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146-奴婢,奴婢什麼都不知道!

看吧,她就想應茹眉怎麼會有一個禮部侍郎的舅舅呢,果真是假的。應如若臉上露出笑意決定好好看戲。

隻是劉侍郎卻很是激動,“你被拐走的時候才五歲,自然不記得了的,你身上是不是也有這樣一塊玉佩?我們梧州劉家子孫,玉佩上都有自己的名,背麵則是龍鳳,男子是為龍,女兒則為鳳。”

劉姨娘聽到這話臉色微變,腰間墜著的玉佩卻是被應伊水拿了過去,便是劉侍郎手中的玉佩也被她拿了過去,應建航想要吼她無禮,卻是看了老夫人一眼終究沒有說出口。

“祖母你看,這刀工是一樣的,便是這字跡也都是出自一人之手,背麵果然是龍鳳圖案,這麼說來,劉姨娘真的是劉侍郎的妹妹了?”

劉姨娘卻是依舊不能相信,應茹眉站在那裏微微皺著眉頭,似乎想不通其中所以然魍。

“恭賀劉姨娘、恭喜四弟、八妹,恭喜二伯。”

應建航皺了皺眉頭,為什麼他覺得應蓮煙這恭喜分明是諷刺似的?

隻是這信物確鑿,便是劉姨娘記不清楚卻也是沒有任何關係的檎。

應蓮煙走出了花廳,看著外麵春意盎然,唇角的笑意不由慢慢蕩漾開來,“煙兒,你早就知道劉姨娘身份?從她當初給咱們裁製衣裳你就知道?”

應蓮煙轉過頭去,眼中帶著涼薄的笑意,“江南織造府的反針鉤花天下一絕,難道四妹姐沒看出來?隻是當年江南織造府因為貪汙之事而被先帝降罪,劉家遷徙回老家梧州,想來便是那時候劉姨娘走失了吧?”

應伊水愣了一下,劉姨娘還記得反針鉤花的刺繡手法,卻是忘了自己的兄長,這傳出去豈不是……

“她剛才是故意的?”故意說自己不記得了,故意什麼都不知道,讓自己替她出頭不成?應伊水臉上幾乎是一片寒冰,明明自己已經在提防著她了,可是為什麼又被利用!

應蓮煙卻是輕聲一笑,“人呢,防不勝防,往後四妹姐還是當心些好。”隻是她如今扶持劉姨娘上位,卻不知是對是錯。

可是若非如此,又怎麼能查出母親的死因呢?舍得舍得,有舍才能有得呀!

劉姨娘乃是梧州劉家之後的消息迅速在相府後院傳開,一些個經年的世仆聽到這消息不由歎息了一聲,“相府後院的天又是要變了呀。”

喜樂苑裏,應如若幾乎將能摔的東西摔了一遍,“怎麼可能,劉姨娘怎麼會是梧州劉家的四小姐呢!她要是劉家四小姐,還能給二伯做妾不成?”

屋裏伺候的丫環晴紋聽到這話卻也是解釋不了,隻是她卻是腦子快的,連忙道:“小姐,小陳媽媽不是夫人……死了的陳媽媽的妹妹嗎?興許她知道什麼,不如小姐把她喚過來問問就知道了。”

應茹眉的身份在應如若心頭中是一個揮之不去的陰影似的,一個應蓮煙就已經身份成謎,當初陳姨娘說自己不能動她,如今又來一個應茹眉,難道隻有自己身份卑賤,要被人欺負嗎?

“去把她喊過來!”

小陳媽媽進屋前有些不安,生怕是應如若知道了自己的心思,想要對自己威逼利誘,不,應該說是收拾自己,前段時間傾盈她娘的事情她還曆曆在目。

可憐傾盈她娘原本也是個能吃苦的,卻是被夫……簡氏和應如若利用,以致於沉迷賭博之中不能自拔,到最後落的那般下場,還險些害了傾盈那孩子。還好三小姐明察秋毫,早就洞悉了她們的陰謀。

“知道我為什麼喊你過來嗎?”

小陳媽媽跪倒在地上,不敢抬頭,“奴婢不知,還望六小姐賜教。”

地上因為應如若砸東西,而雜物眾多,小陳媽媽小心挑選了個地方,卻還是感覺膝蓋有些疼,隻是她沒有疼多久,因為應如若很快就把她扶起來了。

“我想知道一些事情,還望陳媽媽告訴我才是。”

這般和氣?怎麼活像是四小姐附體了似的?可是四小姐不是還在安平侯府嗎?

