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墨,這宜城城主的小女兒你看怎麼樣?要是喜歡我就給你做主了。”
許墨搖搖頭,“還早。”
慕湛狀似無意的拍拍許墨的肩膀,話外有話道:“我們都想看你成婚呢,可別讓我們等太久啊。”
許墨心口一痛,沉默著點頭。
慕湛暗歎一聲,許墨以前雖然沉默疏離,卻也是張揚驕傲的人,現在的他,都快被磨成了一顆圓石,刀槍不入。
他都不知道,在許墨與姬離接觸不多的有限次數裏,竟然讓他淪陷至此,隻能讓時間來治愈他了。
所有人都是沒想到的,沒想到沉默隱忍的許墨將來會那樣濃烈與炙熱。
“把將士們都叫過來吧,夏禹生的戰術看來確實是有些不同尋常了。”
而在西風營地的姬離在黑暗中睜開了眼睛,她靜靜的聽了一會,才推了推身邊的夏禹生。
現在夏禹生都是和姬離睡在一起的,但是他也沒有再起別的心思,就是抱著姬離入眠。
夏禹生被戰場鍛煉的比較淺眠,姬離推了推他就醒了過來,“怎麼了?”夏禹生坐起身點起蠟燭問道。
姬離縮了縮脖子,往夏禹生懷裏一紮,因為熬夜有些鼻音,咕囔著開口,“睡不著。”
夏禹生無奈的摸著姬離的頭,輕輕拍著姬離的背,放柔聲音,“怎麼就睡不著了呢?不舒服?”她縮成一團鑽進懷裏的時候,夏禹生就低沉下聲音,溫柔的哄她,眉眼裏的溫情濃的化不開。
姬離搖頭拱了拱,抬起亮晶晶的眼睛道:“帶我出去玩。”
夏禹生失笑,“這麼晚了玩什麼?”
姬離噘了噘嘴,“我以前都沒在晚上玩過。”
夏禹生愣了愣,無力的撫了撫額,看著她平時看上去有些涼薄在燭火下卻紅潤優美的唇,喉結上下一動,舍不得拒絕她,歎口氣,平息了下呼吸。
“隻能一會會。”
“嗯嗯!”姬離立馬乖巧的點頭,說著就要爬起來,卻被夏禹生拉住,她猝不及防被夏禹生拉著撞進了夏禹生的懷抱。
兩人都是一愣,但是姬離立馬就皺起眉摸了摸撞在夏禹生硬邦邦的胸口的腦袋,一臉懊惱。
夏禹生卻是想起了兩人初識時,他也是這樣將她一把拉進了懷裏,就是那時候他就不可控的開始想要接近她。
夏禹生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便也沒注意到姬離之前的反應,配合著揉了揉姬離的額頭,輕輕吹了吹,“不疼了。”
姬離不說話,一臉控訴的看著夏禹生。
夏禹生有些無力的別開眼睛,“別這麼看我,我會忍不住的。我隻是想讓你穿上衣服。”說完摩挲著拿到滾絨披風裹住姬離,才抱起往外走。
姬離搭在夏禹生肩膀上的頭輕輕靠著夏禹生,眸光靜靜下垂,有些黯然。
兩人為了不驚動將士便靜靜的走到一邊看星星,突然,旁邊的草叢裏似乎有動靜,夏禹生眸光一變,冷喝道:“誰!”說完掠過去一把抓住了來人。
“清風?”夏禹生驚訝的挑了挑眉,“你怎麼在這?”
白清風揉著被嚇到的胸口,掩飾著自己的心虛。
怎麼剛到就被夏禹生抓到了!
“我——”白清風的眸光轉到了夏禹生身後靜靜站著的姬離,他恍惚覺得姬離怎麼好像目光有些冰冷?再仔細看時又懷疑自己看錯了,“我晚上睡不著,王將軍說他肚子疼,就想出去找找附近有沒有什麼藥材。”
夏禹生挑眉,“是嗎?藥呢?”
白清風無奈的聳聳肩,“這破地方鳥不拉屎,哪有什麼藥材。”
“為什麼不找軍醫呢?”
白清風搖頭,“都這麼晚了,估計都睡了,也不是大毛病,沒必要讓他們再起來。”
夏禹生點點頭,目光有些高深莫測,隨手招來巡邏經過的士兵,“去叫一個軍醫看看王將軍有沒有毛病。”
“是!”
白清風一臉的坦蕩,一點也不擔心的樣子,甚至衝著夏禹生擠了擠眼睛,一臉的“我懂”,“太子這麼晚還不睡,帶著太子妃在外麵——”他的眼神有些微妙有些猥瑣,軍中開慣了的玩笑夏禹生自然明白什麼意思,咳了兩聲,“別給我嬉皮笑臉的!”
這時士兵帶著軍醫跑過來,軍醫擦了擦汗道:“王將軍肚子有些不舒服,想來是晚上吃的不合適了,屬下已經給開了藥了。”
夏禹生點點頭,瞪了一臉輕鬆的白清風一眼,“下次半夜不準出去!”
