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雁荷淡淡看了他一眼,輕聲道:“我喜歡的那個人,應該是喜歡我本身那個樣子的我,而我不需要為了討好他,變成他想要找到的代替品。雖然我不知道你是何原因擄走了我,但我卻知你太過執著地要與我一路,終究是鏡中花水中月而已。”
這一句淡淡的話語,卻讓玉小鬱的心髒似被狠狠一擊,他雙目緊鎖著歐陽雁荷的眼睛,又慢慢掃過她的整張臉,心中似是開明,他似乎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另外一個女人影子,一個多年來埋藏在心底的秘密,細細看來,歐陽雁荷與他心中的那個女人年輕時候是那麼相像,他可以確認歐陽雁荷與她之間有些關係,這也是他為何一見她就有種莫名其妙的親近感,而他對她說的話,可以毫無顧忌,對她的打量,可以肆無忌憚不必拘束,對她的感情,也不受控製地滋生。
玉小鬱一個心髒如小鹿一般亂撞,腦子裏麵一團亂,默默地拿出饃饃給她,連態度也變得好起來,歐陽雁荷見他不再挖苦自己,臉色蒼白但不刻薄,不禁納罕,這個男人還真是善變。
在水裏漂了兩天,隻靠著饃饃充饑,還好玉小鬱烹的茶香,尚可入口。
不知道過了多少天,一天早上起床,遠觀天際白光耀眼,天朗氣清,紅日已然躍上水麵。
天已經全亮了。
“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
雁荷嘴裏默默念叨著,眼睛被眼前的美景給驚呆了。
山風輕撫麵頰,綠樹映流水,耳邊隻有嘩嘩的流水聲,不覺身心舒暢,心下的煩躁也漸漸的消去,整個人都似乎與周邊的環境交融在一起。
玉小鬱說今日就能到達永安城,歐陽雁荷百無聊賴的臉上總算有了一絲生機,這幾天,無聊的她都快長毛了。
過了晌午之時,小船漸漸靠近永安城的碼頭,遠遠的望去,整個永安城已然在目,高高的城牆,逶迤百裏,遠遠的青山之下,還有一個城堡的影子,印在晴空之下,甚是壯觀。
小船停靠在碼頭,碼頭上停著各樣的豪華客船,重樓疊棟,雕龍畫鳳。
歐陽雁荷看了看自己做的那艘扁舟,真有一種掉頭就走的衝動。
玉小鬱見了她那一臉嫌棄的表情,道“怎麼?看不上我的船?”
雁荷讚賞地點頭道:“小夥子,眼力見挺好嘛。”
玉小鬱哼道:“既然你這麼喜歡那些船,那我就帶你去坐一坐如何?隻要你別又說我在搞什麼陰謀。”
雁荷聞言戒心大起,頓時搖頭道:“那我還是別去了,省的剛從一個賊船逃出來,又掉進了另外一個火坑。那個,我們上岸了之後去哪?”
船慢慢靠了岸,玉小鬱提了行李背在身上,下了船,站在碼頭遙看遠方,遠處天高雲淡,風和日麗,良辰美景,佳人相伴。
見他一副陶醉的模樣,顯然把自己無視,跟在他身後的歐陽雁荷怒了,大聲問道:“喂,別裝了,問你去哪呢?”
玉小鬱聞言,回頭深情地看著雁荷,幽幽地說:“去哪裏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誰在一起。天涯海角,你願意陪我一起嗎?”
