,畫麵淩亂。
隨著西域君王粗獷的聲音……
躲藏在屏風後的南宮楓屏氣凝神。
他一步步悄悄的挪動出來,長劍對準西域君王的腦袋,狠狠的砍下去。
那一瞬間的殺氣,頓時讓西域君王清醒過來。
一刀橫劈。
西域君王側身一躲。
鋒利的刀刃削鐵如泥,直接切斷了他的胳膊。
如果這一刀砍在頭上,必死無疑。
西域君王捂住空蕩蕩的創口,大吼一聲:“來者何人?竟敢刺殺寡人!該死!”
南宮楓不管不顧,長劍肆意揮舞,與西域君王打成一團。
幾個回合下來。
西域君王少了一隻胳膊,再加上沒有武器傍身,很快就占據下風。
南宮楓步步緊逼,已經劃傷了西域君王好幾處地方。
眼瞅著就要敗下陣來。
西域君王忽然竄到皇貴妃的身旁,一把扯過她柔弱的身體,迎著長劍而去。
南宮楓沒料到突發狀況,沒來得及躲閃。
長劍穿透了皇貴妃的胸膛,她的嘴巴裏不停的嘔吐鮮血。
就在南宮楓愣神、後悔、悲憤的刹那間。
西域君王一掌劈在了南宮楓的頭頂,他這一章凝聚了全部的內力。
南宮楓當時就眼冒金星,頭疼欲裂,他踉踉蹌蹌退後兩步。
西域君王順手搶奪過長劍,從皇貴妃的體內拔出來,一劍劃破了南宮楓的喉嚨。
一切動作一氣嗬成,沒有半分猶豫。
南宮楓不甘心的瞪圓了眸瞳,死死的盯著慘死的皇貴妃,心中的怨恨和懊惱升到了極點。
他好恨。
他好恨自己沒有手刃仇人。
高手對決,刀刀致命,稍有不慎,就會命喪黃泉。
他隻是一時可憐皇貴妃,就被西域君王抓住了弱點。
這個畜生果真不是人,能夠卑鄙到利用枕邊人去死的程度,隻為保全自己。
南宮楓的思緒漸漸飄散,最後化作一具屍骨,死在了房間。
西域君王見狀,扔下長劍,飛快的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喊:“來人!傳太醫!寡人隨行的太醫何在?!”
屋內陷入死寂般的寧靜。
皇貴妃的身體沉沉落下。
她伸開雙手,掌心裏凝聚著蠱術圖案越來越淺。
這是她允許離歌下的蠱蟲,她用手指艱難的沾了沾鮮紅的血液,在掌心寫下一行字。
“離歌,西域君王殺了南宮楓,本宮不幸成為肉盾,慘遭……”
她的手指劇烈的顫抖,抖個不停。
她已經沒有力氣寫下完整的一句話。
最後,指尖的血液落在地上,皇貴妃的頭一偏,徹底沒了氣息。
……
江南。
離歌感覺到了體內蠱蟲的滅亡。
他惶恐的攤開手,看到了皇貴妃留下的遺言。
“娘娘?”
離歌利用蠱術,拚命的探究著皇貴妃的氣息。
然而,他張開的掌心,微微浮現出一隻黝黑的死蟲。
離歌雙手捧著死蟲,來到了楚芸嵐的房間。
“主子!不好了!皇貴妃娘娘出事了!”
離歌將死蟲放在桌案上,蟲體慢慢的消失成一片灰燼。
“這是什麼意思?”楚芸嵐的眼眸驟然睜大,頓時心生不好的預感。
離歌的眼睛裏彌漫著淺淺的淚水,哽咽道:“皇貴妃娘娘……沒了。”
說著,他把掌心的話重複一遍,“恐怕是南宮楓在刺殺西域君王的時候,讓皇貴妃當了肉盾,替西域君王擋了劍。”
楚芸嵐手中的錦帕落在地上,她痛心疾首的跌坐在地,胸口疼得難以忍受。
那是原主的母親,這一生一世最愛原主的人。
這幅身體是皇貴妃生下的,仿佛感受到了死亡的悲傷,密密麻麻都是疼痛。
離歌忍不住伸手,撫平了楚芸嵐臉上的淚滴,緩緩道:“主子,你別難過,屬下會去調查真相,給你一個交代,讓皇貴妃安心上路。”
“她最後沒說完的話,屬下會查清楚,不管是誰,殺了您的母親,屬下都會報仇雪恨,這是身為家臣的使命。”
楚芸嵐泣不成聲。
她雙手攥成拳頭,喉嚨幹啞的說不出話來。
離歌輕輕的拍了拍楚芸嵐的肩膀,鼓勵她,“主子,你別難過,一切交給屬下。你母親的仇,我來報。真相,我來查。你隻要照顧好自己,行嗎?”
楚芸嵐艱難的咬住嘴唇,迫使自己不要嚎啕大哭。
她伸出手,拉住了離歌的長袖,喘了好幾口氣,才迫使自己能夠發出嗚咽的聲音,“離歌,你千萬不要冒險。”
離歌笑了。
那笑容仿佛雲開見月明的夏日,俊朗無鑄,璀璨嬌媚。
“主子,我怎麼可能有事?這世上能夠打敗我的人,幾乎沒有,我是蠱術師,我會殺人於無形,你安心的在醫館等我回來,好嗎?”
說罷,離歌邁開步子。
他的衣袖從楚芸嵐的掌心飄散。
楚芸嵐朝著他的背影呼喊一聲:“離歌!我等著你!一定要平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