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知子覺得頭很痛,醒過來的時候,眼前仍然是一片漆黑,便不由得在心裏歎了口氣,迷迷糊糊又想起在陸無雙房內遇見的男人,她心裏一驚,連忙掙紮著坐了起來,這時候一雙柔軟的小手,拉住了她的胳膊,莫知子被嚇了一跳,隻聽有個女孩子的聲音響了起來:“姑姑,阿子姑娘醒過來了。”
莫知子這才知道,原來拉著自己的人是雲崖,莫知子輕輕出聲問道:“雲崖?”
雲崖開心的應道:“是我,姑娘,你好些了沒?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啊?”
莫知子疑惑,雲崖為何會在自己身邊,她點了點頭:“我沒事。”
阿福匆匆忙忙的跑進屋子,眼中滿是焦急:“姑娘,你醒啦?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啊?昨天可真是嚇死我了。”
莫知子輕輕地搖了搖頭:“姑姑,我沒事,你放心。發生了什麼事?我這是在哪?”
雲崖說:“昨天,姑娘昏倒了,幸好羅公子救了姑娘,姑娘現在這是在我們草廬呢。”
莫知子心頭一動:“羅公子?”
阿福也點了點頭:“是啊。”
莫知子眉間微微一動,輕聲說道:“是嗎?這位羅公子是誰?”
雲崖出門去找雲岸,阿福便端了一杯水過來遞給莫知子:“羅公子單名一個晉字,是宮主身邊的親信,不過他是最近才回到長樂宮的,沒想到就碰上了,不過這次真是多虧了羅公子。”
莫知子心頭微微一動,原來是無雙哥哥身邊的人,那他為何又鬼鬼祟祟的進入無雙哥哥的房內呢?莫知子滿心的疑問,隻不過她並未同阿福講,隻說待她康複之後,請羅公子過來坐坐,當麵感謝他的救命之恩。
蘇州城,鎮遠鏢局,林靜嫻平靜的坐在大廳吃飯,林夫人夾了一著青菜放到了林靜嫻的碗裏:“嫻兒,你好些日子沒有吃飯了,多吃點菜。”林靜嫻的手僵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謝謝梅姨。”林夫人臉上的笑容也是一僵,林鎮遠將手中的碗筷放到了桌子上,滿目威嚴。林夫人見狀笑著問道:“老爺,吃好了?”一旁的林靜嫻默不作聲,林鎮遠也沒有看她,隻是對著林夫人笑了笑:“自己的孩子不能這麼慣著,越大越不像話!”
林夫人淡淡一笑,看著林靜嫻對林鎮遠說到:“老爺,孩子還小,有很多事以後她會慢慢明白的。”
林夫人剛說完,林靜嫻也把碗筷擱在了桌子上,直直的看著林鎮遠:“爹,殺人償命乃是天經地義之事,為什麼不讓我殺了慕容言?”
林鎮遠還未開口說話,陸無雙就帶著莫知離走了進來:“因為慕容言沒有殺羅晉。”
林鎮遠、林夫人和林靜嫻全都扭過頭看向陸無雙和莫知離,陸無雙搖著紙扇一屁股坐了下來,看著林鎮遠說到:“您說是不是?”林鎮遠的臉上的表情不太好,林夫人卻是滿臉的震驚,林靜嫻也一臉疑惑,不知來人是誰,隻聽林鎮遠說道:“不知閣下是何人?”
