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124-有師兄你這妙手回春的神醫在,我怎敢妄動手腳

竹居苑。

“弟弟最近學了什麼?”

一段時間不見,應赫言比之前更顯得清瘦了些,眉眼間雖然稚氣未脫,可是卻帶著幾分俊朗模樣,便是碧兒,第一眼看到也不由微微驚呆。

“怎麼,五少爺如今竟是這般好看了?”

螢兒見狀不由笑道:“碧兒姐姐說的什麼話,五少爺本來就是俊朗的,隻是他……他心腸好,這樣未嚐不幸福。魍”

看著短短幾月就稚氣全脫的螢兒,碧兒發現自己竟是小看了這個丫頭,果然是小姐慧眼如炬,竟是給五少爺找了這麼個貼心的伺候。

應赫言捏著一小塊桂花糕,想要吃卻又想起了什麼似的,遞給了應蓮煙,“姐姐吃,甜甜的,吃了就不苦了。”

接過了應赫言手中的桂花糕,應蓮煙眼角微微濕潤,是呀,在弟弟的世界裏,隻要吃了甜點,什麼苦就不怕了,可是她的世界早就被那一群賤男賤女毀盡了,便是蜂蜜與自己也不過是砒霜一般的滋味檎。

囑咐螢兒好生照看應赫言,應蓮煙便帶著碧兒回去了,隻是映牆下,一襲白衣磊落卻是站在那裏,似乎正在等著自己。

“小姐,我去晨曦園看看七少爺。”

碧兒見機先行離開了,溫子然開口道:“當時你怎麼不給他處理?”

應蓮煙忽然想笑,為什麼每次見麵,溫子然總是會指責自己呢?為了一隻碧兒,為了一條貓,為了應如雪,如今卻又是為了應穆離。

“有師兄你這妙手回春的神醫在,我怎敢妄動手腳?”

溫子然劍眉一皺,他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明明是想和她好好說話的,可是一開口卻都是言不由心,總是這般……招人討厭似的。

自己明明有機會一走了之,可是最後卻還是回了丞相府,不過就是防止她害人害己而已。可是,她這樣一個人,又怎麼會害了自己?隻有害別人的份吧。

“你,師妹你究竟想要什麼?”無論是什麼,他都會去幫她實現的,隻求她不要再這樣,他怕萬一有一天她嗜殺成性,自己根本沒有本事去救她呀!

“師兄,你這話……”斜了溫子然一眼,應蓮煙唇角笑意清澈,“卻又是什麼意思?”

事到如今,她卻還是跟自己裝糊塗,溫子然不由抓住了她的肩頭道:“你何必跟我裝糊塗?藍若死的那麼突然,一點反抗的痕跡都沒有,怎麼可能?她雖然不再是處子之身,可是根本就沒有什麼身孕,你和那仵作勾結在一起,不就是為了陷害應黎軒?”

應蓮煙聞言不由輕聲一笑,笑聲從唇齒間溢出,猶如春風吹皺了池水,蕩起了微波。

“原來師兄留在京城遲遲不肯離去,卻是為了調查這些,怎麼,師兄知道了真相又如何?我一直在想,應黎軒會什麼時候將藍若喚去,可是他這個人性子實在是難以捉摸,我在藍若茶裏下藥未免把握不住時機,師兄可知道那軟筋香是怎麼用的嗎?”

溫子然皺了皺眉,“軟筋香,難怪我查不出來。”軟筋香見效快,卻又是揮發的快,三個時辰內便會失去功效。

“是呀,為了瞞住師兄,我可是下了功夫的。藍若和應黎軒私相授受,為了讓藍若安心,應黎軒自然是帶著藍若送的錦囊的,那裏麵有軟筋香的一味材料迷香草,粉蝶那段時日臥病在床,我特意給她拿了些藥,裏麵又是有軟筋香的另一種材料回文散,驟然聞到迷香草,你說她能不渾身乏力,無力掙紮嗎?”

“你,你好毒的心思!”溫子然簡直失色,“就算是應黎軒不殺了她,你也會殺了她,是不是?”其實,心已經告訴了他答案,可是他還是想聽應蓮煙親口說出來,說出不是這個詞。

“世間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你說我該如何是好?”似乎在糾結答案,可是未待溫子然開口,應蓮煙笑著道:“難道真如佛家所說忍他、讓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我做不到!”

佛家說忍他、讓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且待十年之後你再看他。可是十年太久,她等不了,所以她隻能心狠手辣,隻能毒如蛇蠍!

驟然高聲,溫子然愣了一下,卻聽應蓮煙道:“我隻會以直報怨,至於害我的人,我隻會十倍、百倍奉還之!”

溫子然怔了怔,良久才道:“所以你買通了仵作,把應黎軒害得有家不能回?你們到底是親兄妹呀!”兄弟鬩於牆,溫子然心頭微微難受,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找到的小師妹竟然會是這個樣子。

“哼,親兄妹?”應蓮煙冷笑道:“親兄妹就不會這般心思用盡隻為了陷害與我,親兄妹就不會這般心思叵測隻為了讓我名譽掃地,親兄妹,我的親弟弟可是被他們害得才這般的,師兄難道忘記了?”

