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禹生著急的抱著姬離一路回營,慕沐在營中得意不已,已經把自己當成太子妃了,看到營中將士都是一身的髒汙十分不滿,尖著嗓子喝罵著讓他們去洗澡,不要“汙”了她高貴的眼睛,得到的隻是眾將士麵無表情的不理會,她還以為是懾於自己的威嚴。
這時候她正站在轅門口等著得勝回營的夏禹生誇獎,還做著自己做太子妃的美夢,計劃著一定要把姬離那個賤人狠狠收拾一頓!
慕沐出自宮廷,她知道很多陰私的懲罰方法,她要在姬離身上幾乎都用一遍。
她已經擺好了最優雅的姿態,站在轅門口,就像是期盼丈夫回家的妻子一樣翹首以盼。
遠遠望見“夏”字大旗的時候,她激動的調整了一下表情,揮手示意,“太——”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煙塵嗆進了嗓子。
夏禹生一路疾馳而來,根本就沒有看見慕沐,他隻是不時看看被披風裹住的姬離,一路騎馬到了大帳門口,“軍醫——”
軍醫的心髒都被吼的差點跳出來,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太太太子!”他一個踉蹌,沒注意床前的腳踏,一下子跪在了腳踏上,“太子!您要的東西屬下已經配出來了!相信太子妃馬上就可以恢複原本——”
他的話還沒說完,夏禹生惡狠狠的道:“閉嘴!快給太子妃看看怎麼了!”
軍醫嚇得立馬站起來,小心翼翼的拿著毛巾搭在姬離的手腕上,他剛要把脈,夏禹生便再次惡狠狠出聲:“這是幹什麼!”
軍醫:我的一顆心呦~
他小心翼翼道:“太子妃身份尊貴,屬下不敢——”他上次給太子妃把脈,太子瞪著他按在太子妃手腕上的手的那個冷光,他到現在想起來還是背後一陣冷汗呢!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隔著個勞什子的破爛玩意能摸清楚脈嗎!是不是庸醫!”夏禹生怒吼。
軍醫欲哭無淚,“這不是隨便的毛巾,不會影響把脈——”他一邊咕囔著說著,一邊去取毛巾,夏禹生再次怒吼:“沒影響你拿走幹什麼!有什麼居心!”
隨侍在一邊的眾位將軍:……
軍醫:我能不能不幹了?
白清風站在門口,靠著營帳大門遠遠看著,眸光複雜。
“快點!太子妃出事我拿你是問!”夏禹生一把抓住軍醫的手按在姬離的手腕上,軍醫不敢再亂動,就著這個姿勢細細把著,臉上的表情十分微妙,看的夏禹生一陣揪心。
半天軍醫放開了手,捋著胡子暗想,他現在可有翻身的機會了。
剛想拿喬的軍醫被夏禹生一聲吼“太子妃到底怎麼了!”嚇得渾身一抖,以前太子可從來都沒有這樣的,他明白太子妃怕就是太子的軟肋了,也不再賣關子,笑著站起來向夏禹生行了一禮,“恭喜殿下賀喜殿下!”
所有人懵了。
夏禹生隻害怕姬離在戰場上受了刺激,她再大膽再腹黑到底是個權貴千金,怎麼可能見過戰場那樣的場景,定然是被嚇到了的,但是——恭喜賀喜?我?
夏禹生懵了。
軍醫知道夏禹生身邊沒女人,成天鑽研的就是打仗啊練功啊什麼的,怕是不明白女人有些事情的反應。
“屬下且問殿下,太子妃最近是否有過嘔吐的症狀?”
夏禹生想了想,好像是有,他以為是吃壞或者被戰場的氣味刺激到了。
“有是有,但是那不是吃壞了嗎?”
“屬下再問殿下,太子妃最近是否嗜睡?”
嗜睡?他隻記得前不久晚上姬離還睡不著要出去玩呢!夏禹生老實的搖了搖頭,一邊的一個隨侍將軍提醒道:“殿下,太子妃有嗜睡的。白天的時候我們都在中帳裏,那時候太子妃都是睡覺的。”
夏禹生微微張了張嘴,這麼說,他媳婦一天到晚在睡覺?這也太能睡了!
在場的將軍裏有妻子的都明白是什麼意思了,沒老婆的也大概明白過來了,隻有夏禹生還沒反映過來,眾人不由嗬嗬笑起來,相互擠眉弄眼的向夏禹生說著恭喜。
夏禹生繼續懵逼中——
“什麼恭喜?你們都明白了?是什麼?”他覺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嚴重的挑戰。
眾人自然不說,軍醫也笑起來,向夏禹生拱手示意:“這件事,也許太子妃自己想和您說呢,屬下就不插這個嘴了,殿下馬上會明白的。屬下先去給太子妃配藥了~”
夏禹生看著軍醫一臉蕩漾的春意,再看看眾人,懵逼——
慕沐就站在人群後麵伸長了脖子看著裏麵,她原本被夏禹生騎馬經過揚起的煙塵嗆的難受不已,還以為是夏禹生有什麼緊急軍情,結果跟進來時才看到他小心翼翼的把懷中的姬離放到床上,看著姬離的眼神也是那樣的柔情,讓她一時又是心痛又是憤恨。
憑什麼每次有姬離那個小賤人的時候她就是陪襯?