小陳媽媽心中惴惴不安,口上十分謙虛,“六小姐嚴重了,奴婢知道的話定會告訴六小姐的。”

應如若也不習慣賣關子,看小陳媽媽模樣也不敢隱瞞自己什麼,遂問道:“我想知道,劉姨娘是大家小姐,怎麼會流落到京城?江南可是和京城千裏之遙的,而且還竟是給二伯做了妾氏。”

小陳媽媽聽到這話頓時一哆嗦,應如若看到她神情便知道她定是知道什麼的,越發緊緊盯著她,“陳媽媽可別隱瞞我,否則……我會不高興的。”

小陳媽媽卻是忽然間想笑,沒錯,乍一聽到應如若問劉姨娘的事情她還真是有些害怕,可是這最後一句威脅卻是一點分量都沒有。

你一個親娘死了,靠山沒了的庶女,還有什麼手段不成?跟在簡氏身邊舊了還真以為自己是夫人肚子裏爬出來的不成?真是可笑的很。

隻是……看著應如若神色陰狠,小陳媽媽權衡了一二最後還是慢慢道:“劉姨娘原本不是咱們府中的丫環,是跟著夫……過來的,表小姐饒了奴婢吧,那個,那個名字是不能提的呀!要是被老爺知道了,奴婢就是十條命也活不了呀!”

小陳媽媽一臉惶恐並不是作假,應如若皺了皺眉頭,“你說的是赫連?”

小陳媽媽聞言頓時抬起頭來,一雙眼中流露出一絲驚恐,“奴婢,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她越是這般卻越說明了自己知道什麼,應如若再三追問,可是小陳媽媽卻是咬緊了牙關什麼都不說,這讓她十分惱怒。

最後還是晴紋勸阻了她,“小姐,怕是小陳媽媽不是不想說,而是不能說,您就別為難她了。”

應如若皺了皺眉頭,“我隻是咽不下這口氣,憑什麼應蓮煙一個庶出的竟是被冊封為郡主,應茹眉一個要什麼沒什麼的卻是有個得勢的娘舅。”

小陳媽媽聽到這句話卻是忽然道:“表小姐,三小姐,三小姐她並不是庶出的呀!她是咱們相府嫡出的小姐,就算是大小姐,也……也及不上她的。”

“你說什麼?”應如若愣在了那裏,半晌才問道:“難不成她還是夫人肚子裏爬出來的不成?”

小陳媽媽後知後覺自己說漏了嘴,不再說話。應如若惱怒的很,想要踢她一腳出氣卻是被晴紋攔住了,“小姐,不值當得和小陳媽媽過不去,隻是這事情透著可疑,咱們慢慢查就是了,說不定就能知道些什麼呢。”

半晌,應如若的怒火才慢慢平息,“陳媽媽你最好機靈些,今天這話要是傳出去,我要不了你的老命,可是你那寶貝女兒,我想三姐不至於因為一個丫環和我鬧起來吧?”

小陳媽媽愣了一下,連忙保證再三,這才被放了出去。

似乎重見天日一般,小陳媽媽一臉的決絕,有些事情她不能再隱瞞了,越早告訴三小姐,也許自己就越是有些好處。

正在小陳媽媽想辦法找機會將一些事情告訴應蓮煙的時候,應建航卻是去了祠堂。

不過兩三天的工夫,簡氏憔悴了很多,原本一絲不苟的青絲如今因為沒人給她打理而淩亂不堪,看到應建航,簡氏眼中燃起了一絲希望,“老爺,老爺你是接我走的嗎?”

應建航退後了一步,簡氏眼中的希望慢慢破碎,“趙媽媽你好生給她打理一下,別讓她一會兒丟人現眼。”

簡氏雖然被關押在祠堂,趙媽媽卻並沒有被牽連,她依舊照管著聽雲院,隻是院子裏卻沒有了女主人。

“你要我去幹什麼,我不去!我要是去了,定會讓你後悔!”