溫子然豈會忘記?這段時日,他一直陪伴在應赫言身邊,他幾乎不能想象,一個是單純如水的俊朗青年,一個是心機叵測的陰毒少女,可是這兩人卻是親兄妹。

“說了那麼多,師兄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對了,師兄調查那麼清楚,莫非是想要去告我不成?師父可是說過,讓著你師妹些,師兄莫非不準備遵守師父的囑咐,這可不像是你的風格呢。”

麵對應蓮煙的挑釁,溫子然的眉頭幾乎擠到了一塊,他不由握緊了拳頭,“難道你以為我是為了抓住你的把柄才留在這裏的?”

“難道不是嗎?”應蓮煙反譏道:“若是不然,難不成師兄還能是準備留下幫我的嗎?”

心底裏幾乎要喊出那個答案,可是終究是理智占了上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溫子然慢慢鬆開了拳頭道:“若是我說,你不跟我離開,我就把這些事情捅出去,你……會跟我走嗎?”

笑意再度在應蓮煙臉上蕩漾開來,嘲弄中帶著幾分不屑,“師兄覺得我是膽小的人嗎?若是看不慣我,盡管去告狀,哪怕是告禦狀,我也不在意。”

回眸一笑,應蓮煙眼角寫滿了譏嘲,“這個答案,師兄可否滿意?”

看著那慢慢消失在眼簾中的身影,溫子然一拳砸在了牆上,粉白的漆從牆上落了下來,露出裏麵的本色。

他從來都不想要挾她,因為他知道即便是無路可走,他那倔強的小師妹卻也不會跟著自己離開的,這相府後院才是她的戰場,盡管自己不知道她為了什麼而戰。

“溫大哥,你剛才在和姐姐說些什麼?姐姐惹你生氣了嗎?”應赫言提著一個花燈站在那裏,神色有些緊張。

“怎麼會呢?”生怕應赫言擔心似的,溫子然連忙解釋道:“我不會生她的氣的,赫言你這花燈是要送給姐姐的?”

花燈很是精致,似乎出自京城有名的華燈坊,“是請師傅給你做的嗎?”

應赫言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是呀,快過年了,娘娘說點亮了花燈,姐姐就會出來陪我的。”溫子然聞言有片刻的失神,對了,他的小師妹生辰正是正月十五元宵佳節,花燈璀璨的日子,那時候他們的娘親一定是期待著這個孩子的到來吧?

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應赫言有些惶恐地扯著溫子然的袖袍道:“溫大哥,這是我自己做的,溫大哥,姐姐不會嫌棄這花燈長得醜吧?”

溫子然聞言一怔,“你自己做的?”

他不由又去打量那花燈,卻見應赫言手裏的花燈是竹雕的宮燈,宮燈的六麵畫著的是仕女背影,隻是……這背影卻是幾分眼熟,好像是……

“你畫的這是姐姐?”

“嗯,姐姐那麼漂亮,可是我畫不好。”應赫言語氣有些落寞,隻是溫子然卻是萬分驚詫,他沒想到隻有幼童智商的應赫言卻是心靈手巧,不但這花燈製作的精致華麗,便是這仕女小繪也是這般惟妙惟肖,便是較之華燈坊的老師傅也差不到那裏去!

“不會的,姐姐見到這花燈定會十分驚喜的,隻是……”溫子然唇角揚起一絲苦笑,既然不能勸她,自己唯有……幫她了。

“隻是什麼?”應赫言猴急地問道。

“隻是,還不到給姐姐送花燈的時候,你先跟我回去,到時候我們給姐姐一個驚喜好不好?”溫子然循循善誘,果然,應赫言點頭如搗蒜,“好呀,好呀,溫大哥是好人,回頭幫言兒討好姐姐,我分給溫大哥桂花糕吃。”

溫子然聞言不由笑起來,卻帶著一絲苦澀,小師妹哪裏需要自己幫著應赫言來討好?但是他站在那裏,小師妹便會眉眼間都是笑意的。

應蓮煙並不知道自己離開後,應赫言會忽然出現,隻是她正往玉緣苑走著,卻不提防一人從拐角處過來,似乎沒瞧見自己似的,頓時撞到了自己。

看到來人,應蓮煙不由眉頭一皺,是他?簡家的人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難道是因為簡靈月的婚事的緣故?想到這裏應蓮煙不由出神。

那青年男子卻是一臉歉意,看著應蓮煙道:“姑娘沒事吧?”隻是看應蓮煙久久沒有回答自己,他不由皺眉,莫不是撞傻了?

他剛要伸手去探應蓮煙的脈,卻不料手撲了個空,“表公子這般,就不怕被當做登徒子?”

青年男子有些吃驚,眼前的人竟是躲開了自己,可是聽到這話不由更是驚訝,“姑娘知道我是誰?”

應蓮煙唇角揚起,臉上的笑意單純無辜,“能來相府後院的,除了府裏的少爺便隻有表少爺了,難道我猜錯了不成?”而這表少爺裏麵,除了鎮南公府的便隻有安平侯府的了,鎮南公遠在南疆斷然不會回京。

雖然前世自己並沒有見過他,可是應蓮煙卻是一眼就認了出來,眼前的人正是安平侯府的二公子,簡江元的二兒子簡成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