白清風好心提醒:……也許連陪襯都算不上。
慕沐恨不得立馬衝過去把夏禹生拉出來讓他那樣抱著她看著她愛著她!她慕沐才是最高貴的女人!她才是值得被愛的人!但是昏迷的姬離讓她還是有些開心的,那個賤人最好是馬上就死掉!所以她按耐住不悅等著看姬離的笑話。
但是越聽軍醫的描述她越覺得不妙。
這症狀,這麼聽怎麼像……懷孕呢?
她的心狂跳起來,難道姬離小賤人懷了夏禹生的孩子?不對不對,她之前聽東辰的將士私下議論的時候說是慕湛的回歸也是因為迫不得已將國師送到了夏禹生身邊。
慕湛回歸也是不久的事,還沒有兩個月,姬離不一定懷上夏禹生的孩子,就是有,現在也是診不出來的。
那就是說,那個孩子是慕湛的!
慕沐不聰明,但是有時候確實有些小聰明,她一看夏禹生的樣子就知道夏禹生還沒有明白過來,就是明白過來估計還以為是自己的孩子呢!
這,豈不是絕好的機會?
夏禹生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會任由自己頭上的帽子綠的閃閃發光呢?
這次,她一定要讓姬離小賤人永世不得翻身!
慕沐得意的笑起來,眼看眾人都哄笑著離開,她立馬衝上去拉住夏禹生的袖子就要說什麼,但是夏禹生不習慣除了姬離以外的其他異性近身,所以下意識的將慕沐甩了出去。
慕沐尖叫一聲,摔到了一邊的桌子上,直接壓塌了一張桌子,她呻吟著在一片碎木中翻騰。
夏禹生見到是慕沐,眉頭一皺,他還真不想理這個連自己的國家都能出賣的女人。想起她當時給他提的要求,夏禹生就一陣反胃。
他也想吐了,他媳婦也想吐,他兩的飯菜一直是單獨的,難道是兩人吃了什麼吃壞了?難道後勤處有奸細?
但是把這女人留在這裏,簡直是打擾我媳婦睡覺!
軍醫都說了,他媳婦最近喜歡睡覺!
夏禹生幫姬離掖好被子,將她徹底包成一隻毛毛蟲才滿意的收手,冷冷的看了一眼慕沐:“四公主,隨夏某出來一下吧。”你簡直就是個噪音製造器!
慕沐還沒反應過來,她怎麼就以這樣的姿態睡到這裏了?她怎麼就把桌子都壓塌了?現在夏禹生怎麼還一臉看陌生人的表情看著她?她不是馬上就是他的太子妃嗎?
她為了做他的太子妃,可是連她以前都不敢大聲說話的慕湛都出賣了的。
夏禹生受不了慕沐的樣子,一把拎起慕沐的後領子提了出來。
他還沒找她算賬呢!
夏禹生將慕沐提出來扔在一邊,冷冷道:“拜你所賜,我們今天輸了。”
慕沐驚訝的瞪大眼,不可置信道:“這不可能!慕湛的地圖我幾乎是照抄下來的!”
夏禹生冷笑,“光一個地圖有什麼用,慕湛已經察覺了,或者說他讓你看到地圖是故意的?你是奸細?”
慕沐驚慌的搖頭,“這不可能,不可能的!”她著急的又要抓夏禹生的手,但是收到夏禹生的目光的時候又不敢了,那樣摔出去真的很疼的。
“太子殿下,你一定要相信我!”
夏禹生正要說什麼,副將跑過來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就見到夏禹生的神色變了幾遍,隨後看了一眼慕沐,“來人啊,先把四公主伺候著。”說完便帶人走進了中帳。
慕沐有些不明白是什麼情況,但是她還是很高興的,畢竟夏禹生沒有怪她是不是?
夏禹生沒再說什麼,她也就不想想了,她現在要琢磨琢磨怎麼把姬離肚子裏的孩子弄掉。
在營帳中的姬離也不好,她和九炎靈的意識都隱藏在一起,“你這是怎麼了聽懂了嗎?”
姬離老實的搖頭,她以前就是個殺手,接觸到的醫學也隻是為了少主的病而學習的一些知識,對於婦科她還真的是一竅不通。
九炎靈現在覺醒的這一部分靈魂偏向於暗係,總有些陰險心思,極度的力量主義,崇尚至高的武功,一天想的最多的就是怎麼害人,怎麼把誰的真氣吸過來為她所用,有時候姬離都對她的有些思想表示無語。
要是讓她說筋脈疏通頭頭是道,但是九炎靈對婦科也是個白癡。
所以兩個人愣是對軍醫再明顯不過的提示沒有反應過來。
“可能是吃壞了吧。”
兩人都對這個想法表示認同,至於軍醫說的恭喜可能就是她身體沒事的意思,吧?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以思想意識聊著,傍晚就過去了,天色漸漸暗下來。直到有人輕輕落在床邊。
“公子——”他壓抑著痛苦跪在床前的腳踏上,小心翼翼的捧著姬離的手帶著虔誠、恭敬,與癡迷輕輕的在姬離的手背上吻著。
他想她,想的快要瘋了。
以為自己可以忍住,以為自己隻要陪伴在她身邊,隻是看著她和主子在一起隻要她幸福就好。但是為什麼現在連他僅剩的一個奢望都不可以?
所以他確認,自己現在是瘋了。
所以才會這樣光天化日的就潛進西風大營來見她一麵!
姬離徹底震驚了。
暗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