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探永安堡,變身小廚娘 text 4

陳夫人見今夜眾人在此,便提起了百花大會的起事事宜,忽眼神瞟到窗前的飄紗輕輕動了一下,忙轉口問玉小鬱:“歐陽姑娘可安置妥當?”

玉小鬱道:“回義母,歐陽姑娘已於昨日到了城裏,安排在悅來客棧,玉兒晚間回去看了一眼,姑娘休息了一天,氣色尚好。”

紋清冷冷地道:“回夫人,歐陽姑娘的確氣色好得很,可是少主就不好了,我走的時候不知為何少主臉上青一塊白一塊的。”

晚間去客棧送令的正是紋清,送完後便附在房頂看了片刻,昨夜聽了粉鈴兒的描述,說兩人打情罵俏,此番一聽,還真是果不其然。

陳夫人可沒心思聽紋清說這話,蓮步輕移,從上座上走到殿前,假裝笑意淺淺地囑咐玉小鬱道:“玉兒,你明日便將歐陽姑娘接進堡中,你的任務便算完成,之後的事情便交給紋清,以後她的事情便再與你無關了。”玉小鬱心下一頓,剛想辯解些什麼,隻見陳夫人眼神忽而變得淩厲,一個轉身,從她手中破風而出一枚梅花鏢,直直的向著飄窗的方向飛去。

她出手之快,又在意料之外,連玉小鬱等人都沒反應出來陳夫人有所動作便已經出手,眾人隻聽得“啊”的一聲,躲在暗處的人像影子一般飛身而出,他身著黑色夜行衣,捂著麵目,眾人喊了一聲抓刺客,便飛身而出,追向影子離去的方向,而陳夫人叫住馨兒紋清道:“你們先回榮華樓即刻去安排,這兒此刻就交給玉兒吧。”

此時,掛在樹上的兩個賊女子正掙紮著從風箏裏抬出頭來,歐陽雁荷剛抬起頭,便看到一個影子在月亮之上劃了一下,她眨了眨眼睛再看時,又沒了,心裏奇怪了一下便沒有做聲。

隻見灰頭土臉的花泉也探出頭來,悻悻道:“小姐,對不起啊。”

歐陽雁荷也不怪她,說:“雖然狼狽了一點,但好歹也算是進了堡裏了,看這情景,應該是堡內的花園。”

花泉也看了看周圍的風景,周圍都是黑漆漆的花樹草木,不遠處的小池塘還印著一輪半玄月,遂點頭道:“應該是的。”

歐陽雁荷忽然感到了手臂上一陣刺痛,才反應過來兩人還掛在樹上,“花泉,我們現在綁在一塊兒,怎麼下去啊?也不知道玉小鬱到底進沒有進來,他要是不在,我們可是白受這罪了。”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時光也不能倒流,花泉倒是坦然,從容道:“小姐,你拉一下肩膀前的繩結,一拉就開的。”

歐陽雁荷點頭道:“喔,好的。”便照著花泉的話做了,隨即聽見“砰”的一聲,一個重物落地的聲音。

“啊?”歐陽雁荷感到很抱歉,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忽然看到不遠處一群拉著火把的人往她掛著的這棵大樹跑來,猜測大概動靜太大了,惹起了府裏的衛兵的注意吧。

火把迅速把花泉給圍了起來,兩個壯漢強把花泉從地麵上拎起來,押著跪在地上,不久便來了一個身穿勁裝的婦人,隻聽她腳步穩健,顯然是個練家子,一雙清冷的雙眸如利劍一般掃過花泉的臉,又掃向四周一圈,她抬起頭來的時候,歐陽雁荷趁著月光,赫然發現那是一張無比絕色的臉龐,這名婦人看上去約莫三十出頭,歲月的痕跡不僅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印記,反而使她越發充滿韻味。這個女人有些麵熟,有些像之前在玉玲瓏紋清閣樓裏畫卷上的女子。

其中一個玄衣護衛模樣的人向她悄聲稟告道:“主人,這就是刺客。”

花泉為了行動方便,出門前特地換了深色的勁裝,此時她除了沒蒙麵,跟一般的刺客也沒有什麼區別,隻不過剛從樹上摔下來,腦子還有點恍惚。

中年婦人瞥了狼狽的花泉一眼,顯然不相信這個笨手笨腳的女子是偷聽她談話的賊子,雖沒有見過那人,可看身形儼然是個男子,他身中飛鏢,步伐卻穩健的很,反應又極快,飛身而遁,可見輕功可是極了得的,但是深更半夜麵前這個女子衣著古怪,一定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便冷冷道:“壓到地牢,命少主好好審問。另外今夜加緊巡視,看看有沒有同黨。”