陸無雙笑了笑:“哦?”陸無雙搖了搖手中的紙扇:“即有緣相見,那便是有緣人。”站在陸無雙身後的莫知離皺了皺眉,這話好像在哪裏聽到過,見林鎮遠表情不太好,林夫人連忙說道:“來者是客,織寧,趕緊為客人上茶。”
陸無雙一雙墨黑的雙眸緊緊地看著林夫人,一絲悲哀的神色自眼底消逝,林夫人強壓住心底的震顫故意忽略了陸無雙看過來的眼神。此時,林靜嫻高聲問道:“你是誰?跑到我家來無端端的說這又是什麼意思?”林靜嫻雙眉一橫,看向陸無雙,莫知離卻冷冷的說道:“這是長樂宮宮主,宮主麵前,豈容你放肆。”
聽到這話,林夫人的身體竟然不知不覺的顫抖起來。而陸無雙卻含笑擺了擺手:“阿離,不得無禮,這是盟主的掌上明珠,可容不得我們這些粗人嚇唬的,這樣就算盟主不生氣,林夫人也是要不答應的。”陸無雙口中林夫人這幾個字,念的聲音極重,林夫人不由得有些慌忙,她看向陸無雙,眼底竟蘊含一些傷痛。
林夫人扯出一絲笑容:“原來是長樂宮宮主,不知宮主屈尊到寒舍是為何事?”
陸無雙輕笑一聲:“林夫人既然問了,那在下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前些日子,長樂宮的好幾根外線都斷了,幸好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我的人帶回來了這個。”陸無雙一展手,一隻梅花鏢安靜的躺在他的手裏。
林夫人和林鎮遠均是一驚,陸無雙看到了他們的表情,似乎很是滿意,又說道:“不知盟主與林夫人是否認識。”
林鎮遠皺著眉頭與林夫人相視一眼,林夫人對著林鎮遠搖了搖頭,滿眼的疑惑。不知為何,林靜嫻自打看見陸無雙的第一麵,就不喜歡他,此時看到他這副模樣更是來氣,便說道:“長樂宮又怎樣,我爹爹貴為武林盟主都沒有你這般囂張,你拿著這麼個暗器跑到我家來又是作甚?”
陸無雙挑眉,又是一笑,收起了手中的梅花鏢說道:“林小姐提醒的是,是在下魯莽了。”
林鎮遠沉著臉教訓林靜嫻:“嫻兒,不得無禮,陸公子是貴客,大人的事,小孩不許插嘴,你先回屋去罷。”
林靜嫻一臉的不願意:“爹……”
陸無雙卻開口說道:“盟主不必在我門外人麵前教育自己的女兒,況且林姑娘也已經這麼大了,我也就比林姑娘年長幾歲而已,要是論起來,林姑娘還得喚我一聲大哥呢。”陸無雙意味深長的看了林夫人一眼,林夫人皺著眉,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林靜嫻冷笑道:“我家的家事還輪不到公子插嘴,我爹愛怎麼管我就怎麼管我,與公子又有什麼關係?再者說,比我年長之人比比皆是,難不成我都要喚上一聲大哥嗎?公子這話倒是有趣,如此,到都成了我家的親戚了。”
聽了林靜嫻的話,陸無雙也不惱,隻是輕輕地笑,陸無雙看了一眼林夫人,林夫人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這些也都落到了林鎮遠的眼裏,林鎮遠開口道:“陸公子今日到底想說什麼?”
啪的一聲,陸無雙合上了手中的折扇:“還是盟主大人爽快,我的人告訴我,這梅花鏢,是從鎮遠鏢局流出來的,所以今日,在下來向盟主和夫人求證一番。”林鎮遠和林夫人的表情一絲不落的落進了陸無雙的眼裏。
林鎮遠沉聲道:“陸公子,我與夫人從未見過這梅花鏢,想必這其中定是有什麼誤會。”
陸無雙看向林夫人挑眉道:“哦?是嗎?”
