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都有誰知道？朕變成了閹人的事。”
皇上冷冷的問，陰狠的目光死死的盯著太醫，恨不得將他們吞噬殆盡。
太醫戰戰兢兢的回答：“微臣動手救治皇上的時候，除了兩名宮女、兩名公公幫忙，就隻有總管太監在內閣守著。”
皇上冷漠至極的眼神瞥向總管太監。
“沒錯皇上，隻有我們幾個人知道。”
皇上麵無表情的下令道：“將那兩個宮女和太監殺了，殺掉他們之前問一問，這件事他們和誰提起過，不管是誰，隻要知道朕沒了東西，全都殺掉，一個活口不能留。”
總管太監嚇出了一身冷汗，“是，奴才遵命。”
兩名太醫更是慌張到極點，跪在地上連連磕頭，“皇上贖罪，微臣真的是沒有辦法，為保住皇上的性命，才會出此下策！”
皇上轉動眼珠，又看向他們，“這些宮女太監死後，隻剩下你們三個人知道，總管太監跟隨在我身邊多年，他不會嘴賤。”
一名太醫立馬心領神會，“微臣打死都不會說，什麼都不說！”
另一名太醫用力的點頭，“微臣也不會說，一旦旁人問起，就說……皇上被寧花玥刺傷，傷及胸口和大腿，對於那個位置一個字都不會提！”
“是是是，微臣也這樣說，隻要和總管太監的說辭達成一致，沒人知道真相。懇請皇上息怒，臣等會盡心竭力為皇上效命。”
總管太監見狀，也於心不忍的求情道：“皇上，您那裏還沒有長好，換藥擦藥，以後怎麼辦，都需要兩位太醫救治，您可不能處死他們啊。”
“楚公主雖然是個神醫，可她畢竟是一介女流，這方麵的疾病恐怕不會治療。而且，楚公主若是知道了，攝政王和晉王恐怕也會打探到病症，恐對皇上不利。”
皇上聽聞此言，低垂下眼皮，看了看包裹著殷紅的紗布。
他哪怕有了處死太醫的心，也無法這麼做。
“罷了，你們三個記住，朕的事，一旦有第四個人知道，你們三人必死無疑，朕要誅殺你們滿門，聽懂了嗎？”
太醫和總管太監異口同聲，“皇上放心，臣等銘記於心。”
皇上沮喪的向後靠著，身體裏的血液仿佛被掏空一樣。
他空洞的目光望著床幔，心中思量著：沒有了皇嗣，這拚盡全力守護的江山，還能留給誰繼承？
“傳朕旨意，王氏大逆不道，誅殺九族。寧花玥的駙馬一家已經滅了，朕這一脈不能斷，就把奉先殿的所有宮女太監，全都拖去出斬了。”
總管太監不敢忤逆，“是，奴才這就去辦。”
“明日，傳召楚芸嵐入宮見朕。”
“是。”
皇上拖著疲憊的身體，緩緩的躺在了床榻上，“你們都退下吧，朕乏了。”
“是。”
……
整整一夜，皇宮裏硝煙四起。
皇上在奉先殿休息，殿外響徹著一聲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聲。
侍衛們見人就殺，哪怕是掌事姑姑，都免不了亂刀砍死的下場。
宮外的王氏一族，同樣遭受了滅頂之災。
禦林軍親自出馬，因‘寧花玥和王氏聯手，密謀刺殺皇上，導致皇上重傷’為由，將王氏一族連夜處死，府邸一把火燒得灰飛煙滅。
清晨。
一縷陽光鋪灑在皇宮。
皇上被刺殺的消息，傳遍了前朝後宮。
同樣，還傳來了王氏被滅九族，奉先殿被全宮殺死的慘況。
皇上被抬到了轎輦上，他從屍橫遍野的奉先殿走過，踏出宮門的一刻，吩咐總管太監，“一把火，燒了。”
“是。”總管太監不敢不從。
一路上，宮人們紛紛跪下，不敢抬頭多看皇上一眼，生怕不小心丟了性命。
可是，皇上仍然咽不下這口惡氣。
他總覺得別人用探究的目光打量著他。
他總覺得別人在嘲諷他堂堂男兒郎變成了太監。
“王氏和寧氏呢？”如今，皇上連稱呼名字都極其厭惡。
總管太監低聲回道：“昨晚就將兩名罪婦關押到刑部大牢，今日午時拖去後山五馬分屍。”
皇上蹙著濃眉，憔悴的麵孔上雕刻著濃烈的憤恨。
“傳朕聖旨，將她們二人押到菜市口，脫掉她們的衣服，供百姓們羞辱。等到午時三刻，再拉去後山五馬分屍，將二人的頭顱拿回來，掛在皇宮的正門前，暴曬七天七夜。”
總管太監大吃一驚。
死無全屍就罷了。
死前還要被男女老少肆意的侮辱？
這對於曾經高高在上的尊貴皇族女子來講，乃是折磨致死的奇恥大辱啊！
而且，死後還要把頭顱掛城門前？連死了都不能安寧？
一個是陪伴幾十年的枕邊人，另一個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姐，皇上當真下得了手？
“怎麼？你聽不懂朕的話？”皇上等不到總管太監的回應，馬上變得不耐煩，上揚的語氣裏夾雜著濃濃的威脅和冷漠。
總管太監立馬服從，“奴才這就去辦。”
另一邊。
花苑。
楚芸嵐一早起來，收到皇宮裏的小太監傳召。
“皇上讓您今日去一趟金鑾殿。”
楚芸嵐心中好奇，瞧著這名小太監麵生，懷疑是不是有人假報聖旨。
“以前都是總管太監通傳皇上的命令，今日為何是你這個年輕的小公公？”
太監麵露尷尬，心驚膽戰的揚了揚拂塵，“楚公主，您親自去市井間打探一番，就知道原委了。奴才人微言輕，不敢多說半句話。”
楚芸嵐支走了他。
然後，又派遣冬蘭去外麵看看情況。
當她知道王氏和寧氏被五馬分屍的消息，大為吃驚。
她萬萬想不到，寧花玥真的會和皇上同歸於盡。
“主子，皇上召您入宮，應該是讓您給他看病，聽說皇上被刺殺成重傷，大腿挨了一刀，胸口挨了一刀。”
楚芸嵐思忖著，“皇上如果真的需要我醫治，昨夜就會派人來，緊急召見我。既然他沒有急匆匆的請我去救命，就表示這個傷情，太醫能救。”
冬蘭不解的眨了眨眼睛，“那皇上找你做什麼？”
楚芸嵐想到了毒殺王氏的那包藥粉。
皇上想要毒殺王氏的時候，本來打算相互留個體麵。
“這事兒躲不掉，你去備轎，我單獨去麵見皇上。如今天黑之前，我回不來，你就去一趟攝政王府，請攝政王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