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花玥步步緊逼,白皙修長的玉手取下發髻間的金簪,漫不經心的把玩著。
簪子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著冰冷的光芒,映照在寧花玥的臉頰,顯得無比尊貴傲慢。
“白側妃,你是覺得本宮眼拙心盲,冤枉了你?還是認為本宮蠢鈍如豬,無法明辨是非黑白?你口口聲聲喊著讓晉王做主,這不是擺明了詆毀本宮嗎?”
白霓曼心中怨恨。
她楚楚可憐的躲藏在寧子衡的身後,眼睛裏含著水汪汪的淚滴。
“長公主,妾身隻是想要討個公道,有何不可?妾身差點淹死,皇子差點喪命,難道妾身不該讓罪魁禍首受到懲罰嗎?”
寧花玥冷笑著,眉眼彎彎好似明亮的玄月,帶著幾分傲慢,“本宮已經查得非常清楚,你自己不小心失足落水,你還有什麼異議?”
“妾身沒有!”白霓曼理直氣壯的反駁。
寧花玥攥著金簪的手指微微用力,骨節瑟瑟發白,她猛地掄起簪子,直接朝著白霓曼的眼珠刺過去。
多虧寧子衡反應速度快,立刻伸出大手握住了寧花玥的手腕。
金簪在離著白霓曼眼睛三指寬的位置,停下來。
寧子衡緊蹙著眉頭,“姑姑!你這是在做什麼?”
寧花玥目光陰狠,像是清冷的銀輝,狠狠甩開寧子衡的大手,“白側妃眼瞎,認為是本宮判斷失誤,那麼,她這雙眼睛就沒必要留下了。”
白霓曼的眼淚瞬間流了下來,委屈和憤怒交雜在心底,仿佛打翻了五味瓶般,嘴巴裏像是吃了一大口黃蓮一樣苦澀。
寧子衡板著臉,陰鷙的眸光裏滿是無奈和寒厲。
“姑姑,你說得對,確實是白側妃不小心掉下去的,這一切與姑姑無關,此事到此為止,本王不會再提及半句。”
寧花玥潔白無瑕的臉頰露出了一絲得意,她將發簪重新帶好,撩起烏黑的發絲,瀟瀟灑灑、大步流星的離開了晉王府。
寧子衡目送著她遠去,這才安撫身後的白霓曼,“好了別哭了,本王相信你,隻是姑姑位高權重,貿然忤逆她,咱們不會撈到好處。”
白霓曼抹了一把眼淚,將所有的憤恨都傾瀉到了楚芸嵐的身上。
“姐姐,這一切都是你和長公主的陰謀吧?是你嫉妒妾身懷有皇嗣,與長公主聯手演了這一出戲,目的是為了陷害我落水小產!”
楚芸嵐詫異的望過去一眼,體會了一把什麼叫做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白側妃,你入宮這段時日發生過什麼?哪裏招惹長公主不高興了,我可不清楚。你要是再血口噴人,我就把長公主叫回來,你當麵問問她,是不是故意害你的?”
“你強詞奪理!”白霓曼癟了癟嘴角。
她微垂眼瞼,淚水簌簌落下,“王爺,妾身害怕,萬一姐姐再下毒手,妾身恐怕就要一屍兩命,再也無法伺候王爺了。”
不等寧子衡開口說一句。
楚芸嵐豪爽的擺擺手,纖長而濃密的睫毛眨動著,漆黑的眼眸宛如漂亮的水晶石,毫不在意,姿態灑脫。
“白側妃你不用擔心,我這就走了,我自己有花苑住,何必留在王府耽誤你們恩愛?”
說罷,楚芸嵐挑著眉瞥向寧子衡。
“晉王,早日把和離書寫好,你我二人簽了字,你就能早日扶正白霓曼,讓她當個名正言順的晉王妃。”
寧子衡瞬間麵如死灰。
他咬牙勸阻,“楚芸嵐!本王和你說的話,你全都忘記了嗎?你休想和離!”
楚芸嵐不屑的彎起紅唇,美好的臉頰頗為驚豔。
“你有勸我的功夫,還是好好照顧你的白側妃吧。這和離書你不寫,我也有辦法從皇後娘娘那裏討要到手。”
話落。
楚芸嵐大步流星的離開正廳,她一分鍾都不願意多待。
正廳裏變得安靜下來。
白霓曼柔柔弱弱的身子嬌軟無骨,雙腿一軟,跌進了寧子衡的懷裏。
“曼曼!你怎麼樣了?”
白霓曼哭得泣不成聲,“王爺,妾身委屈,真的好委屈……”
她的臉色慘白到幾乎病態,虛弱的連說話都沒有力氣。
寧子衡打橫抱起了她的身子,親自將她送回偏殿。
“曼曼,你放心,本王相信你是被冤枉的,不管是楚芸嵐,還是長公主,這筆賬本王會記在心底。”
寧子衡俊俏精致的麵孔浮現出一抹不甘心,瞳孔裏湧動著嗜血的殘忍,“等將來本王有權勢,不用再畏懼長公主的時候……”
他一定會報了所有屈辱之仇。
白霓曼用小臉蹭了蹭寧子衡的肩膀,蒼白的嘴唇輕輕勾起,“王爺,妾身願意和你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妾身相信王爺一定有翻身之日。”
等到那天來臨,寧子衡繼承皇位,當上了皇帝。
那麼,她白霓曼就是至高無上的皇後。
什麼長公主?還不是要在她的腳下俯首稱臣,這筆賬,她早晚要加倍奉還。
……
另一邊。
楚芸嵐更換了一身普通的便裝,孤身一人,來到鴻福客棧。
還好,她和木棉一家關係甚好,稍加打探,店小二便帶著她去了離歌的房門前。
“這位是昨天深夜入住的客官,一襲白衣,長得絕美,應該是楚姑娘要找的人。”
楚芸嵐拿出一錠碎銀,賞賜給店小二,“你下去吧,不要和任何人走漏消息。”
她抬起手,輕輕敲了敲房門。
“公主。”離歌開門,拱了拱手,“屬下剛剛感知到了公主的氣息,正在門前等候。”
楚芸嵐側身進屋,左右觀望,確定四下無人,稍稍放下心。
“離歌,你最近怎麼樣?”楚芸嵐走到窗口,將窗桕關好,生怕被人監視。
離歌色澤鮮豔的薄唇勾了勾,嫣然的模樣好似玫瑰花瓣輕輕綻放,“屬下這些日子在京城附近的村子落腳,修煉武功,過得還算自在。”
楚芸嵐表示理解。
畢竟離歌練習的巫蠱之術,也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輕易施展。
她思忖著,“離歌,經過昨晚上的虛驚一場,我決定讓你公開身份,你身為大楚王朝的使節,可以在皇宮裏暫時居住,沒必要東躲西藏。”
離歌一怔,“公主的意思是……讓我出麵會見大寧朝的皇帝,但是,先不揭穿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