林夫人沒有看陸無雙,一雙手緊緊地握到了一起,還有些不自覺的顫抖。陸無雙起身,身後的莫知離退後一步,陸無雙對著林鎮遠和林夫人說道:“既然盟主大人說是誤會,那麼陸某就不多叨擾了。”陸無雙一笑,這個笑容正好落進了剛剛抬頭的林夫人眼裏,她的心裏一陣絞痛,陸無雙對著林鎮遠和林夫人點了點頭:“告辭了!陌離,我們走。”
莫知離跟在陸無雙的身後,在長樂宮這麼多年,一直有一個禁忌,那就是陸無雙的母親,當初有一個宮人就是因為議論了陸無雙的母親,結果被生生的割去了舌頭,莫知離看著走在自己身前的陸無雙,這樣一個背影看起來也是有些孤獨的,像自己一樣的人,都隻能跟在他的身後,而前麵,隻有他一個人。莫知離聽過一些陸無雙的童年,也隻是一些隻言片語,聽說是他的母親拋棄了他和他的父親,而後他親手殺了自己的爹,成為了長樂宮的主宰,但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誰都不知道。而今日,陸無雙卻帶著自己來到了這裏,莫知離看著林夫人與陸無雙那幾分相似的麵相時,心裏有一絲了然,或許,她就是陸無雙的母親。
陸無雙回頭:“阿離,你走那麼慢幹什麼?”莫知離抬頭,一臉茫然,陸無雙伸手抓住了莫知離的手臂,輕輕往前一拽,莫知離被拽著往前走了兩步,與陸無雙並排,陸無雙滿意的笑了笑,抓著自己的手鬆開了,莫知離才反應過來,陸無雙唇畔含著笑意,對莫知離說:“說了多少次了,以後你就走在我的身邊。”
莫知離愣愣的看著陸無雙:“是。”陸無雙輕輕地抬手刮了刮莫知離的鼻子,卻引得莫知離皺了皺眉,陸無雙開口:“這個位置,永遠都是你的。”
莫知離一陣恍惚,他走在陸無雙的左側,看著陸無雙的側臉,竟然能感受到他此刻的心情應該是十分開心的,嘴角的笑意不像是裝出來的,不知為何,莫知離忽然也覺得心情不錯,竟然也分了心去看街邊攤位上的小玩意。
我百無聊賴的坐在院子裏發呆,柳月眉端了一盤桂花糕走了過來,看見他手裏的東西我一下子就開心起來,柳月眉剛坐下就嘲笑我:“看你那個饞樣,沒想到我柳月眉英明一世,卻收了個饞嘴的徒兒。”
他說這話的時候,我已經把一塊桂花糕塞進了嘴裏,我拿起了一塊桂花糕遞給了柳月眉,柳月眉笑了笑結果桂花糕,伸手摸了摸我的頭,欣慰的說:“不過還是很乖巧的。”柳月眉咬了一口,臉色微變,我看著他的表情有些奇怪,便問道:“師父,你怎麼了?”
柳月眉幽幽的看了我一眼,說道:“糖放的太少了。”
我又吃了一塊,還吧嗒吧嗒嘴:“還好啊。師父,您年紀大了,不能吃太甜的東西。”
柳月眉伸手拍我的頭:“我看你是越來越大膽了,竟然敢說為師年紀大。”
我雙手護著頭,不滿的說道:“不能打腦袋,本來就是,師父你出去看看,像你這個年紀的男人早已娶妻生子了,孩子都好幾個了。”
柳月眉沉思半晌,突然哈哈一笑:“乖徒兒,你這話倒是提醒了為師,為師應該早日把小離兒娶回來,這樣,你就有師母了,妙哉妙哉。”
我瞅著他一臉美滋滋的,搖了搖頭:“善哉善哉。”
再一抬頭,師父早已跑的沒影了:“我去娶你的師母,你乖乖等為師回來。”
見柳月眉走了,我才把手中的桂花糕放了下來,我端著半盤桂花糕找到了佩蘭姑姑,她見我端著桂花糕便笑了:“哎呀,瞧我這記性,把鹽當做糖了,小花兒,一會我再給你做一盤啊。”聽了佩蘭姑姑的話,我心底一震,隻是笑了笑說道:“沒事沒事,姑姑,其實這味道也不錯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