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離家尋解脫,小玉緊相隨 text 6

於是薄酒微憨之後,兩人攜手入紅帳,一會兒,紋清又出來熄掉燭火,走到櫃子前麵低聲說道:“乖乖在裏麵呆著,不要亂跑,被人抓到了我可不給你說話。”

“清兒,你在跟誰說話呢,快點,我等不及了。”

“就來了。”紋清蓮步輕移,速速回了紅帳之中。

歐陽雁荷躲在櫃子裏,準備等他們睡著了悄悄跑出去,卻沒想到他們並不沒有睡覺,反而從床上漸漸傳來奇怪的低吟聲,她好奇地把櫃子打開一條縫,隱約從水紅色的紗帳看到兩條糾纏的人影。

隻一眼,羞得她麵紅耳赤,聲音漸漸不能入耳,她心驚肉跳地縮在櫃子裏,用手捂住耳朵,心想,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男女之事?比起畫冊上的圖片,更讓人羞澀的應該是那無盡的呻吟聲了吧。

不知過了多久,櫃子的門被打開了,一盞燭火照的雁荷頭發暈。

“害羞呢?”紋清看到她堵住耳邊,全身縮著,打趣地笑道:“出來吧,我帶你找個睡覺的地方去。”

雁荷走出櫃子,跟在紋清身後,不發一語,心想紋清和那人是什麼關係,竟然說那麼多體己的話。

紋清帶雁荷去了她去了頗為隱秘的一個房間,說道:“這房間小是小點,但很偏僻安靜,你將就著在這裏休息一晚,等明天早上小玉公子過來接你。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千萬不要出去亂跑。這裏是煙花之地,你長得這麼細皮嫩肉的,人家可不管你是男是女,做出你不情願的事情來哭都來不及。珍重。”說完她把燭火留在了桌子上,然後離開了房間。

雁荷打量著黑漆漆的屋子,走到桌子旁,對著燭火,兀自發愣,想著今晚發生的事情,擺明了是玉小鬱要整自己。

恐怕這個紋清姑娘早就看出了自己是女兒身,所以想盡了辦法嚇自己。

雖然最後沒發生什麼事,可是這一番經曆也讓她了膽顫了許久,生怕……

希望玉小鬱僅僅是想嚇嚇自己吧。

雁荷這麼希望著,對玉小鬱的身份也更加的好奇,他到底是什麼人,是做什麼的,為什麼會那麼有錢,又為什麼“綁架”自己?

一下子這麼多疑問,她也想不出個頭緒來,決定先睡覺,以後再慢慢觀察他。

四月初的天氣,天高氣爽,豔陽高照,暖風和煦是個極好的天氣。

歐陽家找了兩天兩夜,甚至連周邊的縣城也派人打聽了,依舊沒有發現雁荷的絲毫蹤跡。

被玉小鬱嚇跑的那個車夫傍晚的時候來到歐陽府報信,告知歐陽雁荷被折花山莊的寨主擄去當了壓寨夫人。

眾人麵麵相覷,都不知道附近有什麼折花山莊,於是那個車夫被歐陽家給趕了出去。

車夫惱了,到處宣揚說歐陽雁荷被強盜頭子擄走了。許戈家得知消息,來歐陽家詢問,歐陽老爺不得法,隻好據實以告,說雁荷確實離家出走了。

許戈知道什麼情況以後,也立即命人出去尋人。

而他自己,第二日一早,親自來了歐陽家商量對策。

“荷兒那樣任性,在襄南城,不知惹了多少閑言碎語。”許戈歎道,“我相信荷兒都是無心之過,她隻是並不想嫁給我。”

“許公子,都是歐陽家對不起你。”歐陽儀滿懷抱歉。

許戈真誠道:“伯父,你不要這麼說。是我逼得她太緊。現在襄南城都知道我家明日就要迎娶雁荷妹妹,伯父,您看是不是得找個理由先把婚期延一下。”

歐陽儀擺手道:“不必了,我們歐陽家對不起你許家,不如解除婚約吧,小女實在是配不上許家,她要吃苦頭,就讓她吃吧,我們歐陽家也沒有這個女兒。”

“伯父……”

“許賢侄,不必說了,你是個好孩子,是小女沒這個福分,她不知道珍惜,不知道知足,唉,都是我慣得她!自作孽啊!”

許戈不知道說什麼好,他現在也有些灰心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堅持要與雁荷結合的,到今天他才真的發覺,他愛的那個女孩,真的不愛他。

正在進退兩難間,外麵竟宣囔起來。

原來一隻儀仗隊正敲鑼打鼓地朝著歐陽家而來。

早有外麵的家丁進來稟報,說是有一個接親的轎子停在了自家門口,不僅帶了很多很多彩禮,而且來了很多身份重要的人物,且連縣丞大人都都來了。

縣丞大人是許戈的舅舅,遂歐陽儀看向許戈:“許公子,你這是?”

許戈驚訝道:“誤會,伯父,我昨日已知妹妹失蹤,斷不會今日請來花轎……”

“聖旨到!歐陽儀歐陽雁荷接旨!”屋外傳來一個尖尖的聲音。

聖旨……

奉旨太監問道:“哪位是歐陽姑娘?”

歐陽儀本欲告知奉旨太監小女失蹤之事,玉南音及時把戀蝶拖了出來,急道:“這便是我家小姐。”

歐陽儀深深看了一眼玉南音,不知道她在搞什麼鬼,心驚膽戰地帶領家人跪拜接旨。

太監公公大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歐陽氏女雁荷,聞蕙質蘭心,溫柔和順,兼賢德淑惠,故天賜良緣,結與恒王,特敕封為恒王妃,於五月二十八日完婚。欽此。”

清晨,合歡鎮,玉玲瓏。

歐陽雁荷睡得並不安寧,很早便起床梳洗,昨天衣服被紋清那個老女人扒掉了,害的她隻能在衣櫃裏找衣裳,好在這個房間的衣櫃裏備了兩套男式的衣裳。之後便在屋子瞎轉悠,這個房間是在這個三層小樓的地步,旁邊有個窗戶,打開便可以看見下麵合歡鎮的小河,河水對岸是一條繁華的街道,早已有店鋪開張做生意了。

屋子裏很簡陋,桌子上落了一些灰塵,可見很長時間都沒有人居住了,總共一個衣櫃,一個書櫃,書案上放了一些筆墨,心裏還感歎著紋清還有寫字這個愛好,倒是小瞧她了。

在書櫃裏翻了翻,都是一些兵法武功秘籍之類的書,還有幾幅卷軸,歐陽雁荷隨手拿起一個卷軸,打開來,原來是一幅美人圖。

畫上是一位年約三旬左右的美人,她坐在秋千上,一雙青蔥似的玉手扶在細藤上,水眸迷離,身著一身素白色的長裙,一頭烏黑的及腰秀發散落在風中,頭上插著一隻刻著木蓮花的鑲紫玉金釵,腳下粉色的桃花瓣滿地,有蝴蝶圍繞在她的身邊。

這個女人猶如天仙降世,但好像在哪見過這畫上的人兒似的。

在哪裏見過呢?她眼睛不小心瞄到落腳處,最後寫了作者的署名:折花。名字後麵便是日期,戊戌年三月。

算了算時間,大約是七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