應建航冷聲一笑離開,倒是趙媽媽輕聲道:“夫人還是慎重些好,就算是不為了大少爺,也要為了六少爺考慮。”

簡氏忽然一愣,伸手想要撓破趙媽媽的臉皮似的卻是被趙媽媽躲開了,反倒是自己被她緊緊束縛住了,“老爺說了,夫人過會兒要是安穩些,不在劉姨娘,不應該說平夫人的好日子上鬧的話,他還會好好待夫人的子嗣的,否則……”

“你說什麼,劉婉言那賤婢竟然被扶為平妻?怎麼可能!她不過就是個賤婢而已,和赫連一般都是賤人!”

“啪”的一聲脆響,簡氏腦袋幾乎要從肩膀上落下來,趙媽媽卻是一臉狠戾,“夫人說話還是三思的好,這話若是被老爺聽見了可就不好了。”

唇角流出一口血水,簡氏慢慢轉過頭來,看著趙媽媽道:“你是什麼時候和應蓮煙那賤人勾搭在一起的?”

趙媽媽眯了眯眼睛,旋即卻是皺了皺眉頭,“夫人說的什麼奴婢不明白,不過夫人看這打扮如何?還應該能出門見人的。”

淩亂的發絲被整理好了,隻是神色間卻依舊是憔悴,簡氏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卻是忽然間笑了起來,“慧兒妹妹,你這次倒是選了個好主子,可是你就真的以為我這次就一定輸定了嗎?別操之過急,誰勝誰敗還說不定呢。”

趙媽媽聞言忽然間覺得有些陰冷,似乎簡氏掌握著終極的秘密,而那秘密一旦曝光,她便能夠鹹魚翻身再度掌權似的。

忽然間她有些不寒而栗,卻聽到簡氏道:“快些,老爺可是不喜歡遲到的人。”

扶持劉姨娘為平妻到底是相府的家務事,出席的卻也不過是相府眾人還有應家的族長,老族長因為當初應蓮煙入宗祠的事情耿耿於懷,看到應蓮煙的時候橫眉冷眼,顯然合適看不上眼。

簡氏和應建航坐在主位之上,兩人臉上都帶著笑意,劉姨娘茶水供奉了過去,簡氏接在手中,半晌才笑道:“恭喜妹妹了。”

劉姨娘……應該說此時的劉氏略帶著窘迫的一笑,接過了簡氏的賞賜,又是盈盈一禮,“多謝妹妹。”

禮成。簡氏並沒有大吵大鬧,隻是她身後趙媽媽卻是依舊擔憂,看向應蓮煙卻見她唇角喊著笑意,卻不知道是在笑什麼。

“姨娘……看我,倒是忘了,平夫人這麼大喜的日子,怎麼能少了我這一份恭喜呢,如雪見過二伯、母親,這是如雪為平夫人準備的賀禮,還望平夫人喜歡才是。”

一身馨白色的蘇繡馨華錦衫,下身是一條撒花純麵百褶裙,頭上的金簪流蘇微微晃動,人麵猶如桃花,不是應如雪卻又是誰?

“四小姐!”劉氏驚呼出聲,旋即含笑接過了應如雪的禮盒,“四小姐破費了,四小姐如今病愈,可真是可喜可賀。”

在場眾人除了老族長之外都知道應如雪臉上留下了疤痕,隻是此時此刻看到那光潔的臉蛋卻是都愣住了。什麼時候,應如雪的臉竟是好了?

迎上了應蓮煙略帶著驚訝的臉,應如雪笑靨如花,“幾天不見,三姐風采更佳,真是可喜可賀。”

應建航也震驚長女的臉上的傷的痊愈,隻是看到那張臉卻是喜多於驚,“好了,你到現在也沒出馨子,回去好生歇著便是。”

劉姨娘這一胎是順產,孩子就生了下來就是吃了頓飯的工夫,坐馨子似乎也並不當做一回事了,聽到應建航這般說便也不再多留,辭別了眾人。

“老爺,妾身累了,也先回去了。”簡氏神色淡淡,隻有在看到應如雪臉蛋恢複的時候才露出一絲驚喜,而後卻又是恢複了平靜。

隻是她想要走,應文瑜卻不同意,“母親,你要去哪裏呀?我去聽雲院看了你好幾次你都不在。”

紅梅阻攔不及,聽到小主子這麼說連忙把他往後拉扯,簡氏臉上閃過一絲怪異,看著應如雪道:“回頭好生照看你弟弟,老爺,妾身告辭。”

應文瑜哭爹喊娘的鬧了起來,最後還是被紅梅勸著離開了。

“麻煩叔父了。”

老族長自然知道應建航的麻煩是為什麼,不過是往族譜上添幾個名字而已,隻要不是應蓮煙三個字,他還是樂意的很。

他得意洋洋地看了應蓮煙一眼,卻發現原本應蓮煙站的位置空無一人,“族長在找什麼?”貼身的小廝連忙問道。

“那丫頭呢?”

