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離的眸光純淨清澈,他不確認姬離是否清醒。
夏禹生的眸光微暗,安撫的拍了拍姬離的肩膀,“你呆在這裏不要動,我出去看看。”
夏禹生剛要抽身離去,姬離便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讓夏禹生不得不停下來,姬離一臉的驚慌,似乎無法接受慕湛離開她,使勁搖著頭。
夏禹生心頭一軟,但是作戰不比尋常,現在的姬離不是以前的時候,她體內的內力還在但是她不懂得如何運用,外麵兵荒馬亂的,他不一定能照顧到姬離。
夏禹生狠著心拉下姬離的胳膊,“乖,嗯?”
他聲音低沉,配著幽暗驚美的瞳孔俊美非凡,姬離好似看呆了一般鬆開了手,乖乖點頭。
夏禹生披上披風走了兩步,又回頭在姬離的唇上狠狠親了兩口才離去。
姬離慢慢坐起來坐在床邊不知在想什麼,春雪被吩咐進來照顧姬離,她不屑的看一眼姬離便坐在一邊打瞌睡。
大帳是最安全的地方,要不是這樣她才不來呢!
春雪心中算計著,她已經將信件寫好,但是送出去的概率似乎不大,軍中的信鴿使用都是有規定的,擅自使用的後果她承擔不起。一旦被發現,太子一定會撕了她的。
要不找白大人試一試?
她正想著,抬頭看了一眼姬離,發現她閉著眼睛似乎在閉目養神,便無所謂的轉開頭,她正思索著,頭頂便落下一片陰影,剛要抬頭便感覺後頸一疼昏死過去。
夏禹生帶兵趕到現場,發現糧草被燒了一部分,好在巡邏沒有喝酒,發現的及時才避免了大損失。
至於偷襲,也不過是幾個毛賊,夏禹生指揮著眾人滅火,突然心頭一跳,覺得不好。
這是——調虎離山!
夏禹生瞳孔一縮,扭頭往大帳方向狂奔,他一把撩開簾子,隻看到了暈倒在地上的春雪,而姬離已經沒了影子。
夏禹生狠狠閉了閉眼,“給孤出去找!”
眾人噤若寒蟬,大氣也不敢出趕緊退出大帳,四處去找姬離了。
夏禹生狠狠握緊了手指,慕湛,你個混球!
而姬離醒來的時候是在一片樹林裏,她抬頭看了看北極星的方向,心中暗自盤算著方向與距離大營的路程,就聽見頭頂傳來笑聲。
她一抬頭,才發現自己是枕著一個人的大腿睡在樹上的。
那人腿部的肌肉緊繃有力,隔著衣服都能感受到其中的力量。他的臉隱藏在陰影裏看不真切,隻能看到一雙晶亮的眼睛,裏麵掩藏著滔天的壓抑與痛苦。
姬離目光呆呆的,試探的開口,“夏哥哥?”心口驀然一痛,姬離彎曲了身子。
那人渾身一僵,姬離很明顯的感受到了他的悲傷。
“夏哥哥?”他嗤笑了一聲,將姬離一把抱起來。
“離兒,我好想你。”男人埋首在姬離的頸邊,低低的說著,他以為姬離忘記了他,但是黑暗中姬離的眼睛微微一眯,眼底有危險的光芒閃過。
當男人抬頭看姬離的時候,她又是一臉的呆萌。
“離兒。我的好離兒……”
黑暗中的姬離的臉上一片淡漠,但是也沒有推開男人。
男人撫摸著姬離鎖骨處的鏈子才緩了緩情緒,低聲道:“離兒,我不能帶你走,你再忍忍,再忍忍,我正在研製同心蠱的解藥,若是成功的話你不用等太久了。”
若是不能成功……
男人的眸光一暗,那他就踏平西風,讓整個西風給夏禹生的愚蠢買單!
已經有火把再靠近,男人順了順呼吸,給姬離整理好衣服,苦澀道,“他們這麼快就來了,我得走了。好離兒,我還會來看你的。”
姬離看著男人的純淨的眼神中都是迷茫,“你是誰?”
