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的攝政王府。
一聲‘皇上駕到’打破了夜晚的寧靜。
雪媛和烈風立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雪媛疑惑的蹙著細眉，“皇上來這裏做什麼？代王已經順利離京，還有別的事？”
冥宇朝著楚芸嵐揚了揚下巴，語氣裏漾著幾分嗔怒，“這還用問嗎？當然是來找她的！咱們的楚側妃對於皇上，很有吸引力呢！”
楚芸嵐一籌莫展，輕歎口氣，“你們先退下，我會處理好的。”
她又看向冥宇，“你也放心，我絕對不會背叛代王。”
冥宇癟了癟嘴角，領著兩名暗衛離開，潛伏在四周，悄悄的保護楚芸嵐。
隨著外麵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傳來，寧子衡領著浩浩蕩蕩的隊伍進入正廳。
“臣妾參見皇上。”楚芸嵐不情不願的行個禮。
寧子衡加快腳步，伸手過去要攙扶起楚芸嵐。
“皇上有事？”楚芸嵐主動向後退了兩步，避開了寧子衡骨節分明的大手。
寧子衡的手僵硬在半空中，沉默片刻，他揚聲命令道：“所有人退下，朕有話單獨質問楚側妃。”
宮人們離開後，偌大的正廳變得空曠起來。
楚芸嵐表情鎮定，泰若自然的望著寧子衡，內心無波無瀾。
“皇上深夜前來，到底所為何事？”
寧子衡坐到了楚芸嵐的對麵，親手給自己倒了杯香茶，“朕聽說，代王走了，你卻心甘情願的留下來，舍不得離開？”
楚芸嵐譏笑一聲，“然後呢？”
寧子衡喝了兩口茶水，“芸嵐，茶水有點涼，你去給朕泡壺新的。”
楚芸嵐不動地方，繼續探究的凝視著寧子衡，“皇上，你帶了宮女太監，不需要臣妾伺候您吧？再說，臣妾是代王的側妃，照顧您不合適。”
寧子衡捏著茶盞的手一緊，將茶杯冷冷的砸到桌案上，茶水飛濺了一地。
“楚芸嵐！你到底想要什麼？朕剛剛再給你一個台階下！你為什麼不能像以前一樣，討好朕！心疼朕！對朕掏心掏肺的好！”
楚芸嵐：？
她眼神裏浮現出一縷錯愕，直接被寧子衡給逗笑了。
“皇上，您在說什麼呢？當初嫁給你的楚芸嵐已經死了，那個對你百般巴結的柔弱女子，早就死在了你和白霓曼的手裏。”
“臣妾如今是代王側妃，對您沒有半點非分之想的剛強女子。皇上您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醒悟？不再和臣妾糾纏不清？”
寧子衡不死心。
他負手而立，在房間裏來來回回的踱步，情緒狂躁又不安。
“你說你是代王側妃？！好！朕問你！為何代王去了江南，你卻留下來？難道不是因為懷念朕？舍不得朕？等著朕接你入宮嗎？”
楚芸嵐立馬否定道：“皇上多慮了。”
她拿出來一個木盒，親手打開，將裏麵那副帶血的手帕展示給寧子衡看。
“臣妾留下是為了報仇，冬蘭死了，而且死在了原來的晉王府裏。這是臣妾在晉王府的院子裏搜到的證據，上麵的血漬經過鑒定，就是冬蘭的。”
“這些年，冬蘭跟隨在臣妾身邊盡職盡責、忠心耿耿。她死了，我作為她的姐姐怎能甩手就走？我要找到真凶，給她報仇。”
寧子衡怔住。
細作調查，並未提到冬蘭死了的事。
也難怪，一個丫鬟，細作自然沒放在心上。
“朕幫你調查這樁案子，你是否願意留下，陪伴在朕的身邊？”寧子衡還要爭取最後的一線生機。
楚芸嵐眼瞼微垂，綿長的羽睫遮擋住眼底的不悅。
她的聲音如涓涓流水，雖然細膩、清脆、甜美，卻擁有著一股涼薄的疏離感。
“皇上，臣妾還是那句話，您要江山？還是要美人？臣妾是代王側妃，您皇叔的妾室，論輩分，臣妾可是您的長輩啊。”
“皇上剛剛登基，江山不穩，如果執意與臣妾糾纏不清，一定會引來前朝後宮的議論紛紛，百姓們也會以訛傳訛，詬病皇上的德行。”
“您好不容易得到的皇位，難道要毀在臣妾的手裏嗎？天下女子千千萬，您是皇上，何必與臣妾糾纏不清呢？”
寧子衡一時語塞。
楚芸嵐纖纖玉指捏著帕子，小心翼翼的放回了木盒中，“等到臣妾找到凶手，給冬蘭報仇雪恨，就會立刻離開京城。”
寧子衡張了張口，想要挽留。
可是，他卻不知道以什麼理由？以什麼身份？祈求楚芸嵐留下來。
“朕和你，注定是沒有緣分了嗎？”寧子衡幽幽的問，俊逸的臉龐浮現著一絲悲傷。
楚芸嵐莞爾輕笑，“這世上的緣分，錯過了就是永遠錯過了，再也沒有辦法重新來過。臣妾不再怨恨皇上了，希望您也能放過臣妾。”
寧子衡走到門口，半仰著頭，沮喪的望著天際的月光。
銀白的月色打在他的側臉，英氣咄咄的眉宇間漾著無可奈何的哀愁。
他扭頭望向楚芸嵐，“朕會永遠等著你，後宮的大門，一直為你敞開。如果哪天你想回來了，你隨時到皇宮，朕會護你周全。”
楚芸嵐禮貌的福了福身，“臣妾多謝皇上抬愛，臣妾有代王保護。皇上您日理萬機，要操勞江山和百姓，臣妾不敢麻煩您。”
寧子衡不再解釋。
他長歎口氣，踏著月色帶人離開。
……
翌日。
皇宮。
金鑾殿。
寧子衡和前朝大臣經過一番商討，晉封木正妃為皇後，賞賜鳳儀宮。
晉封白霓曼為雅妃，與小公主寧柔一同入住椒房殿。
並且，朝臣們可以挑選適齡女子，德才兼備、善良仁愛的姑娘，送入秀女閣，經過篩選和宮中規矩的訓練，將來充盈後宮。
寧子衡決定，他不能走先帝的老路，堅決不能子嗣稀少。
既然楚芸嵐不願意入宮，他身為皇上，更應該寵幸後宮，繁衍子嗣。
等到將來某天，楚芸嵐願意回到他的身邊，寧子衡再獨寵她一人。
消息一出，臣子們紛紛從親眷中選擇秀女。
木棉和白霓曼得償所願，當日就搬進了皇宮。
原來的晉王府開始重新修整，賞賜給趙提督。
傍晚。
寧子衡同時喚來了兩位後妃。
“皇後、雅妃，朕今日請你們共進晚膳，有一件事想要打探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