他的樣貌一向俊美,尤其是一雙眸子,美麗無法言喻,似乎總是蒙了一層薄霧,撥不清,看不透,卻很容易讓人沉溺其間無法自拔。
雁荷“啊”地楞了一下,她看著他的眼睛,透過層層薄霧,這一次,她竟在他的眼底看到了自己。轟的一聲,腦子有點蒙,心發慌,臉上被他看得慢慢開始發燒,她無言以對地與玉小鬱相視,竟不知不覺,不知緣由。
玉小鬱忽然滿意的笑了起來,並不住地點頭,慢慢道:“不錯不錯,看來這句話對付女孩子還蠻管用的。”
“什麼嘛!居然敢調戲我!”雁荷又羞又惱,踢腿就往玉小鬱小腿肚子上踹去。
玉小鬱已有準備,縱身一躍,跳到岸上,讓雁荷撲了一個空。
“有本事你別躲!”雁荷追著他,一邊追一邊喊著狠話。
“切,我寧願沒本事,也不做傻瓜!”玉小鬱不僅不停下,還跑得更快了,一邊跑還一邊逗著雁荷,惹得雁荷氣急敗壞地追著她跑。
歐陽雁荷追著他跑了一段,忽然看見他迎麵走來兩個女孩子,女孩子正在投入的交談著,並沒有看到玉小鬱衝著她們而去,而玉小鬱正自顧得意,也沒有意識到自己前麵有人。
她停下來不追了,忍著笑等待著接下來的一幕。
如她所料,玉小鬱得意忘形,猛地把對麵的兩位姑娘撞到在地,他自己也往後踉蹌了幾步。
小丫頭把她家小姐從地上攙扶起來,衝著玉小鬱便囔道:“哎呀,你走路不長眼啊!”
玉小鬱穩住了身子,連連說:“對不起對不起……”
而被撞的最厲害的那個女子卻不發一語,目光始終幽幽地纏繞在玉小鬱身上,她含情脈脈地望著玉小鬱,然後又悠悠跳過玉小鬱,看著正追上來的小的明媚的美麗女子。
“對不起啊,這位姑娘,他不是誠心的,就是有點笨。”雁荷肆意地嘲笑著玉小鬱。
而玉小鬱竟一反常態地沒有反唇相譏,還瞪了她幾眼。
雁荷意識到一絲詭異的氣氛。
“你們認識?”
雁荷覺得自己的問題都有點多餘,看他倆的眼神,這豈止是認識啊,肯定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故事呢。
玉小鬱沒有理會雁荷的問題,他聲音柔和地說:“玲兒,你怎麼在這兒?”
粉玲兒溫柔道:“這邊的姐妹邀請我參加百花大會,所以我就來了。”
玉小鬱點頭道:“是啊,百花大會又要開始了。”
粉玲兒想起了一些往事,會意地笑了笑,又看了一眼雁荷道:“這位是你口中的那位外甥女麼?長得可真俊。”
玉小鬱無奈地笑笑,謙虛地說:“也就一般,勉強能出來見人。來,我來介紹一下,這是粉玲兒,玉玲瓏的……”
“我隻是住在合歡鎮的玉玲瓏而已。”粉玲兒打斷道。
雁荷不等玉小鬱介紹,就主動道:“你好你好,我叫歐陽雁荷,來自襄南城,順便介紹一下我旁邊這廝,他並不是我舅舅,他是我爹爹小妾的弟弟而已。我對粉玲兒小姐仰慕已久,今日一睹芳容,果然名不虛傳,小姐果然有著的閉月羞花般的美貌和沉魚落雁的氣質。”
粉玲兒含笑著謙虛說:“我在一個小鎮上住了多年,一向低調往來,並不是十分出名,歐陽小姐怎麼會知道我呢?”
雁荷道:“是這樣的,那日有人問了玉小鬱公子一句話,導致我對小姐您印象十分深刻。”
粉玲兒好奇地問道:“哦?是什麼話?”
雁荷佯裝回憶狀,半晌後道:“那人問‘玉公子,你對粉玲兒是真心的嗎?’我想啊,玉小鬱這麼風流倜儻,玉樹臨風,他的心上人,定是不俗的。”
粉玲兒掩嘴笑了笑,道:“歐陽小姐真會說話,可敢問小姐,玉公子當時是怎麼回答的呢?”
雁荷無奈地看著玉小鬱,道:“這也是我想知道的。”
粉玲兒也滿含期待地看著玉小鬱,等著玉小鬱的回答。
玉小鬱明白這個歐陽雁荷給自己下的一個套,他方才一直使勁地給雁荷遞眼色,可是雁荷一直無視他憤怒的眼神。
一定是故意的,這女人,怎麼那麼記仇!
玉小鬱頓感十分頭疼。
不過說一些甜言蜜語讓人臉紅心跳的話,對於百花叢中過,片刻不沾身的玉小鬱來說,是多麼輕而易舉的一件事,更何況若是有外人在場,他會裝的更加情真意切,讓所聞之人無不相信他語之真切,情之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