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對不起,這隻是個開始 第四十二章:這是我願意的

雪梅小築中,太醫已經將皇甫浩然的傷口處理好了,他躺在軟榻上還是痛得冷汗直冒,而皇甫悠然坐在他的榻前照顧著。門外宮人求見,不等皇甫浩然開口,皇甫悠然已經宣了那人進來。

“參見三王爺、五王爺。”宮人跪在皇甫悠然身前,卑微的開口。

“有什麼事兒?”皇甫悠然從床榻上站起身,這個宮人是誰派來的,在這個多事之秋裏,每個人每行一步都得小心謹慎。

“回稟三王爺,奴才是心語宮新晉的宮人,夜露姑娘吩咐奴才來傳話,貴妃娘娘一切安好,請兩位王爺安心。”那原本看著老老實實的宮人,低著頭眼裏劃過一絲狡黠和冷然。

聽到這句話之後,皇甫悠然的臉上揚起了一絲嘲諷的笑意,看來這個人不過是個棋子,對方到底有什麼陰謀。隻是,床上的皇甫浩然聽到這句話高興的摸著身邊的皇甫悠然:“三哥,帶我去看看皇嫂好不好?確定她好好的,我們馬上就回來,可以嗎?”皇甫浩然的話提醒了皇甫悠然,他陰狠的眸光一閃之後消失於眼角,憐惜的看著皇甫浩然。既然對方開始行動了,那他就幹脆將錯就錯,揭穿這個局,幫陸語曼掃清所有的障礙。於是,他回頭,目光停到軟榻上的皇甫浩然身上,寵溺的開口,“好,三哥帶你去看皇嫂。”說著便去榻上扶起了皇甫浩然朝心語宮走去。

不斷落下的大雪天裏,皇甫浩然靠在皇甫悠然的臂彎裏,路過的宮人侍婢都驚異的呆滯片刻才施禮。一是因為兩個美男子一起走很引人注目,二是因為原本俊美的五王爺眼睛上蒙著白色的紗布。等到那些大驚小怪的宮人侍婢都離開之後,寒冷的大雪天裏,傳來了皇甫悠然的歎息聲:“五弟,你後悔嗎?”

“三哥想聽真話還是假話?”皇甫浩然的麵色依然慘白,手抓著皇甫悠然的衣襟,以後他自己一個人走這條路的時候,就不那麼方便了,所以現在他正在將這條路刻進自己的腦中。

“兩個都想聽。”皇甫悠然為了配合皇甫浩然放慢了自己的步伐,回頭,卻看見那張麵無血色的臉上泛著一絲微笑,似乎從失去眼睛之後,他的五弟臉上那一抹笑意就從來沒有消失過。

“好吧,既然你那麼想聽,本王就成全你。假話是不後悔,因為和我的眼睛比起來,皇嫂的命我更在乎;真話就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後悔,因為從今以後就都再也看不到皇嫂的微笑和悲傷了,可是轉念一想,看不見也罷,皇嫂的喜怒哀樂早已刻在了我的心裏。尤其是她璀璨的笑容。”在所有人都為他失去眼睛而悲傷的時候,皇甫浩然卻學會了玩笑。他知道皇甫悠然擔心自己,他也知道是自己太過衝動,從受傷到現在他的心境突然開闊了不少。是可以看見的時候自己隻看到了眼睛看得到的動心,看不見的時候自己看到了所有的東西。看著偎在自己臂彎的皇甫浩然嘴角癡癡的笑意,感受到這樣的皇甫浩然,皇甫悠然在自己的心裏默默起誓,自己一定要為這麼愛她的浩然做些什麼,隻因為浩然愛她多過於愛他自己的生命。

皇甫浩然偎在皇甫悠然的身側向心語宮走著,身後傳來一片打鬥聲。皇甫悠然的唇角撩起了一抹嘲諷的笑,看來有些人不乖了,是時候收拾收拾了。“三哥,怎麼了?”

“沒什麼,紫嫣那小丫頭找了幾個人和我們玩遊戲呢!”皇甫悠然說著輕笑一聲,扶著皇甫浩然繼續朝心語宮走去,隻是臉上的笑意卻很快消失。

心語宮的宮門大開著,強大的氣浪還在不停地從宮門裏往外湧,皇甫悠然和皇甫浩然身子一怔,呆呆滯片刻後,皇甫悠然揚聲召來立在心語宮門外的帶刀侍衛統領:“這裏發生了什麼事兒?”

“是,兩位王爺。剛才鄰國皇子葉子希手下的魅來替娘娘療傷,皇上進去之後沒有再出來,想是娘娘已經好了。”侍衛統領看著皇甫浩然蒙著白紗的眼,驚詫片刻,跪地稟告。

皇甫浩然麵露喜色,拍了拍皇甫悠然的胳膊。皇甫悠然會意的屏退侍衛統領扶著皇甫浩然朝心語宮門內走去。一進宮門,那氣浪頓時讓皇甫悠然和皇甫浩然備受壓迫感,眼中閃過一縷驚異,回頭看被自己扶著的皇甫浩然臉色同樣凝重,皇甫悠然繼續扶著他走向臥房門口,就看見皇甫康然坐在床邊給陸語曼拭著她滿臉的汗水,旁邊躺在軟椅上已經清醒的夜露隻是直直的盯著榻前不斷擺晃的幔帳發呆。

“皇兄,我和浩然來看看皇嫂。”皇甫悠然利落的開口,他不是拐彎抹角的人,這個皇宮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既然他從侍衛統領那裏知道了情況,他就一句也不想多言。隻見榻邊坐著的皇甫康然抬頭看著皇甫浩然的眼睛時激動的站了起來。

“浩然,你的眼睛怎麼了?”皇甫康然連忙朝他們走來,扶住了皇甫浩然朝陸語曼躺著的軟榻前走去,將陸語曼的手放進了皇甫浩然的手裏,感覺到了皇甫浩然的微怔。皇甫康然直起身子回頭,身後是皇甫悠然同樣疑惑的神色,他這才緩緩的開口,“雪梅苑的事朕都知道了,這一切全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懷疑曼兒。”聽到皇甫康然說出這些話,皇甫浩然才將陸語曼的手包進了自己的手心。皇甫悠然毫不客氣的接口,“皇嫂是不會背叛和加害於你的,她那麼善良,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兒都是被你、被要加害於她的那些人逼得。”

“朕承認。但是從今天開始,朕絕不會再懷疑她任何事情。”皇甫康然轉身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陸語曼和眼睛上蒙著白紗的皇甫浩然,眼神憂鬱。

如果一雙漂亮的眼睛是皇甫浩然送給她重生的禮物,拿自己就把自己所有的信任送給她,皇甫康然幽幽的開口歎息,三個人靜靜地坐立在心語宮的臥房裏直到許久許久之後,皇甫悠然朝坐在榻邊的皇甫浩然開口:“浩然,我們該回去了,折騰了這麼久,皇兄累了。你有傷也該休息了。”

“恩。”皇甫浩然將陸語曼的手放回薄被中,將手微微抬起來。很快,他的手就被皇甫悠然包進手心裏,扶起他,兩人邊走邊交談著,“三哥,回去走慢點兒,我想記住回雪梅苑的路!”

“好。”皇甫悠然歎息著開口。

諾大的心語宮裏,皇甫康然靜靜地站在軟榻前低頭看著昏睡在榻上的陸語曼,頓時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