小廝愣了一下才明白那丫頭是誰,“適才三夫人有急事來請三小姐,好像是老夫人六十大壽的事情,三小姐過去忙了。”

老族長聞言冷哼了一聲,還真是個媚上欺下的丫頭,哼,入不了族譜,看到是我過幾天怎麼收拾你!

應蓮煙被荷氏喚了過去幫忙,隻是剛坐下卻見應如雪盈盈到來。

應如雪主動提出幫忙?應蓮煙腦中思索了片刻,卻是答應的迅速,有人分擔這苦差事,她自然是樂見其成了。荷氏原本還有些猶疑,可是見到應蓮煙都答應的利落,自己若是再不放權,反倒是顯得再和大房爭奪權力了。

“既是如此,那就麻煩四小姐了。”

應如雪笑了笑,“嬸娘客氣了,都是一家人何必這麼見外呢?這些請柬我這就吩咐他們派送出去,老夫人六十大壽,定是要好好慶賀一番才是。”

應蓮煙笑了笑,“四妹說的是,不過四妹身上的熏香味道倒是好聞得很,是百花香?”

應如雪臉上有微微的緊張,一閃而逝之後卻是笑了起來,“三姐鼻子倒是好用得很,是成洛表哥送我的,三姐若是喜歡我就送給三姐一些好了。”

“四妹說的什麼話,二姐院子裏的傾盈可是會調香的很,難不成還缺了這些不成?”應如若冷嘲熱諷,頗是有些看熱鬧的樣子。

應如雪的回歸讓她吃了一顆定心丸,雖然簡氏倒下了,可是隻要還有著相府夫人的名號,安平侯府就定然不會讓簡氏成為落水狗的。

休妻?簡氏教養子女侍奉公婆,可是沒有犯那七出之條,何況相府夫人,一品誥命被休棄,又豈是一紙休書可以解決的?

想通了這一切,應如若已經心安了。

一大早就隨著應如雪來到小抱廈這邊,看應蓮煙和荷氏都不敢為難應如雪,心中越發是確認起來。

“如若說的是,倒是我疏忽了。”應如雪微微一笑,收好了那寫著賓客的名單,“嬸娘,三姐,那我先告辭了,若是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盡管去找我便是。”

荷氏站起身來送應如雪離開,隻是回來的時候卻是對著應蓮煙笑了笑,“真不知道你四妹葫蘆裏賣的什麼神仙藥。”

應蓮煙扯了扯唇角,“誰知道呢?賓客名單、一應物事都收拾妥當了,隻是不知道這戲班子是要請哪一個好,聽說朱雀街的秦家班和烏衣街的嶽家班都是不錯的,隻是秦家班當家花旦秦衣姑娘的青衣倒是唱得不錯,京城之中交口稱讚。”

“青衣?老夫人倒是喜歡這個,隻是我也聽說過,秦衣姑娘向來是不出台的,這……能請得動嗎?”荷氏有些擔憂,能請來秦衣助陣自然是極好的。

應蓮煙笑了笑,“秦衣姑娘梨園之中名聲大作,自然是心高氣傲了些,大不了我們三顧茅廬,也顯得我們誠意十足不是嗎?”

“那這事就交給我來辦吧。”應伊水忽然開口道,荷氏驚奇地看了一眼,“四妹姐你莫非認識那秦衣姑娘不成?”

應伊水笑了起來,“我是不認識,可是我認識的人裏麵有和她交情不錯的,回頭讓他幫忙便是了。”

察覺到應蓮煙的注視,應伊水連連笑道:“難道許煙兒你交友滿天下,我就不能有一二個相識的好友了嗎?”

應蓮煙笑了起來,“我又沒說什麼,你著急什麼呀?”

應伊水反倒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跺了跺腳道:“煙兒就知道欺負我,嬸娘你可要替我做主!”