“是!”
這麼一鬧,姬離在後麵打了個哈欠,夏禹生也不想再說什麼,抱起姬離,“走,睡覺走。”他走進帳篷將姬離放下以後又走到外麵,先前的軍醫已經等在外麵。
“說吧。”
“王將軍是不舒服,但是沒有和白大人說過。”軍醫一臉的恭敬。
夏禹生冷笑一聲,點頭,“你下去吧。”
軍醫退下去以後,夏禹生雙手一合,麵前便落下了個黑衣人。“去盯著白清風。”
黑衣人悄然離開,夏禹生看了看內賬,皺了皺眉。
真的是巧合?
東辰大營。
眾人圍坐一團,盯著地圖眼神都有些疲憊,大陸頂尖人才之間的戰爭,實在是讓人費神,往往一動要想到之後二動三動,甚至四動五動才能保證自己立於不敗之地。
慕湛點著長峽穀,“兩天後我們的物資就要經過這裏,這裏偏向於西風,是他們設伏的最佳地點,而這裏,”他修長的手指緩緩滑動著,“這裏的地勢與環境都決定是此地乃是兵家必爭之地。而這裏,用來阻斷退路簡直是輕而易舉。若是我們沒有萬全準備,再此處,極有可能麵臨全軍覆沒的危險。”
他的話讓所有人都緊張起來,“雖然我們背靠本國,但是宜城的地勢對我們而言並不是極佳,要獲得物資,長峽穀就是必爭之地。西風要劫我們的物資,而我們,要利用這次機會,讓這裏插上我們東辰的國旗!”
眾人眼前一亮,“若是長峽穀能是我們的地盤,以後的物資的安全性將大大提高。”
慕湛點頭,手指在長峽穀上一點,“東辰西進的目標,就從長峽穀開始吧。”
“本來以我對夏禹生的了解,我覺得他會用強勢侵襲的方法,借助流箭與亂石等道具,但是今天我卻有了別的想法。”慕湛揉了揉鼻梁,清醒一些繼續道,“有人曾對我講過一些兵法,其中的一些戰術與偽裝讓我大為吃驚,但是現在,我覺得夏禹生很有可能就用了其中一種。”
慕湛的眼睛炙熱晶亮,在眾人越來越亮的眼眸中娓娓道來。
“遁地術。”
對策商議結束眾人散去後,許墨開口,“玉宿那邊?”
慕湛冷笑一聲,“玉宿不是個好對付的,這次說不定就準備漁翁得利了,但是我原本就沒打算真的依靠他,這次我要讓他與夏禹生翻臉!逼他不得不動手!”
兩人竊竊私語一會,許墨點頭悄然離去。
“許墨!許墨!”許墨剛走不久,就有蠻橫的女聲響起,逐漸接近過來,慕湛的眉頭皺了起來,厭煩的揉了揉眉心,“呼——”一聲吹滅了蠟燭,大帳頓時陷入黑暗。
女人的腳步在外麵微微頓了頓,便又毫不顧忌的衝了進來,“點上!”
她一開口,就有丫鬟點上了蠟燭,照亮慕湛陰沉的眉目。
“王叔!你可有見到許墨?”進來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以前與姬離做賭失敗妄圖殺了姬離的四公主慕沐。
慕沐的目光在帳篷裏掃了一圈,在慕湛麵前還沒有收起的地圖上轉了一圈,看到上麵全是各種標識,不感興趣的撇了撇嘴,目光又溜向四處,“許墨呢?”
慕湛皺著眉,“誰讓你進來的?出去!”
慕沐當初被慕湛扔到宜城來,先前也鬧過也折騰過,但是時間長沒人理她了她也就安靜下來了,在宜城憑借著公主的身份混的風生水起的。
就算是慕湛的人雖然厭惡,但是顧念著她的身份,並沒有過多為難,讓慕沐越發的囂張。
反正你已經把我貶到宜城來了,我也習慣了,也啥都不怕了,有本事你把我貶到別國去!
慕沐已經是破罐子破摔的典型了,所以她現在真的是有恃無恐,連慕湛也不怕了。
“你讓我出去我就出去?”慕沐坐在一邊,存心氣慕湛,“你讓我滾到宜城來我已經滾來了,你要是這麼看不順眼我,你再讓我滾回去啊!”她的聲音尖細,“我現在可什麼都不是了!比不上你那金貴的國師王妃!真是物以類聚,你寵著那狐狸精,自己都造反了!你說出去讓人聽聽!讓人聽聽!”她攤著手使勁拍著,簡直跟潑婦有的兩拚,“你造反了你倒是登基啊!你登基啊!你現在怎麼又混成個王爺了?你那狐狸精就那麼——”
慕湛原本念著她好歹是他名義上兄弟的女兒,對她沒有多說,別出現在麵前就行了,現在她竟然已經不長眼到這個程度了!
“啪——”一聲,慕湛隔空一個彈指,將慕沐一個嘴巴子扇閉嘴。“你要是不想死就給我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