男人心口一痛,他狠狠閉了閉眼,壓抑住悲傷,“離兒,記住,我是慕湛。是這個世上最愛你的人。”
他說完便起身幾個縱躍消失在林間。
黑暗中坐在樹上的姬離微微晃動著雙腿,看著月亮的方向,冷冷一笑。
最愛我的人嗎?
她冷冷一笑。
夏禹生找到姬離的時候她正坐在樹上看著月亮發呆,清風吹起她的裙擺似有一種直飛入月的樣子。夏禹生心一緊,握住姬離的裙擺,柔聲道:“離兒,跟我回家好不好?”
姬離的目光由上而下高深莫測的看著夏禹生,問道:“夏哥哥,慕湛是誰?”
夏禹生暗自磨牙,慕湛這個禽獸!離兒已經是他的妻子了,他竟然敢計劃與她幽會!
慕湛:……到底誰禽獸?!她整個人都是我的有你什麼事!
但是目光移到姬離正在慢慢淡下來的脖間紅痕的時候鬆了一口氣,他目光溫柔,一用力就將姬離攬在懷裏,像是引導一般柔聲道:“離兒你要記住,慕湛這個人,是個浪蕩子,就是最討人厭的那種人,一天就喜歡騙人就喜歡欺負漂亮姑娘。告訴夏哥哥,他剛才有沒有欺負你?”
姬離疑惑的皺著眉,樣子嬌憨,看的夏禹生的一幹手下趕緊低下頭。
媽呀,原來太子妃這麼漂亮,怪不得太子不給他們看!
白清風的眉頭微微一挑,眸中閃過若有所思。
“怎麼樣的算欺負?”
夏禹生瞪了一眼手下,眾人慌忙扭頭不敢再看,夏禹生才在姬離的唇上啄了一口,“就是像這樣欺負離兒。”
姬離的臉紅了,她嬌嗔著錘了一下夏禹生的胸口,將頭窩在夏禹生的懷裏就不動了。
夏禹生見她害羞了,不由心情大好,也不再追問,抱起姬離一揮手:“走!”
姬離的這次走失事件讓夏禹生著實是上了心,春雪免不了又被一頓板子,她咬著唇疼了個半死還要寸步不離的伺候姬離,心中著實是窩了一把火。
夏禹生走到哪就將姬離帶到哪,兩人天天形影不離,眾將士剛開始還對姬離坐在夏禹生身邊參與會議有些不滿,但是她一直安安靜靜的坐著就像是不存在一樣,眾人便也不再說什麼了。
夏禹生坐在帳篷裏,拿著地圖與眾人商議戰局,他看了一眼在身邊自己玩耍的姬離,眸光一閃,與眾人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前不久捉到的東辰那個軍師聽說是許墨身邊的人,極受重用,這次我們不如就用他來做引子來製作陷阱?”
“慕湛可不會隨便上當。”夏禹生看了一眼姬離,她就坐在一邊,目光沒有往桌上的地圖看一眼,隻是自顧自玩著幾隻金釵。
“隻要消息擴散的合理,一切皆有可能。”
“那這樣,傳出消息,明日午時三刻,在轅門外斬首伊正!”
“他們要是今晚來劫獄如何?”
夏禹生看了姬離一樣,冷冷一笑,“我西風的水牢就在我的大帳下麵,我不信他敢明目張膽來我身邊下手!”
眾人點頭,又是一陣議論。
夜晚的時候,夏禹生安撫著姬離睡下以後悄悄起身,姬離聽見他站在門外壓低聲音道:“玉宿有消息……我要去一趟陽丘……你們看好營地……”
姬離隻模模糊糊聽到幾聲夏禹生便騎馬走了,想來軍情緊急。
到了半夜的時候,營地一片安靜的時候,姬離悄無聲息的起身,飄了出來,中帳門口的衛兵也累的抱著長矛睡著了。
姬離慢慢遊蕩起來,悄無聲息的往水牢的方向飄去。