玄衣護衛拱手道:“遵命。”

然後一群人便帶著花泉離開了這棵很高的樹枝,幸虧黑夜做了掩護,沒有人發現掛在樹上的黑色蓮蓬。

等人走的無影無蹤了,一直都不敢大口呼氣的歐陽雁荷才膽戰心驚地慢慢從樹上爬下來,開始思考著怎麼去救花泉,倒是把她來永安堡抓玉小鬱的證據的事忘在了腦後。

身中飛鏢的人一路輕功飛回了永安驛站,向他的主子彙報事跡。

而此人到了驛站後門,心知已到了自己地盤,又見身後沒有追兵,才停了一下,手腳迅速地拔掉了飛鏢,又及其利索地給自己上了止血藥,簡單地包紮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衣服才從容不迫地進了驛站。

驛站最好的房間在後院裏,周圍的廂房都是黑的,唯有中間的屋子還亮著微光,此人剛進了後院的拱門,憐七便迎了過來,柔柔道:“雲起大哥,您回來啦,王爺在裏麵等著您呢,快隨我來。”便引著他進了那唯一亮燈的房間。

推開門,雲起見景玄越正坐在燈下看書,忙行了禮道:“參見王爺。”

景玄越放下書,走到雲起麵前扶起他道:“怎麼樣,消息打聽的怎麼樣了?”

雲起恭謹道:“回王爺,我到時剛好聽見他們在說歐陽姑娘的情況,歐陽姑娘果然是被他們擄走的,如今歐陽姑娘正被安排在悅來客棧。”便將他看到的情形描述了一番。

果然與永安城脫不了幹係,景玄越心想著,難道是知道了歐陽雁荷即將為王妃,也知道自己看重她所以才擄走她將她作為要挾自己的籌碼,可是若是要挾自己,為何卻放在外麵的客棧,而不是抓到堡裏好好看管。

又或許,這根本是個假消息?可是方才雲起所述,又不像是故意說的假話,且覺著永安堡的那些人對歐陽雁荷並無歹意,真是奇怪,左右也想不通,景玄越擺了擺手道:“雲起,你下去歇著吧,今夜辛苦你了。”

雲起道:“卑職告退。”

雲起走了之後,憐七察覺到主子並沒有十分歡喜便道:“王爺,等明日一早,奴婢便去悅來客棧打聽一番。”

景玄越看到窗外明月未滿,歎道:“我可是有點等不了明早了,你即刻讓黑峰確認是不是真的在客棧,萬一是個圈套呢?不管怎樣,隻要她在永安城,我便是掘土三尺,也會將她找出來的。”

而眾人心裏惦念著的歐陽大小姐此時卻不在悅來客棧睡大覺做美夢,而是可憐巴巴,無比難堪地在永安堡後宅間躲躲藏藏地亂撞,她心裏著急得很,晚上不容易察覺,到了白天,被人抓住可就簡單多了。

怎麼辦怎麼辦。

出去也不能出去,留著也不知道去哪裏找花泉,歐陽雁荷著急的在樹下轉圈,一個人偷偷摸摸地在這個莫名的地方從一個院子轉到另外一個院子,而大部分院子的房門卻是緊閉的,沒多久,她身上便走出了一身汗。

雖然深更半夜了,這個永安堡的防禦還真是嚴謹,一炷香功夫就有兩隊衛兵經過巡查。

歐陽雁荷憑著本能躲避著衛兵,直到她找著了一個衛兵巡視不那麼緊張的地方,不知道是進了哪個院子,歐陽雁荷沿著牆壁一路躲躲閃閃地,不小心後背撞開了一個虛掩的房門,她嚇了一跳,轉頭一看,房間裏黑燈瞎火的,並沒有人居住。

她舒出一口氣,進了房門,借著月光才發覺這是一間擺放丫環奴仆衣物的房間,歐陽雁荷此時身上的衣服已被冷汗濕透,再一想到,既然上天助她來到了這裏,不如扮成堡裏的丫環暫且先躲過一劫,她隻希望千萬不要有人懷疑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