荷氏自然知道應伊水不過是撒撒嬌,笑著抱著應伊水道:“你煙兒那張嘴,誰還能占了她的便宜不成?真是個笨丫頭。”

應伊水看自己沒拉到盟軍,捂著一張臉跑了出去,荷氏見狀不由笑了起來,“你五妹還真是……”她搖了搖頭,帶著幾分無奈。

應蓮煙陪著笑意,隻是心底裏卻是有些納罕,應伊水認識的人卻是誰,她想了一圈最後還是無解。算了,終究還是會知道些什麼的,現在擔憂也沒什麼用。

隻是大事處理的差不多,瑣碎事卻是還有一些,管事的婆子正稟告的時候,前院的小廝卻是過來了,“小姐,馨世子過來了。”

荷氏愣了一下,旋即看向了應蓮煙,“這世子來卻是為了什麼?”

應蓮煙也是不解,奚笙算是救了自己的命,隻是她身份不合適並沒有登門拜訪,倒是托付楚文琛前去登門道謝。

至於南宮語嫣那邊,她倒是特意上門拜訪了,南宮語嫣笑了一句,“不過是舉手之勞,二表姐客氣了。”

初到京城,鎮南公府卻是很少交際,南宮語嫣並沒有出席什麼宴會,便是連柳尹馨的婚事也隻是送上一份賀禮而已,南宮默言也是很少交際,似乎在忙些什麼。

至於蜀南世子奚笙,因為是質子身份,雖是四處遊玩卻並沒有去京中公侯官宦家中拜訪,若是她沒記錯的話,丞相府倒是他第二次登門了。

“請世子去前廳,待會兒讓三哥去接待。”

那小廝卻是為難地看了應蓮煙一眼,鼓起勇氣似的說道:“三小姐,世子指名點姓說是要見三小姐,說,說他是來幫三小姐的。”

應蓮煙臉上一驚,皺眉笑著說道:“難道我餘毒未清不成?既是如此那就麻煩嬸娘跟我走一趟,我一小孩子家的,獨自去見客倒是不妥。”

荷氏自然知道應蓮煙邀請是為了避嫌,她樂的做這順水人情,“聽說世子清秀脫俗乃是翩翩佳公子,這次能看到倒是我的福氣了。”

前廳裏,前院的白總管正陪著奚笙說話,見應蓮煙和荷氏到來,白總管有些驚訝,怎麼三小姐和三夫人竟是來了前院?

他到底是見識過世麵的,雖然驚訝卻也不失分寸,對著兩人行禮問好,慢慢退出了前廳。

奚笙也沒想到應蓮煙竟是還帶了旁人來,詫異中帶著幾分不解,寒暄了良久才道:“冒昧打擾實屬不該,隻是上次無意間碰到尊弟,我倒是想起蜀南也有過如此病例。”

應蓮煙聞言心頭一驚一喜,荷氏卻是愣了,“難道赫言是病了不成?”

見荷氏竟是一臉詫異,奚笙頓時望向了應蓮煙,見她神色有異才慢慢道:“三夫人見諒,隻是奚笙癡迷醫術,又聽說府上住了一位神醫,不免有些攀比之意,還望夫人不要怪罪在下輕浮。”

荷氏聞言恍然,笑了起來,“原來如……”

“三夫人,三老爺回來了!”帶著幾分歡喜的聲音響起,打斷了荷氏的話,荷氏愣了一下臉上露出笑意,“老爺回來了,還不快去通報老夫人?我,我倒是沒想到他回來的這麼早,還沒準備好……世子見諒,我失態了。”

意識到還有外客在,荷氏連連道歉,應蓮煙笑著道:“嬸娘不如先回去,既然馨世子說想要和溫公子印證醫術,那就一起去竹濤居看看,嬸娘,侄女兒不能先去拜見二叔,還望嬸娘說辭則個,讓二叔不要怪罪才是。”

“哪有哪有……”

前廳距離竹濤居有段距離,因為老夫人大壽,前院裏也是張燈結彩熱鬧的很,看到應蓮煙和一陌生男子並肩而行不由都有些吃驚。

“似乎大周禮教之防甚重,蜀南的女子和男兒並肩走在一起就不會這麼惹人注目。”

應蓮煙聞言一笑,“世子來京城有段時日難道還不清楚?弟弟的病便是溫公子都沒幾分把握,難道世子真的成竹在胸不成?”

身邊並肩而行的女子並不因為男女有別而在乎別人的目光,似乎和自己這段時日裏所見的女子是不同的。又好像是自己記憶中的那人,隻是……

“溫公子便是沒有七分把握也該有五分了,若是能結合我的醫術,想來也是有九分的,難道三小姐不想要令兄成為一個正常人?”

應蓮煙停下了腳步,看著長廊外的水池中的錦鯉,眼中似乎帶著笑意,迎上了奚笙的目光,她輕聲一笑,“那救人的話,世子要我做什麼?”

這一雙眼眸中帶著堅毅,很少有人能夠改變她的意誌。奚笙自詡向來有識人之明,可是看到應蓮煙眼眸時卻是忍不住有一瞬間的猶疑,也許自己不該……

可是話卻是說出了口,“我想和三小姐做一項交易。”他言簡意賅,目光直直望著應蓮煙,似乎要表露自己的誠意。

長廊的欄杆上有魚食,應蓮煙輕輕捏了一小把魚食丟進了水裏,引得一群錦鯉爭相搶奪,“世子覺得這錦鯉如何?”

奚笙是七竅玲瓏之人,見應蓮煙轉移話題卻不過是一笑,“世人熙熙皆為利來,世人攘攘皆為利往,這世間弱肉強食,三小姐這些年固然能保護為兄平安,可是待三小姐成親之後呢?丈夫子女公婆,三小姐又有多少時間能分給尊兄?為何不讓他自己來麵對這風風雨雨?”

這一番話,溫子然當初也曾對她說過,隻是應蓮煙不以為意,如今依舊如此。

“誰說我定是要成親的?世子,你我之間有交易我樂見其成,隻是絕對不會是哥哥的。”

奚笙聽到第一句驚了一下,待聽到後一句卻是皺起了眉頭,“那……事關什麼?還請三小姐不吝賜教。”

待送走了奚笙,應蓮煙去了梨香院,看到應思寧的時候應蓮煙想老太爺年輕時也定是十分俊朗的才是,否則又怎麼會生出這俊俏的子女來呢?

應思寧正陪著老夫人說話,看到應蓮煙到來的時候眼中有一瞬間的驚訝,隻是很快就被他遮掩了過去,“二侄女看著眼生了些,不過一身氣度倒是比我家那不成器的好得多。”

應盈盈雖是頗得嬌寵,可是向來不敢違逆爹爹的意思,聽到這也不過是撇了撇嘴,應蓮煙卻是斂衽行禮,“蓮煙見過二叔,二叔長途奔波,侄女本該是第一時間過來的,隻是有些事情耽誤了,還請二叔不要怪罪才是。”

一旁應如雪也笑著解釋,“是呀,三姐向來是大忙人,叔父可不要見怪。”

這話分明是挑撥離間的,應思寧聽了卻不過眯眼笑了笑,“一家人哪那麼多規矩,雲溪快扶你二姐起來,這是二叔送給你的禮物,侄女不要嫌棄才是。”

錦盒之中是淡淡的紫色縈繞,應盈盈見到後也不由一驚:便是自己,也從未收到過二伯如此珍貴的禮物!

粉紫色的晶石熠熠生輝,猶如霜花般凝結,老夫人無意間瞧了一眼卻是神色一變,眼中帶著幾分凝重。

“二叔這禮物實在是太貴重了,侄女兒擔當不起。”便是前世見慣了稀奇的珍寶,這等粉紫色水晶石的一全套首飾她也不曾見過。

發簪、額飾、耳飾、項鏈、手鏈甚至還有幾個玳瑁,無論大小無不是細致精巧,一看便知道這錦盒中的首飾費了好大的工夫。

荷氏也是吃驚,當初老爺雖然是下放江南為官,可是卻並不什麼肥差,這禮物就算是將他們三房全部家當典當起來也湊不出這份銀子的,怎麼老爺竟是忽然間這麼大的手筆?難道還是天上掉下來寶貝了不成?荷氏一旁猜想紛紛,卻終究是不得其解。

應思寧聞言卻又是一笑,“一家人哪裏講究什麼禮物貴不貴重的,隻要侄女兒你喜歡就好,若是不喜歡那便砸了去。”

說著他就是要拿了那錦盒往地上摔,應蓮煙卻多少沒有想到這應家的二老爺如今行事竟然有姬鳳夜的架……姬鳳夜?

難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